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搏鬥術
每日飯前杳杳都要例行診脈，這個習慣從杳杳跟他們一起之後就一直延續，「真的不管這閑事了？」
她語氣里頗有驚奇之意。她們兩人相伴甚久，兩個人一直就是這樣沒大沒小的，沉沉微嗔道：「這與我原就沒什麼相干！你當我專找麻煩？」房間里就她們兩個，沉沉也不需要裝出一副淑女的樣子，舉止隨意，黑眸滴溜溜一轉，就是無盡靈動。
就連杳杳見了，也不由得在心中喝彩，「呦，您老惹的麻煩還少啊，你算算從咱們離開揚州去蔥嶺你管了多少樁閑事？」
沉沉一臉憤懣，「你還說，還說，若不是我管閑事，你現在還在雪地里挨凍呢？」說完，將手伸向杳杳腰間的軟肉。
腰間軟肉一向是杳杳的弱點，碰不得，沉沉一碰她就趕快求饒，「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不說了。」
不過她太了解沉沉了，「你若是不想管，你這手指頭怎麼總是相互拽著不放呢？」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
沉沉心中一有思慮的事情就會不自覺的攥手指，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
沉沉悶聲一哼：「誰讓我自己學藝不精，不是人家的對手。」
杳杳哭笑不得，「聽你這意思，還準備找人家的麻煩？」
這回沉沉一副你猜對了的表情，「說對了，等下次在遇見他，我也讓他嘗嘗厲害。」
杳杳笑著搖了搖頭，剛說完她長進許多，可這愛與人較勁的性子卻改不了。
「行了，身子挺好的，沒什麼問題。」
「真噠，那你可要跟清叔清嬸說說這事。」
「沒什麼呢，我是說暫時沒什麼事，但還需要好好保養，不能放鬆。」
「誒呦，我頭疼」，沉沉撫上額角，「下次您說話能一次性說完嗎？讓人家白高興一場。」
杳杳攔著沉沉雙肩就往樓下走，「好了好了，清嬸叫我們下去吃飯了？」
這個時辰客棧內已經沒有客人了，在這個時節，關中的人通常都會早早就回了家，不會在外面停留，聽上了年紀的老人說，夜裡的寒風會吹走人的魂魄，讓人變得痴痴傻傻的，這個說法沒什麼依據，但人們還是會放在心上，相信這世上有鬼神的存在。
沉沉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她雖然不認同，但不會妨礙其他人對這件事的看法，清叔和清嬸就是寧信其有，毋信其無，從第一天開始沉沉就不被允許在夜間離開客棧，當然這是后話。
沉沉現在就在跟清叔學習搏鬥之術，清叔說了她現在這個年紀在想拳腳功夫有些晚了，只能用勤來補拙，更要下一番功夫才是。
就這樣，吃過晚飯，沉沉便丟掉了飯後休息的權力，清叔在徵求過杳杳后，得知沉沉現在的身體能承受一個時辰的習武強度，就被清叔提溜出來，清叔已經清理出了一片小空地，在白天就收拾好了，想來是在聽到沉沉那番談話后開始準備的。
這套搏鬥術不是什麼大門派的武學，就是普通的拳腳功夫，那些名門的武功對於身體、經脈有一定的要求，她現在的身體還不能承擔，現在這個搏鬥術最適合沉沉聯繫。
現在清叔和沉沉面對面相對，清嬸和杳杳站在一邊，清嬸是擔心清叔出手太重傷到沉沉，而杳杳是純粹是想見識一下清叔出手的樣子。
「使出你的全力想我出手。」楊清想看看沉沉這麼多年到底學到了多少，惦一惦她的底。
沉沉笑嘻嘻道：「清叔，那你可要小心了。」
他們兩個本就是相對站著，距離並不遠，沉沉手一揚，匕首就出現在手裡，猛地就像清叔展開了進攻，腳尖一勾就攻向清叔下盤，但這一擊就是佯攻，趁著清叔躲避的功夫，右手中握著匕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清叔脖頸處。
但卻不想她想象的那樣，清叔並沒躲避她的攻擊，抬起左腳便向她的右腿踢過去，這一腳被踢到身上可不好受，沉沉趕忙向後一躍，到一仗之外，她的攻擊輕鬆就被清叔給化解了。
清叔卻沒這樣就停止，棲身上前，不待沉沉站穩，他的攻勢就下來了，瞬間就變守為攻。
沉沉的右手就落在清叔掌中，沉沉小嘴一撅，輕聲喊道「好疼！」聽在楊清耳朵里可憐極了，不自覺加放鬆了掌中的力度，沉沉右手一掙，便從他掌中劃出，左手一揚，左手中又出現把匕首，攻向清叔肋下，清叔右腿一抬，便踢向沉沉左手腕，匕首瞬間墜地。
沉沉還待反擊，就聽見清叔冷聲道「夠了，可以了。」
沉沉迅速往身後一閃，收起被清叔踢落的匕首，站在一邊等待清叔的反應。
楊清心裡其實是滿意的，經過剛剛的比試，沉沉反應過人，之前學習輕功身子柔軟性極好，而且懂得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心下十分歡喜。
楊清面上不顯，反而有些嚴厲，「你在比武過程中，還是太過稚嫩，以後每天都和我交手，提升你的比武經驗。」
沉沉認真點點頭。
「還有，你不懂的掩飾自己的意圖？」
沉沉一臉茫然，自己的意圖？是說自己的攻擊方向嗎。
就聽清叔接著道：「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總是跟隨你的攻擊方向，在比試過程中，我只要留意你的眼睛就能知道你接下來要攻向哪裡。」
「江湖比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生死相搏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別人看出你的意圖。」
再來，這次你要看清我的動作，看清我出手的路數，明天我就要檢查。
就這樣你攻我守，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清嬸一直在盯著時間，時間一到，一刻也不耽擱，馬上喊停。
等清叔宣布今晚就到這裡的時候，沉沉雙手已經酸的止不住匕首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若不是知道地上太涼，她都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沉沉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上二樓。
推開她的房門，就見清嬸在外浴盆裡面倒熱水，她說呢，清嬸喊完時間到了人就不見了，原來是準備這些去了。
她渾身都是汗，已經將裡面的衣物打濕了，她現在最想的就是洗個熱水澡。
見沉沉就要脫衣服，清嬸忙喊住她，「等等，還需要在裡面加點東西。」
沉沉現在大腦已經停止思考，現在是一臉茫然，「嗯？加東西？加什麼？」
等了一會兒，不用清嬸說她也知道了，她又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沉沉一臉生無可戀，「湯藥？」這湯藥的味道她太熟悉了，她之前一直有泡過，那滋味她一點都不想再感受了。
清嬸安慰她，「這次杳杳改過配方了，不是之前的配方了，這次的藥粉是用來減輕身體的酸痛。」
「這聽起來好不錯。」她現在胳膊、大腿、手腕哪裡都酸，不然明天可就慘了。
清嬸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但她並沒有阻止，她知道他們兩口不能照顧她一輩子，還是要看沉沉自己，學好武功對她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