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暫且裝個孫子
周川看時間也就剩一個小時左右了，確實沒有多少時間讓他們浪費。他也不再多話，只努力回憶小說中裴韶君這個人物的情節。
《琴魔》是一本很老的武俠小說。武俠小說上世紀八十年代就不怎麼吃香了。加上最近網路小說興起，武俠小說的力量體系已經無法滿足現代年輕人的YY。很少還有年輕人看那樣的小說。
那本小說，周川還是五六年前看過，現在也記不住多少情節。不過裴韶君這個人物，他還是記得一些的。
耿植讓他不要多想。但這樣的機會，他來影視城后還是第一次遇到，心裡難免七上八下，唯恐錯過了。
他越想越擔心自己會不會是猜錯了人物，越是擔心就越是緊張。
耿植這會也幫不上忙。能做就是不打擾他，幫他在一邊看著的時間。
雖然距離琴魔劇組也就幾步路的距離，但等到一點四十分耿植就打斷了周川的揣摩：「走吧。」
周川看了一下時間，雖然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但也沒有反對。
他們得早點過去。
雖然有方導的名片，但要見到方導，這中間不知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空出一些緩衝時間是必須。
而且他們是要去面試的，提前去不說能給方導他們留下好印象，至少也不會有壞印象。
有方導的名片，耿植他們進「琴魔」劇組的拍攝地，中間也沒出現什麼波折。他們被帶到一個有一群穿著古裝服飾的群演的片場。見到一個中年人，說是劇組的製片，姓元。
元製片得知他們的來意，看了一下名片說：「你們在那邊等著！」
製片是製片人在劇組的代表，本來應該是劇組中的第三號人物。但在琴魔劇組有方導作為執行導演就不一樣了。
方導是國內著名的導演，雖然只是執行導演，但地位也在元製片之上。
這次選角由鄧導負責，不過鄧導將這個工作交給了方導。製片對這個角色其實也有過心思，曾推薦過自己的熟人。但他那熟人不爭氣，沒能被選上。
這會耿植和周川要試鏡那個角色和他也沒有利益衝突。既然沒利益衝突，他不至於為難耿植他們。
耿植拿出一包一百多塊錢買的煙，拆開再整包遞給元製片，說：「元製片，不知道方導什麼時候回？」
元製片看了一眼他的臉，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煙，接過了拿出一根點著了，說：「我們劇組紀律性很強，方導他們作為劇組的領導者，自然會遵守紀律。小夥子年紀輕輕的，不錯！如果拿下角色了，有通告可不能遲到！」
這是方導找來的試鏡人選，他給臉色就是不給方導面子。而且他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子的底細，沒必要甩臉，以免不小心得罪了人。
而且這個經紀人年紀輕輕這麼會來事，一句話而已，說了就說了，結個善緣也是好。在這一行，現在不起眼的人，說不定一下就紅了。
耿植笑著說：「謝謝元製片吉言，更謝謝您的提點！」
製片對選角也有建議權。元製片這話里的意思，是暗示如果方導選中了周川他不會有意見。同時也是在暗示方導既然讓他兩點之前到，那就肯定會在兩點之前回來。
元製片聽他這話，就知道這小子年紀不大卻也是個圓滑的，就笑著說：「你們先在那邊等會。等方導回了，我會跟他說。」說完人就走了。
周川也不是傻子，也將耿植的言行看在眼裡。兩人走到一邊等著，周川壓低聲音說：「耿植，謝謝了。」
耿植笑著說：「雖然我們現在還沒簽約。不過你剛才不是同意簽約了？我既然是你的經紀人，這些事本就該我來幫你處理。」
他頓了頓，說：「川哥，我們現在還是小人物。在劇組裡，你能不說話的就別說話。有什麼必須要和劇組溝通的，我來！你好好演戲就行。」
經紀人就是做那些事的。
「耿植」的筆記有關於對經紀人工作的描述。其中一條就是在藝人不能直接出面時，要幫助藝人處理好外聯事務。
當然，藝人也是有等級。
如果是一個名氣很大的明星，他的經紀人自然也大牌。就不可能天天在劇組陪著藝人。在面對普通的劇組工作人員時，藝人通常都是由跟在身邊的助理和劇組做溝通的橋樑。如果明星需要提一些不是很合理的要求，助理就有必要充當黑臉。
不過，面對導演時，明星不會過分耍大牌。
如果確實需要跟導演提出什麼不適當的要求，助理自然也沒說話的餘地。這個時候就需要經紀人出馬了。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只是試探一下導演的底線。經紀人提出要求，要是導演反應不對，一直沒出面的的藝人就可以出來緩和氣氛。或者暗地裡跟導演賠禮，又或者視情況決定是不是更委婉地提出要求。
不過並不是所有藝人的情商都足夠高。「耿植」的筆記中就記錄了三個明星在劇組耍大牌的結果。
有一個直接被一些導演默契地封殺了，如今只能去一些小城市做走穴商演，偶爾演個小製作網劇什麼的。另外兩個，一個傍了個小金主，現在還能演上戲，但也快從二線跌到三線了。最後一個，直接就在娛樂圈銷聲匿跡了。
周川在影視城混了兩年，也觀察過不少的明星。知道耿植說這些都是為他好。他點頭說：「以後就麻煩你了！」
耿植笑著說：「不用擔心麻煩我。你越麻煩我，就證明你混得越好。不過我現在還沒有什麼底氣，溝通的結果不一定能讓你滿意。」
「我也只是一個小演員。聽話是必須的。不過，只要努力，我們總會有底氣說話那天。」
「那我就靠你了！」
「我也靠你了。」
兩人都明白。既然決定合作，那兩人就是上了同一條船。耿植想做經紀人，就需要籌碼。他的籌碼是有當紅的藝人。只有這樣他才能在這個圈子裡立足。
而周川則是明白，作為一個藝人想要能輕鬆工作，就必須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經紀人幫忙。
現在他還不可能讓在圈內有實力的經紀人看重他。耿植反而是他最合適的經紀人人選。如果他能抓住這個機會，以後就會是耿植手下最大牌的藝人。
如果他簽的是其他有實力的經紀人，這樣的角色未必能輪得到他。畢竟他之前都演龍套的。鄧導的電影，哪怕是一個小角色都是非常寶貴的資源。經紀人如果有更多藝人可以選擇，肯定會給那些已經有更有名氣的藝人。
所以他寧做雞首不做牛後！
只要耿植能一直守住承諾，並且為他提供適當的資源。那與耿植一直合作下去也未嘗不可。
耿植只以為周川在考慮等會怎麼應對試鏡，也沒打擾他。
這不僅是周川的機會，同時也是他機會。
不管周川這次是要試鏡什麼角色，只要拿下，那他這個經紀人就算是在影視城的群演當中打響了名頭。如果角色足夠好，他甚至有可能成為群演心目中的一根大腿。
當然，前提是他自己這次能先抱住《琴魔》這根大腿。也就是周川拿下這個角色。
兩人「各懷心思」。等了沒多久，耿植就看到兩個中年人走進院子。正是鄧導和方導。
耿植和周川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