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余情未了

007.余情未了

雲安抓不住重點,不由有些心急:「橙子,你還記不記得他們說了什麼?」

「他們說……」柳橙苦苦思索了半天,才答道:「我就記得他們說什麼,『已經篩選出七個了。』剩下的,我也不記得……」

七個!之前失蹤了數十名女孩子,如今只剩下七個了?!

雲安只覺一陣惡寒,反胃感也再壓制不住。

「嘔……」

「安安?」柳橙慌慌張張地來摸雲安的背,不停地給她順着氣。「怎麼了怎麼了?」

雲安連說沒事,可打心底里泛出的那份恐懼與不安,她又怎麼忽視得了?

從門處傳來鎖頭開啟的聲音,雲安不由看了過去,卻在大門開啟的一瞬不受控制地偏過頭去閉上眼,光線太過刺目,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被刺得生疼。

「就剩她們倆了吧?」一個渾厚的男音響起。

隨後雲安就聽到了帶她過來的風衣男的聲音:「是的老闆,如果這兩個還是沒被選中,我們恐怕要換一個據點了。」

「知道了。」那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帶着她們倆開壇舉行儀式吧。」

雲安緩緩睜眼,也只是看到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斗篷里的背影,他的背脊停止,個子在一米八左右,應該是很瘦,因為雖然斗篷很寬大,可隨着他平步向前,裏面大部分都是空的……

「啊!」一聲尖叫讓雲安收回了視線。

只見柳橙慘白著一張臉,目光慌亂得似乎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雲安這才就著門處透進來的光線打量著四周,瞬間就明白了柳橙為什麼這樣害怕。

這是一個很空曠的屋子,除了人,什麼都沒有。

地上橫七豎八倒著許多女孩,很多都已經死了,死的時間久的,身體已經開始生屍癍,更有的已經開始腐爛,還有一口氣在的,也是眸光獃滯,時日不多了。

水泥牆壁上,用鮮紅的液體畫着各種各樣的符咒,雲安不認得,可直覺上,也知道那些不是什麼好東西。

風衣男冷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上來!」

不知什麼時候,牆邊多了一架梯子,雲安連忙扶起柳橙走過去。

腳踝處依舊隱隱傳來一絲抽痛,似乎是脫臼了,雲安強忍着,把餓了一天又飽受驚嚇的橙子先拖了上去,這才緩緩往上爬。

兩個人相互攙扶著跟在風衣男身後,周圍又有幾個男人隨行,想逃跑根本就不可能。

繞了幾個圈子,雲安等人來到了一間廠房前停了下來,風衣男頗有深意地看着雲安,低低說了句:「但願你們倆都能被選中吧!」

廠門大開,裏面的場景卻是出乎意料的詭異。

用磚石搭建了足足無米高的高台,均勻地塗了水泥,再刻上繁複的密紋,在高台的頂部,擺放着一個巨大的三足鼎,仿若一個巨大的香爐,還冒着陣陣白煙。

兩個女孩被架了上去,雲安眼見着風衣男手握一把古樸的匕首,心突地一緊……

——————

彼時,冥界深處

冥王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與隔壁鬼界的鬼尊喝茶談天,沒有半點冥王該有的樣子。

看着自己面前那個危襟正坐雷打不動的人,冥王突然往前湊了湊,一臉意味深長地問:「我說老墨啊,你不去陽間陪你那新婚妻子,跑我這晃悠什麼?」

鬼尊瞥他一眼,淡淡地開口道:「別把她想得很重要,她與我而言,只是一味補藥。」

「只是這樣?」冥王臉上就差寫上「不相信」三個字了。「要真是補藥,你把她殺了,吸食她的靈魂,豈不是一勞永逸?」

鬼尊不答,可握著茶杯的手卻是一頓。

冥王仍不死心:「老墨,你就承認你捨不得不就完了?」

「沒有捨不得!」鬼尊頗為強硬的辯解,在冥王看來,無疑是惱羞成怒下的狡辯!

心中不由暗暗搖頭,也為他感到不值當。當年發生那樣的事,他廢了多大的力氣才在無極煉獄中修鍊到如今的道航。

他的修鍊方式,極難極苦不說,過程也異常緩慢,雖然如今鬼力非尋常鬼怪可比,但始終凝聚不了實體,近千年的修鍊,如今也只是在月圓之夜方能有兩個時辰的實體,要想完全凝聚實體,最少也要五百年吧……

雖然那夜跟那女人的歡好讓他修為大增,可要是他能狠下心吸食了那女人的魂魄,哪裏還用得着再耗費時間?

正出神呢,突然感受到空氣中瀰漫着的異常,不由看向鬼尊。

「砰」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鬼尊手裏的彩釉茶杯被他捏了個四分五裂。

「你怎麼了?」

鬼尊不語,只是一拂袖,下一刻,一個人從天而降,幾乎是滾著到了鬼尊的腳邊。

「尊主!」那人穩住了身形,忙跪了下來。

「誅心,本尊讓你跟着她,是為了保護她的吧?」鬼尊的聲調比以往還要冰冷幾分,直視着誅心頭頂的目光,幾乎將他灼穿。

誅心只覺四肢百骸都是冷的,強撐著鎮定不卑不亢地答:「屬下是見尊主猶豫不決,才私下做主的,如果那女人死在那裏,屬下便將她的魂魄帶回,謹獻給尊主!」

「本尊的事,幾時輪得到你做主?」鬼尊拍案而起,冷冷地丟下句:「自己去寒水地獄領罰!」人已經不見蹤影。

冥王在一旁不滿地喊:「喂喂喂!墨止夜,你丫當我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家的處刑場啊?罰人帶你鬼族罰去!」

誅心嘆了口氣,恭順地勸道:「冥王大人,您也別喊了,我家尊主已經走遠了。」

冥王這才看向誅心,眼底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小誅心,你快說說,你是怎麼把你主子惹成這樣的?」

誅心簡單解釋了一下,就自覺地跑去寒水地獄泡冷水去了。

冥王重又沏了壺茶,面上滿是意味不明的笑容:「墨止夜啊墨止夜,我就說你小子余情未了,還不承認……」

——————

看着風衣男離自己越來越近,雲安能做的只要把抖成一團的柳橙護在自己身後,強撐著鎮靜開口道:「等一下!」

風衣男頓住了腳步,面上浮現出一絲不耐:「怎麼了?」

「在你們的儀式開始以前,能不能告訴我,你們在做什麼?」

「不能!」風衣男說着,已經伸手來拉柳橙了。

「等一下!」雲安更加慌亂。「你要做什麼,先沖着我來!別傷害橙子!」

風衣男來了興緻,仔細打量著兩個女孩道:「哦?你們兩個認識?」風衣男冷笑一聲:「反正都是要選的,誰先還不都一樣!」

說着,風衣男抓過雲安的手腕,用古樸的匕首輕輕一劃,鮮血便爭先恐後地涌了出來滴在地上。

「安安!」柳橙驚恐地喊了一聲,雲安連忙回以一個安心的眼神,低聲說着「別怕」,另一隻手用力抓了抓她纖細的胳膊,以示安撫。

血夜流失的太過,雲安只覺一陣陣眩暈,有些站立不穩,卻還是聚精會神地盯緊着腳下。

她的血液順着腳下的紋路緩緩地流淌,很快就瀰漫到整個平台,明明是平淡無奇的水泥地面,血液卻很快就沉浸了下去,再沒了一絲血痕。

那尊三足鼎突然輕微地晃動起來,雲安轉頭看向風衣男,只見他雙手微微縮緊,似乎比自己還要緊張。

「砰」的一聲輕響,自三足鼎中冒出了滾滾濃煙,泛著詭異的紅色。

風衣男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語:「紅色,居然是紅色!真是天助啊!」

再看向雲安的目光,就變得十分炙熱。「哈哈哈哈!一定要帶你去見老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有了你,哪還用得着其他八個人!」

雲安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大著膽子問:「既然你們不需要其他人了,能不能把橙子放了?」

風衣男的目光這才重又落在柳橙的身上,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放了?放了她等着她報警么?雖然我們不怕警察,可是躲起來也是很費勁的,還是滅了口比較方便。」

「橙子!」雲安眼見着風衣男拉過了柳橙,想要撲過去,卻因為失血過多,這一撲,還沒碰到風衣男,自己已經不受控制地跌倒,頭又好巧不巧地正磕在三足鼎上,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雲安猛地撞向風衣男,同時將柳橙緊緊摟在懷裏。

風衣男勃然大怒,揮舞著匕首沖了過來:「找死!」

「呼——」

不知從哪裏刮來一陣邪風,吹翻了三足鼎,更是掀的風衣男直接跌落了下去。

可風衣男也絕非善類,掉下去的一瞬,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進水泥台上,竟穩住了身形重又回到了高台頂。

看向雲安的目光,依然帶着怒意。「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幾次三番有靈體幫你?」

說着,又疑惑了起來:「這裏等閑靈體是不敢靠近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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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鬼尊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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