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追擊

凌蕭然懷著悲痛的心情去追凌蕭蔚。凌蕭蔚此時已經跑到了山腳，在此等候已久的陸爾荷一把攔住了她。

「小荷？你怎麼回來這？快走！」凌蕭蔚顧不上驚訝，便拖著陸爾荷一起跑。

陸爾荷哭著道:「蔚哥哥，蔚哥哥我錯了！你跟我回家好嗎？我求你別不要我。我求你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了蔚哥哥。」

凌蕭蔚一邊跑一邊道:「我們回去再說行嗎？現在快跑！」

凌蕭蔚拉著陸爾荷前行的速度非常有限，擔心凌蕭然會很快追來，便帶著陸爾荷躲進了山腳下的一個費廢棄的收費亭里。

陸爾荷激動的鑽進凌蕭蔚的懷裡道:「蔚哥哥，蔚哥哥。你不生我的氣了對不對？」

凌蕭蔚嘆了口氣，對陸爾荷說:「小荷，這些天我想了很多。這件事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傷害你對我的感情。但是，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沒有辦法挽回了。我已經變賣了嬌平所有的資產，全部過到你的名下。以後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陸爾荷聽到凌蕭蔚還是不願和自己和好，拚命的搖頭，哀求道:「不，不。我不要錢，我只要你。蔚哥哥，你還在生我的氣是不是？我知道錯了，你怎麼罰我都行。你心裡喜歡她我也不計較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一天就行，我求求你了。」

凌蕭蔚將陸爾荷從自己的懷裡推開道:「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從你害死周羽涵的那一刻就應該想到結果。我只要看見你我就會想起當晚的慘狀。小荷，我知道我應該對你負責，不管你做多過分多惡毒的事情我都該對你的一生負責，可是，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欠你的，我會還給你，別再逼我了，行嗎？」

陸爾荷聽到這話，靠在牆壁上無聲的流淚，半晌，她平靜的道:「蔚哥哥，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恨你的，你明明知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卻一直逼著我跟你報仇。當我在慕家孤立無援，如履薄冰的時候，你卻摟著別的女人招搖過市。我恨，真的恨你。我被老家的張豪敲詐，他想要佔我的便宜，我掙扎時把他推了出去，他就那麼摔死了。殺人真的好容易啊！我知道了當年殺害我父母的真兇是慕仁天，我用醫學寶典上面的知識殺死了他。看著他在我面前無助的掙扎，我想到了我的父母。他們在海里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痛苦無主。我父母因你而死，我從未恨過你，因為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你無法避免那一系列的悲劇發生。可後來，當我看見你看周羽涵時，你的眼中有水。那一刻，我恨死了你。你明知你有我，卻還要去沾染她人。」

凌蕭蔚靜靜地聽著，有些哽咽，這些話，陸爾荷從未說過。

「蔚哥哥。你怪我殺了周羽涵，怪我殘忍。我跟著你這麼多年，我們在底層混擠了這麼多年。這種手段殘忍嗎？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一種死亡的方式而已。就算殘忍，又怎麼樣？我是壞人！我殺過人，不止一個。呵呵。」陸爾荷說著，笑了起來，感嘆道:「我殺了三個人。可是我沒有做噩夢，也沒有害怕！可能天生我就是個壞人。蔚哥哥，你不是壞人。你的心太軟了，你還不如我心狠。你一個人都沒殺過！這些天我一直跟著你，看的清清楚楚，你連江沐遙都不願意殺，你當不了壞人。」

陸爾荷像是嘲笑版的搖頭嘲諷。

「小荷。我……」凌蕭蔚的聲音柔軟下來。他剛要說話，便被陸爾荷溫熱的唇堵上了嘴。

凌蕭蔚推開陸爾荷，喘著粗氣望著她。」

陸爾荷輕聲說:「我知道你不願意再要我了，我不會再為難你。你再要我一次。」她說著，再次吻了上去。

這一次，凌蕭蔚沒有推開她。他很久沒有這樣吻陸爾荷了，自從認識了周羽涵以後。周羽涵帶給他的那種純粹的，摻雜任何雜質的美好，給了他初戀的心動。也讓他迷失了自己的真心。其實，他是愛著陸爾荷的，只是多年來他的內疚，自責，以及責任讓他意識不到這份熱切的愛。此時依舊沒有感覺到，但是他忽然有了一種想法，他想要滿足陸爾荷的願望，沒有仇恨，沒有紛爭。兩個人在一起簡單一日三餐的生活。

忽然，山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不好，他們追來了。我們快走。」凌蕭蔚說著，拉起陸爾荷的手便往外跑。

「站住，不然我就開槍了！」施衛沖在最前面喊道。他說著，朝天開了一槍，想要震懾住逃跑的兩人。

凌蕭蔚像沒有聽見一樣拉著陸爾荷的手往前跑。

施衛的槍口便對準了凌蕭蔚的後面。陸爾荷一邊被凌蕭蔚拉著跑，一邊下意識的回頭望去。

「砰！」施衛開了槍。

「蔚哥哥，小心！」陸爾荷下意識的撲倒凌蕭蔚身後去擋。子彈直穿心臟，陸爾荷口中噴射出鮮血，痛苦的倒下。

「小荷，小荷。」凌蕭蔚緊緊的抱住陸爾荷呼喚著她的名字。

姍姍來遲的凌蕭然見狀，也趕緊沖了過去。對於陸爾荷，他沒有太多的恨意，不只是同情她的遭遇，還是因為做了他幾個月的妹妹。

「蔚哥哥，我突然不想死了。我後悔了，要是我父母沒有收留你該多好！也許，現在我正在跟他們聊著家常，吃著宵夜呢，」陸爾荷面帶微笑的道。

「你不會死，醫生馬上就來。」凌蕭然氣喘吁吁的道。

陸爾荷扭過頭，望著凌蕭然:「大哥，我能不能求你件事。你不要殺蔚哥哥。外公是我害死的，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蔚哥哥是你弟弟，我求你留她一命。你不要救我了，我替外公償命，求你留蔚哥哥一命。」陸爾荷大概是意識有些模糊，她下意識的喊了凌蕭然大哥。

「好，好我答應你。」凌蕭然見陸爾荷的血流的越來越多，連連答應著。

見凌蕭然答應了她的請求，她像是心愿達成一般滿足的笑笑，對凌蕭蔚說:「蔚哥哥，我不要你償還什麼，我也不要你娶我了。我只求你要好好活著，你是我爸媽還有我拿性命換來的，你要好好活著。」

凌蕭蔚握著她的手，用力的點頭。原本應該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他，此時哭的像個孩子。

安排好了所有的事，陸爾荷望著天，她喃喃自語道:「做壞人的感覺，真不好！下輩子，一定要做個好人。」

她的眼神越來越空洞，瞳孔也越來越大……

凌蕭蔚自嘲般的望著天空笑了笑，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雙眼無神的對凌蕭然說:「你贏了，我輸得心服口服。你想怎麼辦，都隨你吧！」

凌蕭然望著凌蕭蔚，沖屬下擺擺手，將凌蕭蔚控制后道:「擊敗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