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熟悉的大雨夜

chapter17熟悉的大雨夜

?chapter17

任真一個激靈人往後縮了縮,有些慌張:「你,你怎麼在這?」

呂叢歪下脖子,抿著嘴睫毛微揚佯裝思考了一下:「嗯…」他邊嗯邊蹲下身,覺得有些遠,長腿一邁,整個人瞬間挪到她面前。

他單膝跪地,身子往前傾了傾,快要將她裹緊懷裡,她清楚的聞見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任真悄悄咽了下嗓子,他身上的溫度正絲絲縷縷的往她這邊浮動,弄的她還有點小熱。

「你往後一點,太近了。」任真推了推他的肩膀,他卻紋絲不動。

呂叢勾動嘴角笑了笑:「還要繼續在這坐著嗎?」

任真這會兒有點腦缺氧,也沒顧得上疑惑他怎麼在這,傻傻嗯一聲:「我想再待一會兒。」

呂叢點下頭:「好,那我也在這待著。」

任真扭頭看著他,杏仁眼裡這才有了疑惑:「為什麼?」

呂叢:「幫你擋風。」

任真:「……」

我已經夠亂了,你就別再添亂了,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我繼續混亂的又一個原因。

呂叢看著她頭頂的小絨毛,又沒忍住,伸出手揉啊揉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像在路邊發現了一隻可憐的需要他幫助的小貓咪一樣,溫柔又充滿愛意。

任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透過餘光看他,他笑意盈盈的一臉滿足。

「別揉了,再揉就該油了。」她兩胳膊舉過頭頂,攥著他的手取下來。

呂叢看著她有些想發笑,被拽著的手故意輕輕使下力氣,讓她誤以為他又要繼續,便一直攥著不撒手。

夕陽將她的瞳孔過濾成了淺咖色,她的眼睛還和小時候一樣,乾淨到彷彿一眼就能看到底。

她的手熱熱的,拽著他有些微微的用力,手指偶爾不自知的攢動一下,弄的呂叢心裡直發癢。

他反手握住她的一隻手,起身彎著腰稍帶了點力度將她拉一下。

任真仰著脖子,手被對方抓得很緊。

「幹什麼?」

呂叢:「後背吹的涼,待不住了,我帶你去個暖和點的地方。」

任真又一次完美演繹了身體比大腦誠實,跟著他的力氣站了起來。

呂叢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將她往那個暖和點的地方帶,她便乖乖跟在他身後。

某一瞬間,她竟有些小確幸,感覺就像腳下踩著棉花糖一樣,軟乎乎的又甜滋滋的。

玻璃房門口,呂叢伸手推門,另一隻手卻被扯了一下。

他低頭:「怎麼了?」

任真突然嚴肅起來:「這裡可以隨便進嗎?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呂叢被她這樣乍一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側過腦袋看了一眼握著門把的手,然後很快回過神笑了下:「你想進去嗎?」

任真抿了抿嘴,眨兩下眼睛:「嗯,想。」

呂叢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有點把持不住,想捧著她的臉蛋捏捏揉揉順便親親,但…情況並不允許,所以急急咽兩下嗓子老老實實忍回去了。

……

呂叢一把推開門,寬敞明亮的排練廳瞬間一覽無餘,暮光透過玻璃薄薄的一層鋪在木地板上,淡淡的檀木香隱隱約約的飄了出來,聞起來特別提神。

任真被這種容易上頭的景色迷的暈乎乎的,另一隻手也不自覺的握住了呂叢的手腕,然後兩隻手晃了晃,呂叢的胳膊跟著前後擺動幾下。

「好想在這裡面唱戲。」她感嘆。

呂叢嘴角揚起,咳了兩聲正色道:「真的很喜歡這裡嗎?」

任真狠狠啄下腦袋:「真的。」

「好,我答應了。」

任真一秒沒了表情,呆了幾秒后抬頭疑問:「你,答應了?」

呂叢不再逗她,微微側點身腦袋往玻璃房斜一下:「這是我的專用教室,學校在建時我親自挑的地方,親自設計的。」

任真:這是可以抱大腿了嗎?

可她卻弱弱的說了句別的:「只有你一個人在用嗎?」

問題很雞肋,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想明明白白地聽他說是。

「除了我,你是第二個進這房子的人。當然,如果你不想再有第三個人,那就絕對不會有。」

任真:心裡先爽三秒。

然後嘴巴還是很誠實的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主人,你說的算。」

玻璃房分上下兩層,每一層的挑高都近7米,空間又敞亮又舒適。

任真在得到呂叢允許后開始到處溜達,一樓就是單純用來練功唱戲的,有一面鑲著一塊巨大的鏡子,顯得整個房間更開闊了。

二樓被分割成三個區域,一部分用來存放道具戲服,一部分是化妝區,剩下一部分是休息區。

雖然整體陳設都很簡單,但一看呂叢就是用了心的。

京劇服裝和道具成了最好的裝飾品,牆邊立著的一排黑色布靴一塵不染,化妝台也擺放的整整齊齊。

他還和小時候一樣,只要涉及唱戲就一點也不馬虎。

「怎麼樣?還喜歡吧?」呂叢上來,一手握著兩瓶水,走過她身邊時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下巴微揚,示意她去沙發上坐。

任真跟在他身後過去,坐在沙發上嗯了一聲:「挺好的。」

呂叢擰開一瓶水遞給她:「那你以後想唱戲了就來這裡,沒人打擾安靜。」說完他掏出一把鑰匙舉她面前。

任真盯著鑰匙遲遲沒抬手,剛才只是不知道這間玻璃房的主人是誰,所以才說真的想在這裡唱戲,但現在知道了,竟有些害怕不敢接了。

呂叢看著她拿著鑰匙的手上下輕輕一抖:「怎麼了?」

任真回神睫毛揚起,兩隻手放在腿上攪啊攪的:「我…我就不打擾你的私人空間了。」

呂叢笑一下,收回手往她那邊坐了一些,離得近了,任真更緊張,手心一下子冒出來一層細汗,低下頭不在看他。

「上次不是答應我了嗎?不許和我在這樣生疏,忘了嗎?」呂叢兩隻胳膊撐在腿上,歪著腦袋從下往上看她聲音柔和。

任真不由自主的往沙發里縮了縮,依舊不看他。

呂叢和小時候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比如他對她的態度不再像以前那樣忽遠忽近的,變得有主動性了。

比如從前總是她弄的呂叢措手不及,現在也都倒過來了。

任真:大風車吱呀吱呦呦的轉…這裡的風景呀真好看…

嗯,思想成功拋錨了。

……

呂叢一隻胳膊往下塌了些,身體向前傾了傾看著她的眼睛,想把這個突然就放空了的小可愛叫醒。

「嗯?想什麼呢?」

任真急急眨眼看向他:「沒,沒想什麼。」

呂叢坐直身體,再次把鑰匙送她眼前:「拿著吧,咱們倆不是要在迎新會上搭戲嗎,這半個月也要抓緊時間排練,你就來我這裡。」

任真遲疑片刻,他既然說是為了迎新會,那也沒有再拒絕的道理了,於是伸手接過鑰匙:「好,那我先拿著,等迎新會結束了還給你。」

呂叢沒逼迫她,不明顯的點了下頭。

任真把鑰匙裝進衣兜,手指和糖紙碰撞發出沙沙聲,人猛的頭皮發麻後知後覺的有些尷尬,他那會兒一直在玻璃房裡,肯定是看見也聽見自己說什麼了。

怎麼就莫名其妙變成長舌婦了,嗯…難受,但不想哭。

只能默默祈禱他剛才發現自己時,她那些牢騷已經發完了。

呂叢裝作若無其事,喝了一口水轉移了話題:「迎新會想唱什麼?」

任真暗暗吐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你想唱什麼?」

呂叢挑下眉,看著她笑了笑然後遞出一張紙條。

任真接過打開來,是呂叢寫的,一行工整的行書。

「唱《坐宮》怎麼樣?」

她心裡趔趄一下,小心翼翼看向他低聲:「你…又學我。」

呂叢嘴角勾動,從兜里掏出一顆糖撥開來,塞去她嘴邊:「這個也是。」

糖果被送進嘴巴,她這次老實了,確定他把手取開了才閉上嘴。

「那…吃完糖我們練戲?」呂叢問她,口吻像對待小孩子似的。

任真點點頭。

之後呂叢一直坐在化妝台旁邊的地上修一頂武生頭上戴的盔,任真好奇蹲去他身邊,他抬頭笑著看她一眼。

「這是冒菜的嗎?」任真指了指問。

呂叢點頭,手上正使勁,聲音聽起來沉沉的很有磁性:「是,那貨什麼壞了都送我這來,我都快成他的專職維修師傅了。」

任真笑起來:「他還挺可愛的。」

呂叢揚眉:「可愛?你要讓他聽見了他估計能當你面哭出來,他可一直很重視自己的…男子氣概。」

他說著,手上又使了下勁兒,小臂的青筋根根分明,看的任真臉燒呼呼的。

「你幫我把這裡固定住。」呂叢把盔遞過去,眉心微蹙。

任真兩隻手趕緊穩穩握著,呂叢試著用力發現還是有些不穩,索性一隻手握住她的手:「就這樣別動。」然後繼續操作。

兩個人的距離僅僅隔著一頂盔,呂叢只要一用勁,身體便往前一傾,額前的頭髮總是掃到任真頭頂。

任真不住的咽嗓子,感覺心都快要跳出來,一再的悄悄調整狀態,儘可能的讓呼吸保持平穩。

「好了。」

呂叢聲音剛落地,任真立刻抽手,結果手掌被馮曼白刮傷的地方又再次被盔上的一根鐵絲劃過,鑽心的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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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園春里梨花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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