第100章 再無可能

只見小丫頭急急忙忙向我跑來，結果一腳絆到路邊的石子，一個趔趄直接向前跌去。

我下意識地向前去扶，只是身旁一道身影已經比我快了一步。小丫頭一下跌在他懷中，雪白的衣帶微飄，露出腰間一塊翠綠色玉佩。

「啊，抱歉……」她低著頭，忙聲道。藍芷憶見狀卻撫了撫她的頭，淺笑著柔聲道：「沒事，你還好么？」

「……」

所以說，這傢伙究竟經歷了什麼？？

顧茗似乎完全沒認出來，看著眼前這個笑若暖陽的少年，禮貌地笑了笑：「無事，多寫前輩關心。我只是來找前輩、白前輩有要事需同她相談。」

「我？」

「嗯。」小丫頭點了點頭，面色沉靜，一反先前的怯懦，「白前輩正在正廳中等候，應該是很急。」

「什麼事？」

難道還是問我藏書閣打掃得怎麼樣了不成？！

她略略沉吟了一下道：「不清楚。不過凌沫前輩也在，她臉色很不好的樣子……前輩還是快些趕去吧，若是真同凌沫前輩有節，不妨趁著白前輩閑時一併解決了。」

「行吧，」我頓了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那，還請前輩快些。」

顧茗聞言微微頷首，轉身時卻又踉蹌了下。

「……咦？」看著抓在自己右臂上的手，她的臉又紅了紅，「抱歉……是我走路不看路，麻煩了。」

「無事，」暗紅色的雙眸中似乎溫柔得滴得出水，「沒必要那麼著急。他們既有時間來派你來通知，便不急這一時。」

顧茗有些失神地盯著他的雙眸，藍芷憶見狀怔了怔：「怎麼？」小丫頭立刻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忙否認道：「無事，只是覺得前輩的瞳色有些熟悉，像是先前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

「你對他，可有什麼看法？」

似是有些疑惑他為什麼要問，顧茗當下怔了怔，但最終還是如是答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覺得太過冷淡了。不過畢竟也是魔界之人，與我終究是無緣。雖然至今，他的身形還是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但若要我找終身伴侶，終究不會是他。」

「……」他嘴角的笑意一凝，看著一時竟有幾分酸澀。顧茗也意識到了自己所說的不妥，忙改口道：「前輩你別當真啊，我就隨便說說。」

「沒事，畢竟你也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咦？」她的臉色頓時變得通紅，「前輩你……」

「沒事，這傢伙隨便開玩笑的。」眼見著事情越走越偏，我連忙一把拉過顧茗。小丫頭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愕然地看著我：「前輩？」

「你先走吧，我們很快就跟上。」

見到她的身形隱去在路的盡頭，我不覺鬆了口氣：「差點受不住……」

「你沒事吧？」我轉身看了眼藍芷憶，還是禁不住問道。雖然顧茗說的是直白了些，但確實是該如此。

「沒事，」他輕吁出一口氣，「畢竟早就料到過，她如今的生活我本就不該干涉。況且這次匆匆趕來，本就不是來說這些事的。」

「什麼？」我被他突然的認真嚇了一跳。

藍芷憶聞言微怔，忽然取下腰間那枚翠綠色的玉佩，遞到我手中，「拿著。」

「呃？」

「只是借，要還的。」他眸光黯了黯，「關鍵時刻，估計能保你一命吧。等到時他回來了，再還我吧。畢竟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丟了就丟了。」

誰？什麼回來？

「說起來，你為什麼突然換了一身衣服？」

「畢竟沒什麼能穿的。最近忙得，連洗衣服的時間都沒了啊。只能隨便找件白衣穿上了。」

「……」

我說你在魔界的地位不至於那麼低吧？連衣服都要自己洗？！

似是看得出我內心所想，他嘴角微揚，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不止哦，一般別人的衣服，我都一併洗了。只不過這次、魔界少了他們，早就不是原來的模樣了。」

「……啊？」我聽著有些混亂，藍芷憶見狀無奈地笑了笑：「這就是如今我來此的目的。近日魔界又開始騷動了，靈沄門便是其第一站。你覺得照現在這些小孩子又能弄出點什麼東西？到時候別反倒成了別人的地盤。」

「你自己不也是。」

「至少我知足啊——至少我，只要活著，便足以。」

看著他眼底流轉的悵惘，我一時也回不上什麼話，只得靜靜地呆立在一旁。

過發又是一陣秋風，捲起的是幾片紅葉，髮絲隨風，紅葉伴風，早已沒有草絲的無垠之地，升起一縷瑟索。

「算了，什麼事都先回正廳再說吧。也不能讓別人等急了。」他取下幾片拈在髮絲上的枯葉，語氣中竟透出絲絲倦意。

我直接脫口道：「就這麼去？」

「嗯？」他一時愕然。

「我是說，你應該不算是凌雲門弟子吧，真不會被認出來？到時候別被別人鑽了空子。」

畢竟白沉靈的眼光非常人可及，再加上先前那女子總是神出鬼沒的，指不定殺個措手不及。

「無事，反正靈沄門從來就不記人。除了那些隨口就可叫出的天資聰穎者，其餘又有幾人會在意。」他拈起我發尖兒上一片枯葉：「曾經是、如今也不曾改變。更何況靈沄門的受生門檻越來越低，收的多數都是些來混吃混喝的廢物罷了，又怎會有人花精力去記這些廢物了。」

「那，就先回去吧。」我將玉佩收入懷中，一陣冰涼。

見他不出聲便轉身欲離，我下意識地叫住他：「你認路？」

「不然呢？」他側目一瞥，「畢竟靈沄門，本來就為改變什麼，只是遠沒有先前的繁華罷了。」

「誒？」

他怎麼知道靈沄門先前的模樣？

見藍芷憶漸行漸遠的身形，我一時也不在多亂想了。急急忙忙跟上，卻忽然滯住了腳步。

我……是不是忘了誰？

（應同學要求，稍稍把人物性格改了些，應該不明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