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醫院裏
淺藍色的走廊里。滿是秋雲的大喊大叫聲。程山獨自坐在走廊里的鐵椅子上。他半依半躺着。故意無視什麼，從病房裏走出一個護士，她撅著嘴有意對着程山，程山卻是一副無視她存在的樣子。
小護士更噘嘴起來。但還是自己走開去。
「不吃，就不。你們就是要害死我「秋雲大喊大叫着。
「好好，你隨便。「高明氣惱的說着話，就走出病房。看見弟弟坐在哪裏，他忽然覺得弟弟很累很不容易。高明多走幾步路，去買個咖啡，端到程山面前。高明感覺自己做的少，是當然的。
一直在醫院裏熬神的是弟弟程山，而不是自己，對此，高明發自內心愧疚感，他今天才知道母親，這個難纏胡鬧勁，不是一般的討厭。
程山接過咖啡，只是輕輕抿一下，他不是很喜歡喝，他習慣喝咖啡豆研磨好，自己蒸餾的咖啡。對速溶咖啡很抵觸。
程山默默看着醫院裏長長的走廊，啥也不想說。高明看着弟弟心疼的說
「你真累壞了，回去休息休息。」
「不行，媽這裏沒人更不行」程山說
「我陪着吧。」高明說
「你，你就和老太太鏘上勁了。她老太太，就差有人和她鏘上。那她有機會更鬧騰。」程山說
高明拍拍弟弟的肩膀，很同情的看看弟弟。但，高明更想離開醫院，他明白自己是怎麼也沒弟弟有耐心的。
「滾，出去，你們好死，也不要拖上我。」秋雲的大罵聲，又傳出病房。
高明看看弟弟程山說「要不，就一起回去，好好休息，不管她。讓她鬧去，家人不在。她也許就不鬧」
「哥，你不用擔心我。」程山緩緩丟出一句話。
「那，就。。那我回去了。你多愛護自己點。不能太寵老太太。你多保重自己。奧。要知道，你也不年輕了。」高明說
「回去吧，我沒事。我比你還強的多，哥，你也要注意身體」程山說，他看看哥哥，高明也已近有幾許白髮。陪自己熬一夜，就眼袋很重。
這是一家很好的，帶有療養性質的心臟專科醫院。醫生護士，每次回答病人的話語，都是輕言淡語的一句三句。
「您挺好的沒事，真沒什麼事」或者是實在規避不了。也會很理解人的說
「您就是需要個小手術而已，也沒什麼。會好很快。」幾乎所有醫生護士都一樣如此溫文爾雅。
程山也是費勁心思，才預約上這家醫院。好安排母親住進來舒服點。
「滾，滾，都滾」秋雲歇斯底里大喊著。
病房外面，兄弟二人看着彼此。程山說。
「咱媽，這個力氣還有，也是挺好，別沒什麼力氣了」
「聽我爸以前提過，媽這個人，就在醫院裏，特敢胡鬧。」高明說
「我也記得，小時候聽我爸也說過，咱媽，在醫院裏鬧個雞犬不寧的。真沒想到，老太太的鬧騰不是一般啊」程山說
「哥你回去吧。」程山說。高明看看弟弟很是目光深邃的點點頭。
他並不是討厭母親，還有學校和各自的家庭。高明明白這個時候，就是兄弟分攤責任的關鍵。既然，弟弟要守護母親，自己就必須去管理好其他事情。
高明挺直腰身，簡單整理好衣服，就走出去。病房裏，也沒了動靜。程山偷偷走進門口，悄悄看看。秋雲也罵不了幾句，就累的沒力氣，躺着不動很木訥的樣子，然後很快睡去。
比起哥哥，他更愛母親。難熬的日子裏，與他並肩作戰風雨同舟的就是這個，母親。
當父母的沒有不偏心的。秋雲也不例外。也許是小兒子程山沒老婆的緣故，秋雲和程山在一起過日子最久。至於，大兒子高明，秋雲覺得他家庭祥和，沒需要自己的地方。
生兒子的母親，前世都是兒子的情人，今生兒子投胎來還願的。
一個女人，不要欠下太多情債。不然走再遠，那個記得你的男人也會走來，哄你歸還。
秋雲睡的很沉，程山很安心的走進來。
「爸爸，爸爸，」忽然之間，嬌嬌很響亮的聲音。在程山身後發出來。
程山回身，一眼看見自己的小女兒，很可愛的仰著頭正看自己。孩子毛茸茸的大腦袋，一頭彭松自來捲髮。一對大眼睛。黑白分明。
程山感覺自己女兒，嫩的都可以擰出水來。此時，二個小夥子，也一起按部就班的走進來。
弟弟比哥哥稍高出半個頭。其實，哥哥也很高大，就是弟弟更高許多。都有一米八多，才十幾歲的娃娃卻比哥哥。成熟強健許多。哥哥看起來，更加單薄儒雅。
程山故意嚴肅點說「你，們三，不在大伯家。跑這裏幹嘛。」
「爹地，我想你，哥哥就帶我來。」嬌嬌說
「爸，你都一星期，沒回家了。」程楠青說。每次都是大哥先發言。程山看看倆兒子的目光。
微微一笑說「沒有我，你們開心吧。總算沒人管，沒人訓斥了。」
「爸，你要離家出走啊。」程楠鳳說
「我帶上嬌嬌走。是不」程山看看小女兒。很開心的說。
「爹地，哥哥都不走。在家多好。」嬌嬌可愛的拉起二哥的手說。
「爸，我替你陪護奶奶，你回家休息一下。」程楠青說
「我還真想你們都體會一次。不過，陪你奶奶就算了吧。」程山說
「奶奶」嬌嬌又不知什麼時候，就爬到秋雲的病床上.秋雲也歡喜的一把抱住孫女。
程山看看母親微笑着說「媽，你醒了」
「嗯。我早醒了，就是嬌嬌知道我醒著。你們三爺們，就是聊。」秋雲說
「嬌嬌。從奶奶身上下來。」程山用命令的口吻說。
程嬌嬌很麻利的就從，看起來要比較高的病床上，滑溜下來。孩子的靈巧，更讓程山微微笑。
二個大男孩也都，一起圍着秋雲說話。你一言我一語，聊的熱鬧。
此時一個護士走進來，她示意程山出去。程山很快就走出去。在大夫辦公室里。程山默默聽着母親的病情。
「心臟，有些擁堵，依着我的想法，還是早點搭橋。現在搭橋也不是很複雜的手術。做好術前準備，會很順利，科室里有專家，為老人家做。」話說完，大夫看看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