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反轉

好長時間沒吃過飯的人冷不丁的也不能補，端來一碗白粥放在王晨的面前，「你先吃著。」給喬海藻的也不是很精心準備，到底最近沒啥心情，家裡食材也沒有的，「海藻，我先給你煮碗面吃，明天再好好吃一頓。」

「沒關係的。」

原本就不餓，喬海藻吃了兩三口，站起來伸伸懶腰，「小姨，咱們出去走走？」

王晨內心很抵觸，聽了一句之後滿臉都是厭惡。

見好就收，喬海藻改變主意，「吃好了進去躺會兒也不錯。」向王晨伸出手，「陪陪我？」

大概是從小看大的緣故，對這個侄女的印象還是很好的，樂得給面子，跟著進去屋子。說實在的心裡還擔心說點什麼話題，沒想到真的就是默默的閉上眼睛。雖然王晨這兩天房間都沒有出去，說真的沒有休息好，跟著睡熟了。

王老頭靜悄悄在門口看著郭靖，著急的詢問，「怎麼樣了呀？」

他到底是個男人不好出面，這些事情擔心也不敢問閨女。

「睡著了。」郭靖可沒想到喬海藻有這麼大的本事，摸了下眼淚，「要知道海藻能幹，我早就叫她過來了。」

話剛說完，看了下時間，心裡一跳，「哎，那個人怕是又快要過來了。」每天都像是算好的一樣，守著時間過來，也不吵不鬧的，就一直站著。還專門盯著王晨的房間，一看一個準，「你說他要是有心，這又是什麼意思？」

「小年輕的事情，我哪裡知道。」王老頭連具體的情況都不知道，就看到一個天天找人，一個天天不吃不睡覺的，「要我說還是閑的，以前沒吃沒喝的時候不照舊好好的。」這就是恨鐵不成鋼語氣。

郭靖氣的給了他一巴掌，「去做你的事情，別在這邊搗亂。」她也是第一次下定決心，叫來了剛出現的董浩。

董浩還好奇，「媽？」來了這麼幾天第一次沒看到王晨的身影，「她去哪裡了？」該不會是躲避自己到這種程度了吧。神情略微的失落，明明是想著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的，結果愣是錯了。

「不是，睡著了。」郭靖是個很有智慧的農村人，叫著董浩坐下來，「你叫我一聲媽，我也託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不想分開。」董浩覺得自己很委屈，「我就不是那樣的人，不少朋友都相信我，王晨非要說我撒謊。」但凡真的有二心，借著這個機會分開就是了，為什麼非要強行的來這麼多次。又想追回來，又過不去心裡的坎兒。

「哎……」說道這個問題，郭靖就覺得很抱歉，「我家姑娘從小就固執，你爸也覺得孩子固執是好事，出去了不會被人欺負。」也就是這種想法，根本沒有糾正過。所以幾個孩子都是認定了，根本不走回頭路的類型。

董浩默默的點頭，「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分開，一方面是捨不得，另外一方面還有孩子在，「媽，不怕你笑話，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再追下去，半點面子都沒有，不追的話散開也感覺可惜。

「我也不知道。」郭靖其實也看出來，這個女婿是有心的，倒是比王晨理智不少，「我會幫忙的，就看她聽不聽我的。」要說是之前不敢做保證，這會兒喬海藻的到來讓她看到了希望，大不了花點時間，只要孩子們好好的就不算事。

也許是聽到了想要的話，也許是真的累了，董浩點點頭，「我先回去了。」其實說到底，這段時間是在折磨王晨，也是在折磨自己。

「回吧。」

董浩走路的身影都是東倒西歪的，看上去憔悴的不得了，郭靖也是於心不忍，「你說，是不是就是他說的那樣。」

抽口煙，王老頭搖搖頭，「我哪裡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使是王晨都不敢隨意的相信，更不用說他這根本就不打招呼的老岳父了。「你操這心做啥。」

都是男人，有了二心也不是不可能，只看閨女的主意了。

「我哪裡能不操心。」郭靖翻了個白眼，每次跟老伴兒說話都被氣個半死，「你閨女在意的就只有那一點，要是真話，肯定就和好了。」

「……」王老頭好久沒吭聲，半天嘆氣一聲，要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王晨這會兒看起來是想清楚的樣子，其實不代表她內心接受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晨還是跟著喬海藻出來了，相約出去溜達的提議，也答應了。

「海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王晨望著村子裡面的燈火，說著連自己都不明白的話，「看在孩子們的份上不願意分開，不只是孩子們，還有我。但是每當我想到他們可能發生的事情，我就噁心的睡不著覺。」當初天天看著董浩爛醉的樣子，整晚失眠，早上起來枕巾上全都是頭髮。

回頭想想，簡直就像是個一個噩夢一樣的。

「小姨，我懂得。」喬海藻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可是有些時候只是你的主觀判斷，其實你願意的話可以輕鬆知道當天到底是怎麼樣了。」而且身為一個枕邊人，不可能半點都不會察覺到。所以歸根到底，是王晨的心變了。

身為局內人的王晨沒感覺，還在哀悼自己的故事，「我不敢，如果是真的我必須分開，是假的那我這段時間的難受又算得了什麼？」

「不是的，小姨。」喬海藻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她就是要把這一切給說的清楚明白，「你知道到底是真真假，你在哭泣的不光光是那件事情吧。」董浩的為人，就連喬海藻都相信，那種人不屑於撒謊的。

大概是從小家裡就有錢的緣故，董浩也敢於承認自己的錯誤，可是當他義正言辭說不是的時候，根本不會是假話。

被說的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發生的不只是這麼一件小事，應該還有別的才對。」

當著孩子的面，王晨說不出真相，可是某些情況還是可以說的，「對，還有，我不想在家裡看孩子，我感覺我的一輩子就被限制了。」別人可以隨意發展，她為什麼非要看著一畝三分地。

喬海藻眼睛中帶著洞明，「是誰和你說的呢？」

王晨猛地走了幾步，「夠了。」再問下去，就要面對最不恥的自己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麼，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不需要你勸我。」明明做的天衣無縫，竟然還被看出來了破綻，完全想不到是因為什麼露餡的，「海藻，你不用管我了……」

「我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若不是為了她們好，喬海藻根本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而且心裡很清楚，這次過後怕是再也沒有好好說話的餘地了，「小姨，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你和小姨夫有話好好說，往後都會好的。」

「以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很聰明的人，也會過好自己的日子。」搖搖頭，喬海藻說的很平靜，「可是我低估了你對誘惑的抵抗力。不過也沒關係，一輩子守好這件事情，就過去了。」沒有人會盯著不放，畢竟都要過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王晨看著她的眼睛，「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

「抱歉，我不小心看到了你床上的信。」也許是對郭靖太放心，又或者是這段時間粗心大意，根本沒有收好。喬海藻睡醒之後無意之中看到了一些東西，故而聯想到了一起。說真的，對王晨的心機還是佩服的。這樣的女人，董浩玩不過也是正常的。

這次的對話之後，喬海藻晚上沒有纏著王晨一起，獨自睡在王昕過去的卧室。

郭靖也是不放心，悄悄的走進來打聽事情，「怎麼樣了，你小姨是怎麼想的？」

「想通了。」跟別人一起睡覺，還是自己一個人更舒服，喬海藻伸伸胳膊，「姥姥，你就別擔心了。」

大概這就是長輩，不管孩子們有什麼事情，都是坐立不安的。

「我就是操心的命，真不管我也睡不好覺。」郭靖這會兒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海藻，你是咋說的，我也學學，下次遇到事情就不會啥都做不了了。」

這上學的人就是不同，才說了一個小時不到，都給說通了。

「不是我的問題。」其實，就算是自己不來這一次，王晨也會想通的，只不過耗費的時間更長而已，「小姨自己想好好過下去。」當離經叛道之後，最想念的還是之前平靜的生活。

郭靖點點頭，「也對，你小姨就是一頭犟驢，要不是自己想通，說什麼都沒用。」好歹知道了一個好消息，能舒服的睡個覺了，這段時間也是強撐的，真的累壞了，「我再去和她說兩句話，你好好休息吧。」

孩子們也跟著沒過上好日子，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還要來幫忙事情。

「好。」乖巧的蓋好被子，看著郭靖關燈，露出甜甜的笑容。

郭靖去找王晨的時候，王晨還在梳頭髮，「媽，你怎麼過來了？」說到底，這次最對不起的還是家裡人，「我還打算去找你呢。」

「孩子，你是咋想的。」摸著柔順的長發，郭靖眼中帶著一絲絲的懷念，以前明明還是不到肩膀的小孩子，一眨眼都當了媽，「跟媽說話的，別有啥顧慮。」

「對不起。」抱著郭靖的胳膊，把這段時間以來心裡的憋屈都哭了出來，尤其是被喬海藻發現之後的羞恥，也徹底的發泄出來，「媽，讓你們替我操心了。」擦擦眼淚，說出自己的計劃，「我回去跟董浩好好過，不再鬧騰了。」都老大不小了，不能隨便鬧脾氣。

「你能這麼想最好。」郭靖之前是為了孩子好，很多話都沒有說，這會兒一股氣的講故事，「你是不知道，這有了后媽之後……」村裡面，最不缺就是類似的故事的。分分鐘，就是好幾個的。

聽得王晨都感覺觸目驚心，還好這次沒有鬧到這個地步，要不然孩子們真可憐了。「媽，我知道你的意思的。」

拉著郭靖的手揉搓了幾下，王晨推開她，「你去休息吧，這段時間也累著你了。」這些事情必須放在明面上談論了，「我明天回家，和董浩商量看未來的事情。」

「嗯，那樣最好。我也是個過來人，夫妻兩個最重要的還是溝通，不管什麼事情最好還是放在明面上來。」心裡翻來覆去，半點用都沒有。郭靖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這樣，叫董浩來咱們家裡？」

有這個念頭，可是想到喬海藻洞察一切的眼睛，就心裡發虛，「不用，我自己去。」

「也成吧。」郭靖臨走之前還專門囑咐了一句，「你可千萬不要隨便鬧脾氣，有事情好好說。別好不容易想通了，又說崩了。」

「好。」

這天晚上，所有人都休息的不錯。早上豐盛的早餐過後，喬海藻和王晨一起去鎮上了。「小姨，那我回家了。」

點點頭，王晨沒有說話。

喬海藻也不在意她的態度，笑笑回到自己家裡。喬三壯剛好站在院子裡面，好奇的問著，「你怎麼回來了？」

「解決了。」喬海藻知道他的意思，也沒多想。

「這麼快呀。」不過也是，海藻出手幾乎沒有不成功的時候，相當然的覺得很順利，「那就好，要不然孩子們可憐。」

「等下，我就帶他們回家。」

「等等吧。」夫妻兩人商量未來，還不知道要多久呢，這種時候孩子們在場，怕是也不好受。喬海藻估摸了下時間，「晚上我們走的時候，你再去送。」

「也行吧。」

喬海藻的歸家，沒有引起什麼變化，除了王晨家裡兩個孩子眼巴巴望著自家的方向看了好久。晚上喬海棠等人進城的時候，興高采烈的回家了。

「海棠，你慢點過去，看好弟弟妹妹們，別著急。」王昕只顧的上叮囑一句，就去了王晨家裡。

「好的。」

喬海棠擺擺手，手裡大包小包的看上去也挺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