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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極大的壓抑,莫名的恐懼,混亂不堪的感受下閉上了眼,我有沒有在睡?我有沒有做夢?我不知道,就感覺自己騰空了一樣,身體無限擴大,床板無限縮小,直到比我拇指蓋還小,然後我又無限縮小,床板無限擴大,來來回回,無限往複,最後,我疲憊不堪,沒有任何感覺。

十二點,我醒來,望著窗外通紅的太陽,坐在陽台上發起呆來,這一覺,睡得我渾身乏累,直到腿腳抽搐后醒來,窗外是什麼溫度,我關上空調,走進一片發紅的世界。

我推出來夏給我借的電動車,突發奇想,不如現在就去給夏還車,順道見識見識白天的煙花巷的模樣,以及夏的家。

夏還真是有名,我在衚衕里隨手攔住的一個路人都知道夏的住處,我走到酒吧後面的一棟三層筒子樓里,在外面看,這就是所學生宿舍樓而已,窗外伸出一根鐵棍,就是晒衣服的地方,牆皮上貼滿了牛皮癬的廣告,我走進去,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主要是各種香水味的衝撞,我的鼻子本來並不靈敏,但被這味道刺激的放佛打開一片新天地。

「你好,我想問一下,夏尋的房間在哪裡?」

被我攔住的女人疑惑的問「誰?」

「就是在煙爺酒吧幹活的那個女生。」

「冬子啊。」說著,女人停住了腳步,眼睛不動聲色的上下打量我,「哎呦喂,你找冬子什麼事?」

「沒啥事,她住在哪裡?」

「二樓最西邊那個小屋,上去就是。」女人還在打量我,我很彆扭,她看完后,嘴裡不知道嘟囔什麼離開了,我大步走向樓梯,來到最西頭。

「夏。」最西頭的房間開著門,我敲門,沒有人回應,我站在門口喊了幾聲,還沒有回應,夏的房間是樓道最小的一間,看樣子是雜貨間或者配電室改裝的樣子。

隔壁的鄰居走了出來,問我,「找誰啊。」

「夏尋是住這裡嗎?」

「對啊。」說著,她也露出和剛才樓下女人一樣的眼光打量我,再一次看的我心裡發毛,我不知道怎麼辦,只好對她傻笑。

「你和夏什麼關係?找她幹什麼。」說著,女人一步一步的靠近我,我知道她要幹什麼,往後退了幾步,「帥哥。」女人儘可能千嬌百媚的靠近我,我渾身難受不自在。

「我沒錢的。」我掏出口袋,全部展示給她看,夏這時提溜著一袋子東西走過來。

「冬子,有人找你。」女人說著離開了我的身體,突然像個爺們走路一樣走近自己的屋裡,還不忘諷刺的對夏語態傲慢的說道「平時看著老實唧唧的,看不出,還有兩把刷子。」

「不是,姐,你看清楚了嗎?你看看他的腳,我給燙傷了,人家是來找我要醫藥費的,怎麼的,你這麼想要,你替我漲醫藥費唄。」說著,夏拉住女人的手,指著我的腳面。

女人明白后,突然笑嘻嘻的對著夏說「姐想錯了,別這樣啊。」說著,走進自己的屋裡。望著女人走進屋裡的背影,我的心裡五味雜陳,我是不想讓她靠近的,但是她靠近我后,酥酥的在我耳邊講話,還不停的碰我的手,而我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身體內一點感覺都沒有,像一潭死水一樣平靜,我有點不知所措,這太不正常了,十年前,我看個這樣的電影都要激動的握著一沓衛生紙。

「哥,進來坐。」夏扶著我進來,看著我的腳面,問我好點了嗎?

我的腳面其實貼兩個創可貼就可以,不知為何,我剛才出門的時候,想著一會要見夏,就自己又把腳面裹成了一個大粽子。

夏打開手中的塑料袋,裡面是幾個雪糕,「吃嗎?」。夏的屋裡真熱,我接過一個。

不知為何,我咽不下去,就感覺是一股化學味道濃厚的食品添加劑混合物,夏坐在書櫥上,吃的熱火朝天,剛才在門口聊天的空,已經讓雪糕變軟了,夏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呼哧呼哧的大口吃著,生怕化成了水,我看著夏,也幾口咽下了整個雪糕。

我把垃圾扔到門口後面時,順手關上門,走廊的聲音實在太嘈雜了。

「哎,別關,開著就行,通風。」夏制止住我,再一次打開門。

夏的屋子很小,一張床佔據了三分之一,還有幾個大箱子摞在牆角,是前幾天搬來的箱子,還有個書櫥,看著像是半個,上面應該是被鋸掉了,很不完整,還有燒焦的痕迹,夏也沒有找什麼東西遮蓋住。床下是盆盆罐罐,整整齊齊的排列著。

「哥,你來找我什麼事?」

「給你送鑰匙啊,你昨晚不是說讓我送來嗎?」

「哦,是嗎?」夏抬頭長長的哦了一聲,點了點頭接過鑰匙,看我的眼神放佛早就看穿了我的小心思。

「這裡太熱了,去酒吧吧。」夏從書櫥上坐了起來,走在我前面,想著扶我,我連忙把腳上『粽子』拿下來,指著說「沒事了,一會貼個創可貼就行。」

夏走在後面,關門的聲音很大,很憤怒,「砰」的一生拉上了門,咔噠一聲鎖住。

「姐,我下去領他換藥,借我點錢唄。」夏敲響了自己鄰居的門,大聲的說道,剛才走進的女子伸出頭來,不情願的給夏一張紅鈔票,說「明天還我啊。」

「嗯,晚上回來就還你。」

「哥,我先去把鑰匙還給人家。」說著,夏飛快的跑走了,我一個人走在走廊里,有個女人經過默默的碰了一下我的手,並勾住了小拇指,一雙媚眼凝望我,我還在往前走,並且漸漸意識到自己給夏帶來了多少流言蜚語,她不讓我關門,指著腳面解釋我來的原因,多此一舉的借錢行為,和故意和我錯開下樓時間的奔跑,不知為何,我突然敏感起來,並看懂事情後面的真相,這種滋味,和夜晚的折磨,有過之而無不及。

夏坐在酒吧門口等我開門,看到我走來,立馬站了起來要扶我。

「對不起,我是想給你還鑰匙的,沒想到。」

「什麼對不起,快開門。」夏沒等我說完就打斷了我,說,著急的等我開門進去吹空調。

才下午兩點,我躺在店裡的沙發上,夏坐在櫃檯里打電話,說一會就有收酒瓶的人來,這是最熱的時候,我說「晚點不可以嗎,這麼熱。」

「沒事,我干,不用你干。」說著,夏蹦蹦噠噠的走到後面,清點好了數量。一個老人推著三輪車來了,他走進來的時候,先是探頭進來,看到了夏,才走了進來,老人走路一瘸一拐的,他的兩條腿好像不一樣長,先是左腿前進一步,然後把右腿拖到和左腿一樣的地方,在緊接著走下一步,行進的速度很慢,絕大部分酒瓶都是夏幫忙搬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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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前最後一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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