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受傷
矮弟子應是,扛着大刀走向棲音,棲音心裏發慌:「你……你想幹嘛?」
「帶你走。」
「那你拿刀幹嘛?」
矮弟子兩顆牙齒露出笑:「醒著的妖怪不好帶。」同時,大刀翻轉刀柄最粗的方向朝下,正對她腦袋捶下。
「喲,還挺抗得住。」
一刀柄下去,女妖清醒著,眼睛瞪得和銅鈴似。
「你敢打我!」
「你都敢瞪我,我打你咋的!」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
一刀柄捶下。
「打的就是你!」
「你……你……」
妖怪氣的說不出話來,胸口劇烈起伏,頭髮亂了,頭上多了幾個包,額頭上也有,很是滑稽。
矮弟子見了哈哈大笑。
「木一。」穆真子喊了一聲,催促:「不要浪費時間。」
棲音簡直氣炸,頭痛,額頭痛,關鍵是心口也疼。她掙扎,腳用力在地面上蹬,什麼破繩子,她居然解不開!普通的火根本燒不斷!
「很快就好,師叔祖。」矮弟子答,再次舉起大刀。
該死!
棲音用眼神把他往死里砍。
這一次,刀柄懸在她頭頂,不動。
打還不夠,現在玩恐嚇嗎?
棲音更怒:「要打就乾脆點。」
她已經想好,等刀落下來她就裝暈,依著神軀自我保護的能力,她根本不可能被一把破刀柄子敲暈。
刀遲遲不落。
難道她被看穿了?棲音想。
「木一,你怎麼回事?」穆真子走過來,呵斥道:「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可他的手一碰到矮弟子,矮弟子就直衝沖往後倒去,手裏的大刀也跌落,「哐當」砸在地面上。
有古怪!
穆真子急忙探他鼻息,還活着,急忙喚其他弟子過來。
無人應他。
他回頭,弟子們一動不動站立保持之前的動作,他把劍鞘往地上用力一振,咚咚咚倒地聲一片響起。
無一例外全部中招。
穆真子目光射向棲音:「妖女,是你。」
*
「音姑娘?」有人敲門,是天仙閣的小廝,急問道:「你在嗎?」
棲音吩咐他在門口等她,半天不見她出來,這小廝才尋了小二問了房間號。
棲音應一聲:「東西有點多,快了。」
「你在就好。」小廝見她還在,一顆心放下:「不用急,小的在樓下等你。」
金姐讓他陪同,是怕這姑娘在外吃虧,若不能保護人那就算了,但要是兩個人出來一個人回去……那他乾脆也用不着回去。
小廝繼續回樓下等她。
屋內,棲音看着地上一堆神志不清的凡人和一個人事不省的仙人,她覺得有古怪。
她啥也沒幹,就挨了一頓打,這些人怎麼就一個接一個,前仆後繼的倒下了?
尤其是這個仙人,看起來還挺厲害的樣子,怎麼上一刻還氣勢洶洶「妖女,是你」,下一瞬就二話不說直接躺下……
棲音把穆真子翻了一個面,扒開頭髮臉朝上,看半天也沒看出一個頭緒來。
「集體發病?」
凡人身嬌體弱,累到了會暈,氣到了會暈,餓到了也會暈……暈倒似乎是家常便飯。
但一起發病,也太古怪了一點吧,她摸著下巴,事情一定有蹊蹺。
「我知道了!」她忽然跳起來,一手包住另一隻手成拳,一臉虔誠:「是鳳神!」
先祖庇佑,才能讓這些凡人剛好發病,若不然,也不會定下這麼苛刻的條件讓後輩歷練!
「嘿嘿嘿嘿嘿嘿……修道人!」
她眼發亮,活動這筋骨,看着眼前一堆人,躺着的,敢打她敢罵她敢算計她敢小瞧她敢鄙夷她。
她之前說什麼來着?
後悔!讓你們後悔的腸子都青那一種。
一頭腫包的棲音勾起唇角笑,手一抬,結界再次布下,這一次,再沒有人打擾她。
*
回到天仙閣已是夜幕降臨,累一天,她十分疲憊,叫丫頭小綠給自己打了熱水沐浴。
剛穿好衣服,金綰來了。
這幾日金綰忙的腳不沾地,但一聽小廝道她從天仙閣出來,除了出門的面紗還多了一塊頭巾,腦袋被捂的嚴嚴實實十分古怪,不放心便過來看來。
金綰圍着她繞一圈。
安然無恙。
一顆心放下。
但有了面紗還包個頭巾,肯定不是無緣無故,她直截了當的問了。
「收東西磕桌角上,額頭起好大一個包,醜死了。」棲音吐著舌頭道:「面紗也遮不住,沒辦法就這樣了。」
金綰又看了看,沒見着包,還是花容月貌一張小臉兒,她一個女子見了也心跳加速。
「就當時嚇人,回來讓小綠給我揉了揉沒一會兒就消了,你看,這兒還有一點點紅,估計,明早就看不見了。」
她扒拉開頭髮,果然被遮住的地方還泛著輕微的紅,她皮膚好白嫩嫩,這麼一點小傷顯得格外突兀。
金綰心疼:「痛不痛?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桌子多硬呀,腦袋那裏比得上……」
絮絮叨叨一長串,這讓棲音想起了麻姑,小時候她不聽話甩開僕從偷偷往平頂山飛,總是撞到石頭刮到樹枝摔到地上……都是些小傷口,但麻姑能滔滔不絕說上十天半個月,她傷口都癒合如初了麻姑的嘴還沒停下。
「這不是沒事嘛。」她搖了搖金綰袖子,笑嘻嘻:「我想吃金姐做的茶點,多一點點甜但不要太甜,就前幾天吃的那一種。」
「饞貓!」金綰點着她鼻尖道。
二人說鬧一會兒,金綰下廚做了棲音愛的茶點,並幾個小菜,菜剛做好端上桌,一個丫頭急沖衝來尋金姐。
「韻姑娘……韻……韻姑娘不好了!」她上氣不接下氣,見了金綰就淚珠子噼里啪啦落:「金姐,你想想辦法,救救姑娘。」
韻姑娘是外面那棟樓里的姑娘,棲音有點印象,貌似牡丹芍藥提過那麼一兩次。
金綰往外走,急問何事。
丫頭跟着她,講話顛三倒四,大概意思是那姑娘生了病,現在病發了,生不如死。
棲音咬着剛出鍋的茶點,捏起一本前幾日自牡丹哪兒得來的話本子,感慨道:「果然,不是暈倒就是生病。」
脆弱的凡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