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登徒子
就在她推門的那一瞬間，裏邊傳來大呼小叫的驚呼聲，「啊！」蔡子倩趕緊從裏邊退了出來，順便把推拉門給合上了。
因為有些不好意思，臉變得通紅，那麼大的霧氣其實她什麼也沒看清楚，只隱約感覺到那是一個男人，那扇門怎麼會是浴室門呢，不知道設計師是怎麼想的。
浴室里的人裹了條浴巾從裏邊出來了，頭髮濕答答的還滴著水，蔡子倩頗有些難為情地別過頭，一抹紅暈悄悄地爬上了臉頰。他，他竟然是剛才從梁平家經過的那個男人。
男人饒有興味的看着她害羞的良家婦女的樣子，一股玩味的笑意現在他的嘴角，緊跟過來的梁平看傻了，下一秒他才想到要逃離這塊是非之地。
不過，已經晚了。
剛才的迤邐畫面在梁平抵達之後徹底破碎。
惱羞成怒的男人把一切都歸咎到還是小鬼頭的梁平身上，雖是責備，話語里卻是寵溺的暖：「小子，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隨便亂闖進來。」
梁平無辜的眼睛望着他像在爭辯：他沒有。
他嘴裏哼著，斜着眼瞪他：「萬一我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情。」
蔡子倩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腦補了一些畫面，比如擼啊擼，還比如那種事，想到這裏她的臉變得更紅了。
她心裏責怪這個男人說什麼奇怪的話，教壞小孩子。
梁平一臉鎮定地說道：「知道了。」
蔡子倩凌亂了，他說知道了，知道什麼啊，一個小學生，不要發育得太早熟了，會誤入歧途的。等等，她現在還站在這裏做什麼，她應該快點離開才對吧。
她用抱歉的眼神看了一眼這個男人，拉着梁平的手往樓下走。梁平回過頭沖裹着浴巾的男人扮了個得意的鬼臉，似乎宣誓主權地對他說：「這個女孩是我的了。」
「等一下！」男人大喊了一聲。
已經踩在樓梯口的蔡子倩一隻腳停了下來。
他們的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女神，你就不打算負責任？」
負責任？
她有沒有聽錯啊。
她鬆開梁平的手，一低頭髮現今天穿的是裙子，也沒有背包過來，還沒有正式成為梁平的家庭教師呢，看在他對自己印象不錯的份上，他應該會借她錢吧！
她一隻手握著另一隻手，顯得有些拘謹。
「梁平，你能借我一些錢嗎？我給你打欠條吧！」
錢，身後的男人不解。
她借錢做什麼？
梁平二話沒說，從兜里掏出一張金色的卡遞給蔡子倩，蔡子倩拿着卡彷彿有了那張卡就已經有了靠山似的，她很淡定的對他說道：「要賠你多少？」
梁平站在一邊給了他一個頗有深意的笑，文博哥這是在自取其辱，這個小姐姐也太有趣了，哎，真希望小姐姐能夠等他長大，不用太久，他今年十一歲，等他七年就可以了。
七年以後，小姐姐正是風華正茂的好年紀。
「哈哈哈哈......」文博笑着接下了她手裏的卡，蔡子倩輕聲問他：「那我們可以走了嗎？」聽到她的話文博改了主意，他把卡塞回到梁平手裏，挺不要臉的要求蔡子倩：「你給我寫欠條吧。」
蔡子倩咬着唇，她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孩子，但此刻她的耐性就要被磨光了，她心裏極度厭惡眼前這個男子，光有一張鮮亮的皮有什麼用，內心齷齪至極。
但是，她不是隨便可以捏的軟柿子。
她再次牽着梁平往外走。
走出這裏，她才鬆開梁平：「那個人是怎麼回事？」
「小姐姐，你看不出來嗎？文博哥哥喜歡你。」連他這個小學生都看出來了，小姐姐竟然沒看出來，她也太單純了，他就喜歡這麼單純的小姐姐。
這種話她聽多了，早就麻木了，從小學的時候開始她就經常聽到有人說喜歡她，包括她的任課老師，有一次作為課代表的她去交作業，走到老師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聽到她的任課老師說「蔡子倩好可愛的，哎，可惜我家小子才上幼兒園，比她小了四歲。」
辦公室里還有別的老師，那個老師說的話更讓她無法接受：「都什麼年代了還介意年齡，大四歲就大四歲唄，叫你們家小子好好表現，爭取在那個女生面前留個好印象，長大了再去追她吧！」
「那萬一那個時候子倩已經有男朋友了呢？」
「就叫你家小子放棄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早，兩條腿的女人多的是嘛！」
隔着門，蔡子倩聽到裏面的老師談論這種話題，還跟她有關係，她氣得一張臉漲得紫紅紫紅的，可是，這種事情卻不能跟人說，跟人說了有什麼用，她們理解不了，因為她這張臉她格外受關注，課業已經夠多了，還要當什麼課代表，學***，學校廣播員，她也想像別的同學那樣，放學了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不能，她沒有時間，也沒有朋友，都怪這張太出眾的臉，願意跟她做朋友的女生並不多。因為追她的男生太多了，那些追她的男生里也有女生們心儀的男孩子，她從來沒有對誰動心過，可她依舊是很多女生的假想敵，只要跟男生說幾句話她就能感受到女生們投射到她身上怨恨的目光。從小學五年級開始一直到大學，那些年，她是孤獨的。私底下她也問過多年後美麗如初的母親，她問她：媽媽，你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因為長得太漂亮困擾過。
母親說沒有。
可能出生的年代不一樣吧，她媽媽出生的那個年代，不在乎顏值這種東西。那個年代要的只有實力，有實力的男人可以娶到美貌的妻子改良後代。男人沒有實力，有相貌的還能娶到老婆，又沒實力又沒相貌的就只能孤獨一世了。
蔡子倩這個年代裏，不論男女，不僅要求實力還要求顏值。
可能因為別人求而不得的東西她本身擁有，她從來不把外形當成很重要的東西，她想結交一些朋友，這麼多年，她一直渴望的東西終於有了，她不想失去，她做家教也是因為想要了解兼職，了解她朋友黃英的世界。
這些話她不會跟梁平說的，只要能留在這裏做兼職就可以了。
「咚咚！」他們剛回來，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管家出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