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丑顏示人

「沒……有……」紅梅戰戰兢兢，說話夜變得結巴。

趙靈姝知道紅梅在撒謊，她怒吼道：「說，為什麼？」

「臉！」紅梅伸出手指了指趙靈姝。

猛然間，趙靈姝明白了什麼！

那人說，救人的代價，「從此丑顏示人」。

她竟然忘了這件事。

她用手慌亂的撫一摸自己的臉。走到梳妝台山，對着那唯一的鏡子，她終於看清那鏡中的人。

左臉，她的左邊臉變得凸凹不平，上面有一片足矣遮住她整個左半邊臉的傷疤。

「不，這不是我！」

原先的絕世容顏已經蕩然無存，從此她不再是大燕國第一美人。

從鏡中她甚至能夠看到她的左邊臉上竟然還有類似蟲子一樣的東西在蠕動。

她伸手用力的朝那個位置抓去，卻什麼也抓不下來。

她的臉沒有任何感覺，不會痛也不會癢。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又為什這麼做？

對啦！她忽然想起他能夠隱身在空氣當中，要麼是擁有法術，要麼是擁有先進的科技。

據她觀察那人應該是前者！

若是科技，對於她來說必定是有跡可循，而他，她一點也看不透。

臉上的傷疤既然是那人用法術所化，她便無法去除，除非那人再將它剔除。

這樣也好，或許她可以藉此看清一些事和一些人。

此刻，她不會知道當那一刻來臨之時心會那錐心。

她的臉上有這麼大一塊猙獰的疤痕，也難怪紅梅會有如此反應。

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可怕，那疤痕上好似千萬隻蟲子在蠕動。

若不是她的手摸上去那光滑的觸感，她也會覺得自己臉上真有一塊疤痕。

那人的法術竟似在趙靈姝的臉上作了一副會動的畫，而那畫的目的是達到他說的「以丑顏示人」。

她轉頭，看到還現在原地顫顫發抖的紅梅，嘲諷的笑了笑。

這世人恐怕都看中人外表，特別是女人的外表。

那些特立獨行之人恐怕少之又少，不在乎她外表的人必然對她真心相待，她也必然回以真心。

晚間，六皇子果然如胡清芳所說，來別院看望還在養傷的趙靈姝。

當聽到紅梅說慕容瑞要來的時候，趙靈姝總覺得，似乎紅梅比她還要開心。

似乎那即將要來的人兒，不是她趙靈姝的情郎，而是紅梅的情郎。

她眉頭輕蹙，雙眸靜靜地看着紅梅歡快地在屋裏忙來忙去。

片刻功夫，紅梅已將屋內收拾妥當。說是收拾還不如說是刻意的修飾。

屋內，那原本放着花茶的桌上，原先放置的花茶早已被紅梅用上好貢品綠茶取代，哪怕那個人從未在屋內喝過一口茶。

或許是因為那被刻意毀棄的右半邊臉，趙靈姝忽然覺得，很多的事情細細想來，有太多奇怪之處。

那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的人，真的是因為太過忙碌，所以每次在她身邊停留的時間都那麼短暫嗎？

她輕撫左半邊臉，淡淡一笑，或許是她想太多了？

慕容瑞對她的情意，她不是早已確認過么！

「姝兒！」

在他思慮之際，門口傳來慕容瑞的聲音，低沉而深情。

她背靠床沿，歡愉地抬眼。

那個健步而入的俊逸男人，是她喜歡的人。他有忠心偉業，她不該無端猜疑他。

她側臉揚聲道：「瑞，你來了！」

剎那間，那原本健步前行的人，駐足，表情也在臉上凝固--震驚、失落布在他的臉上。

而她，竟然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到疼惜。

慕容瑞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妥，臉上的表情瞬間轉痛苦和心疼。

環境的變化會讓人看待周遭事物的眼光也不一樣。

慕容瑞臉上瞬間變化的表情，忽然讓趙靈姝覺得她被人欺騙。

那前後變化的表情出現在慕容瑞的臉上和出現在紅梅的臉上，給她的衝擊完全不一樣。

心的位置傳來鈍鈍的痛。

原本水亮的眸子瞬間失了顏色。

她低垂雙眼不再看他。

他也同她人一樣在意她的容貌嗎？

「姝兒，聽說你醒了，瑞馬上就抽空趕了過來。你現在可還有哪裏感覺不適？」

男人的聲音依舊低沉而深情，可她總覺得奇怪。

她抬眼靜靜地審視他，似在他的臉上尋找着什麼？

男人緩步走近，一臉愧疚地說道：「姝兒，都是瑞不好，你的臉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瑞一定尋遍天下名醫治好你的臉。」

她抬眼，滿臉冷意，幽幽道：「若是好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