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見皇帝還不說話,齊曜眸子暗了暗,又道:「兒臣不知小皇叔為何認定了是兒臣的過錯,可兒臣怎麼說也是一國太子,這等小人行徑兒臣是斷斷做不出來的啊!父皇,為證清白,兒臣懇請父皇徹查此事!給元嘉一個交代,也還兒臣一個清白!」

齊曜故意將齊顧扯進來,就是為了轉移皇帝的注意力。

皇帝忌憚齊顧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齊曜是知道的。

裏面有了齊顧的摻和,一個謀害戚靜的罪名便可以升級,升級為齊顧圖謀不軌意圖陷害一國太子的事件。

至於為什麼要陷害一國太子,這不就恰恰證明了齊顧有不臣之心么。

即便這不是事實,可只有給皇帝一個苗頭,他便能腦補出許多來,更不用說他本就防著齊顧,本就不信任他。

而他既然敢這麼說,就斷定了這事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否則剛才水蘇為何什麼都不說便走了呢。

齊曜做事,的確比魏皇后要穩妥的多。

他所利用的,是良貴妃,是淑妃,是旁人,便是查出來,倒霉的也不是他。

他心裏清楚的很,哪怕水蘇知曉問題出在那裏,也不可能會說出來,因為這事,可牽扯到了懵懂無知的八殿下。

直到皇帝不發一言轉身離開,淑妃都出於懵逼狀態。

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淑妃才悄悄的問良貴妃:「今兒這到底怎麼回事?」

她都看迷糊了。

良貴妃搖了搖頭,摸了摸被淑妃抱着的小八的臉,笑着道:「夜裏天涼,快回去吧。」

淑妃見良貴妃不想說也沒多問,左右不關她的事。

良貴妃見淑妃走遠,這才讓齊毓將小六送回去,自己則帶着齊暉往宮裏走。

「這事,真是太子做的?」良貴妃有些不確定。

齊暉現在倒是將裏面的彎彎道道捋清楚了,他冷笑着道:「不是他還能有誰。」

既害了戚靜又陷害了他母妃,一舉兩得的事,齊曜做得出來。

良貴妃沉默,看來齊曜是知曉戚靜的危害了,這才會在宮裏下手。

「這些天母妃小心着些,怕是要不安寧了。」齊暉隱約覺得,經過今日的事情之後,齊曜怕是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

「母妃知道,你在外面也要一切小心。」

齊暉將良貴妃送回宮之後,自己便出了宮回府。

一路上心裏總是不安,直到到了靜親王府門口,下了馬車,一道箭矢帶着寒光和這爭鳴聲直奔他后心,好在他心裏警惕及時作出反應,否則傷的就不僅僅是一條手臂那麼簡單了。

龍魚衛五人立刻飛身去查看,剩餘五個護著齊暉進了府。

「主子,箭上有毒!」一個龍魚衛見血色發黑,不由一驚。

齊暉這會只覺得頭暈目眩,強撐著吩咐道:「去戚府請修樂先生來。」

龍魚衛毫不遲疑,分出一人立刻去了戚府。

戚府這會也是燈火通明。

戚靜傷在肺腑,雖說不至於致命,卻也絕對不好受。

水蘇給的丹藥只能壓制,若是要將藥性徹底清除,免不得還要受一番罪。

木香按照吩咐準備要葯浴,又親自盯着熬煮的藥物,眼睛都不敢錯開。

齊顧就守在綏安院外,站着一動不動,直勾勾的盯着戚靜的房間。

修樂也守在這,一臉的急躁,恨不得現在就把齊曜給毒死。

靜親王府龍魚衛來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門房來報木香知曉之後派人直接去綏安院問了修樂,修樂是半點都不想離開,可齊暉是戚靜佈局裏的重要一環,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齊暉去死。

這才黑著一張臉跟着龍魚衛去了靜親王府,整個人怒的不行,又把齊曜扒出來罵了個千百遍。

此事的齊曜已經回了太子府,正坐在書房裏沉思。

龍魚衛安置了五個守在四周,確保不會被任何知曉書房的動靜。

不一會,太子府的幕僚敲門進來。

「殿下。」

幕僚恭敬的行禮。

齊曜揮揮手讓人坐下,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本宮不想再等了。」

今日的事叫齊曜的危機感越發的嚴重。

就因為一個戚靜,齊顧無憑無據的話,皇帝竟然當真懷疑了他!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樣下去他這個太子之位遲早不保!

他距離那個位置不過一步之遙,不能就這麼認輸。

幕僚聞言有些驚奇:「可是今日宮裏發生了什麼?」

齊曜冷笑着將宮裏的事情說了,總結道:「在父皇眼裏,本宮還不如一個戚靜來的重要。」

幕僚眼神微閃,他其實並不建議齊曜去針對戚靜,不管戚靜與魏府的事情有沒有關係,魏府沒了這是事實,如今要做的,便是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別說是一個戚靜了,就是十個八個,讓她如何,還不是就如何?

「殿下想明白就是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順利的坐上那個位置,如今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幕僚的言語中不乏暗性引導。

若是那一人不在了,您豈不是就是萬人之上了。

齊曜的這個心思,就是被這幕僚給勾起來的,只不過幕僚只是一個引子,若齊曜沒有這樣的心思,又如何會被旁人說動。

幕僚私心裏不想對戚靜下手,因為戚靜出自神仙島,與他好歹同出一脈,雖說他判出神仙島多年,也不能拿着神仙島的名頭說話,但到底還是存了幾分敬畏的心思,畢竟當年若不是神仙島,他也不可能活到今日。

「姚邵那裏如何了?」齊曜問。

姚邵可是他行動的重要一環,不能出任何的問題。

「一切順利,石大人雖是總提督,但帶隊行動的卻是姚大人,只要到時候制住了石大人,御前衛根本不是問題。」幕僚早已算準了。

從龍之功,怕是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機會。

姚大人就是個例子。

「可父皇身邊還有御令衛。」可以以一當百的御令衛,即便給了戚靜五個,也還有十五個。

幕僚不以為意:「陛下如今身子不適,藥用都很謹慎,思慮過重難以入睡,殿下該送些安眠的東西過去,以盡孝心。」

御令衛守在皇帝身側,時日久了,當然也會受影響。

還有好幾個月,他不着急。

齊曜明白了幕僚的意思。

而這幕僚也很有本事,手裏的東西大多都是連御醫都查不出來的。

想到這裏,齊曜便問了一句:「本宮真的很好奇,先生是從哪裏來的。」

他查過這幕僚的背景,卻什麼都查不出來。

若非他的多個計謀都十分有用,齊曜也不會用這樣一個不知底細的人。

幕僚微微一笑,道:「在下想要的不過是名利二字,殿下不必擔憂。」

他只是,不甘心被師兄比下去罷了。

師兄能背着醫聖的名聲揚名立萬,那待他成功之後,也要他的名字響徹大齊。

不管是以何種形式。

齊曜不擔心才怪。

可此時還要依靠幕僚,便也不再多問了。

戚府折騰了一夜才算安靜下來。

齊顧看着面色又白了幾度的戚靜沉着臉,又怕吵醒戚靜放緩了呼吸,就這麼守在戚靜床前。

水蘇看了一眼問木香:「修樂回來了么?」

木香道:「還沒有。」

水蘇皺眉。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戚靜中的毒叫人防不勝防,若非下的劑量少怕是她也不能這麼輕易的給救回來,可見這毒藥的霸道;可這當今天下,還有什麼人竟然能將毒藥運用的這般出神入化?

且靜親王那裏,便是出事了修樂也不至於一晚上都還未歸,怕這事有些棘手。

又等了許久,修樂才黑着眼圈回來。

「靜親王怎麼了?」水蘇問。

「中毒。」那毒還厲害的很,且不知名姓,所以他才花了這麼久的時間。

水蘇皺眉:「又是中毒?」

不可能這麼巧。

太子府里到底還藏着什麼人?

「我寫封信回島上問一問。」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自古毒醫不分家,毒術好的醫術也定然不差,而參照這個毒術的程度,那人的醫術定然也是極好的。

這樣的人不可能在世上默默無聞,而神仙島以醫術出名,應該會有什麼發現。

中秋宴的事情很快便傳了出去,這次不知道是誰操縱的,總之百姓們之間說什麼的都有,攪混水的更多。

戚靜不負眾望的病了。

身子越發的不好。

這事如齊曜所料,查也沒查出什麼來,不過是死了幾個替死鬼罷了。

皇帝周身的氣壓一日比一日重,身子許是被這事氣的,也越發的不好,御醫們開的藥用了的話雖說有些成效,但皇帝卻覺得每晚身子越發的沉,好似明日就要一睡不起似的。

但不吃卻是連白日裏都沒有精神。

戚靜出了事他卻沒有給一個很好的答覆,所以就連請修樂上門診治的底氣都沒有。

到底還是那正有些主意,派人去戚府走了一趟,拿回來些安神靜心的東西,白日黑夜的點,能讓皇帝好受一些,雖不能根治,卻也比往日強得多。

為此,皇帝又朝戚府送了一大堆的賞賜。

這是連靜親王遇刺都沒有的待遇。

大齊朝堂氣氛緊張,似乎有什麼事情在暗地裏發生。

這些事百姓們無所覺,但隨着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堂內旁的心思就生出了許多,其中以不斷有人向齊曜示好為多。

那些人當然想的不錯,齊曜如今是太子,若是陛下的身子一直這樣,那這太子必然就是下一位皇帝,現在討好一下,也沒什麼壞處。

就算皇帝最後好了,又能說出什麼來呢。

這天下,畢竟遲早都是太子的。

皇帝當然說不出什麼來,但他心裏卻比什麼都清楚。

可自從中秋宴之後,齊曜對他就更加上心了,每日請安就算了,還時常帶些東西來,閑着無事陪着他話家常,儼然一副孝子的模樣。

齊曜這樣謙卑的態度也教皇帝對齊曜生了不忍之心。

到底是他教導長大疼了這麼多年的嫡長子,他又如何忍心懷疑他呢。

但皇帝雖說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御令衛又不是吃乾飯的,每日齊曜的動作都會被傳遞給皇帝。

不過齊曜早就算到了這些,對於朝廷上那些人的示好,他都視而不見,若是逼急了還會呵斥一番,孝子的模樣做的十成十。

皇帝自然就心軟了。

其實中秋宴那是,皇帝也傾向於齊曜,可也說不得這裏面有什麼誤會,比如看似戚靜出事倒霉的良貴妃,這樣明目張膽的陷害,若是有人故意引導,那齊曜豈不是有苦說不出?

尤其是這件事沒有魏皇后的參與,導致皇帝對齊曜的信任又上了一層。

若是魏皇后沒有困在永坤宮,皇帝便能理直氣壯的將此事推到為皇后是身上,間接遷怒齊曜,可現在魏皇后沒有參與,那這事就不好說了。

皇帝是疼愛齊曜的,只是他厭惡魏皇后也是真的。

魏皇后和齊曜綁在一起,是真的在拖齊曜的後腿。

齊曜當然也知道,所以他並沒有聽從魏皇后的意思,讓她脫困。

這樣魏皇后可以少做些蠢事,也不至於讓皇帝因此遷怒齊曜,再則,也能保一保魏皇后。

保住魏皇后,也算保住了自己嫡長子的位置。

齊曜知道,皇帝對魏皇后的耐心已經到了極致,經不得半分的磋磨,所以魏皇后待在永坤宮是最好的。

等他將想做的都做了,一切塵埃落定,再將人接出來不遲。

總之,與戚靜相比,齊暉遇刺的事似乎並不那麼重要了;再與齊曜得寵相比,齊暉就更加邊緣化了。

傷了胳膊中了毒,躺了半個月才見好,皇帝除了剛開始派人慰問賞賜了點東西,查探的事也是交給了京兆府,便不再過問了,顯然是並不怎麼上心。

朝堂的人就更加明確了,有的直接站在齊曜陣營的,瞧都不瞧一眼,有些抱着兩面都不得罪的,倒是送了些禮慰問一下,但明面上還是保持着距離。

如此大的落差,倒是叫人更加看清楚形勢。

這對齊暉而言,是好事。

齊曜威望越發的高,皇帝心裏的不安就越大。

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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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蘭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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