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亂墳崗

第一百零三章 亂墳崗

信件被白玉風掌心燃燒的炎神火化成了灰燼,他看向漆黑的窗外,眼神之中已有血光涌動。

紀蠻這麼長時間沒回來,白玉風早該意識到他應該是遇到了危險。

可是紀蠻去殺楚元,本該是一件極為簡單的事情,按理說應該不可能有危險才是啊。

要知道現在能困住他的人至少也得是靈王以上的強者,楚元難道能找見靈王級別的強者相助不成?

吸了口氣,白玉風看向楚小茵說道:「你去通知李展和喬仙兒,明天一早你們先回嵐山宗,我處理點自己的私事以後會儘快趕回去的。」

楚小茵目光擔憂的看着白玉風,道:「沒……沒事吧。」

白玉風說道:「沒事,你照我說的去做。」

不等楚小茵回話,白玉風便從窗戶一躍而出,他身形如幽靈極影,在黑暗中朝千湖城外飛掠而去,他的速度早已超越真王,甚至已經接近真神全力狂奔的速度。

紀蠻是他最好的兄弟,更何況還是自己讓紀蠻去殺人導致讓他落入險境,白玉風絕不能讓他出事,絕不能。

地圖早已牢記在心。

出城輾轉幾段路程,半柱香的時間便已抵達目的地。

在月光的映照下,前方有着各種各樣的土堆和墓碑參差不齊的扎堆在亂草叢中,放眼望去,整座小山幾乎是被這些亂墳堆砌而成。

亂墳崗下,就連月光都變成了慘白色,慘白色的月光將簡陋的墓碑照成了慘綠色。

遠遠看去,似有幽光浮現,如夜晚中的鬼魂鑽出了墳墓,它們正在這陰氣濃郁的夜晚尋找下一個墓碑里的人。

在幽冷的墓碑前,白玉風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面色慘白沒有絲毫血色的人。

白玉風豁然一驚,這張臉竟是白天被鳳離洛一刀刺死的鐘雄,他朝白玉風飄然而來,似穿過九幽黃泉在這陰森的月光下前來找白玉風索命。

四周在這剎那有低沉的奏樂聲響起,他們奏的不是歌聲,而是催命曲,這一幕似是地獄里的生死判官來陽間索要人命。

午夜的亂墳山、身死的鐘雄、瘮人的送命曲,任何人只怕都早已被駭的魂不附體轉身狂奔離開。

可白玉風不是別人,他現在心急如焚,一心只想見到紀蠻,這種急切是常人難以體會的。

儘管場面極為瘮人,但他依舊是一聲驚破長空的怒吼:「什麼人在這裝神弄鬼?」

他氣息如虹,在這陰森詭秘的墳地,白玉風便如一尊烈日劃破長空,將四周所有的陰魂之力一掃而空。

「是你殺了我,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眼前的鐘雄竟口吐人言,朝白玉風移動而來的速度在剎那間暴增而起。

剛剛還只是懶散漂浮的身軀竟在這瞬間變成了一根利箭,這利箭直奔白玉風胸口而來,奪人心魄的血氣之力讓白玉風目光瞬間凝重。

他雙手揮動之間,火焰在四周燃燒而起,腳下有一圈圈的火焰矩陣騰空四起,此刻的白玉風便如烈日當空,逼人心魄。

當鍾雄到來的剎那,火焰矩陣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從地面亮起的矩陣之內,有近百朵火焰朝鐘雄疾射而去。

儘管白玉風的修為才真王,但即便是真神也不能無視炎神火的存在。

這如利箭一般飆射而來的鐘雄在空中極速閃避,他身法如靈魚游水,閃爍之間竟沒有一朵炎神火能碰到他的身軀。

鍾雄那慘白的面容幾乎和白玉風只相隔一米之遙,但他早有準備,身前有一尊巨盾如山嶽聳立而起。

他雖然沒有修鍊玄武盾,但紀蠻給他的玄武心經卻也有玄武盾的一些粗略運用之法。

雖然防禦不會像紀蠻那麼樣的變態,可是擋住眼前這人的攻擊卻已是綽綽有餘。

只聽『通』的一聲炸響,一道火焰氣浪朝四周席捲而去,靠近的幾座孤墳被這巨大的力量夷為平地。

直徑達到三米的神火矩陣在這碰撞之下竟有熄滅之感,但好在它承受了下來,矩陣依舊還在白玉風的腳下。

「敢進我神火矩陣之內,你是人是鬼也休想佔到便宜。」

白玉風的雙瞳之內似也有火焰閃爍,剎那之間,神火矩陣爆發出了直衝雲霄的光芒,這火焰光芒將白玉風和鍾雄瞬間淹沒在其中。

白玉風身形暴退而去,鍾雄卻被矩陣的龐大力量束縛在了其中。

「神火,爆。」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地都是猛然一顫,神火矩陣在這一瞬間轟然爆開,伴隨着鍾雄徹底淹沒在了其中。

白玉風有信心就算此人是真神強者也得送掉半條命,而對方如果是靈王的話,剛剛自己的玄武盾是絕對無法擋住那一擊的。

他根本不相信這個鐘雄真是白天死去的那個人,這些手段不過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搞了出來想亂他心神。

矩陣爆開,白玉風此刻也在大口的喘著粗氣,這個東西威力雖然不小,但同樣需要耗費他巨大的真力和體力,此刻若再有真神前來,他要脫身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啪啪啪……

矩陣爆開的餘波終於平息,寂靜的墳地旁邊忽然有拍巴掌的聲音響起。

緊接着,白玉風看見有幾道身影披灑著月光朝他緩緩而來,為首之人坐在輪椅之上,身後有一身高和紀蠻差不多達到兩米的中年人推著輪椅面朝白玉風走來。

此人目光雖無銳利之氣,卻給白玉風一種極度危險之感。

他身體繃緊如一支拉成滿月的弓弦,白玉風相信有任何危險來到輪椅跟前,此人都會在第一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所有危險。

所以白玉風早就看出輪椅上坐着的人才是真正的主角。

他雙腿齊根而斷,放在扶手上的雙手只剩手掌而沒了五指,更讓白玉風感到一絲驚駭的是,此人臉上有一道傷疤是從他左邊的太陽穴直達右耳根的。

也就是說,此人曾被人一刀差點斬去了半個腦袋。

這種傷勢照理說是很難活下來的,可他不但活着,白玉風還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靈王強者才能擁有的氣息。

而剛剛拍手掌的人也正是這個坐在輪椅上殘缺不全之人,怪不得白玉風聽着這個聲音怎麼怪怪的。

「是你抓了紀蠻?」

白玉風死死的盯着他。

「嵐山宗這些年來真是能人輩出,但是像你這種人才不該去那裏的。」

此人開口自然是意指那個一瘸一拐走過來的中年人,他果然不是鍾雄,這個人在白玉風的神火矩陣下將臉上的易容裝束燒成了灰燼,不僅如此,他身受重傷儼然只剩半條命可活。

他目光驚懼的看着白玉風,想開口說話,但他看着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之後卻又閉上了嘴,最後老老實實站在一旁閉口不開,自己隨意吞服了幾顆療傷葯這才安靜了下來。

白玉風說道:「我想你搞錯了,我不是嵐山宗的弟子。」

坐在輪椅上的這個人說道:「不是嵐山宗的弟子,你屢次去救楚小茵幹什麼?」

白玉風豁然一驚,道:「你……你們是血陽宗的人?」

「臭小子,看清楚了,坐在你面前的就是血陽宗古瀚宗主。」

身旁一人搭話,白玉風這才又一次仔細打量著古瀚,許久之後他才開口道:「你和高嵐山之間不論有什麼仇恨,禍不及嵐山宗的弟子吧,其他人都是無辜的。」

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古瀚的面目陡然猙獰,憤怒的表情牽扯着他面上那道可怕的傷口。

在這陰森詭秘的亂墳崗里,就更顯得此刻古瀚的驚悚可怕,他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從墳墓里鑽出來的惡魔。

「我的父母兄弟是無辜的,他留活口了嗎?數千村民是無辜的,他有絲毫的憐憫嗎?他弄了個嵐山宗,那整個嵐山宗就都得死。」

怒吼的咆哮聲如獅虎狂嘯,那赤紅的雙目瞪着白玉風,連他都不禁打了個激靈。

這是多麼可怕的仇恨,這是多麼讓人驚駭的大仇,能讓一個普通人的眼睛變成這種比野獸都要可怕的眼神。

他攤開雙臂抖動着那雙沒有十指的手掌,然後又用手掌指了指他的額頭還有那斷掉的雙腿。

「這都是他的傑作,你懂嗎?你能懂嗎?」

古瀚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似已把白玉風當成了仇人,他繼續咆哮道:「我們是三兄弟,三個拜天拜地的好兄弟,我們比親人還要親,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他嗎甚至連老婆都能給他,他最後呢,怎麼對我們的……」

古瀚猛的吸了口氣,然後重新把背貼到了輪椅靠背上。

他知道自己的情緒波動有些激烈了,但白玉風的一句話的確戳到了他內心最深處的傷痛,這種痛是常人難以理解的,白玉風也不能。

所以他的情緒才會突然變得這麼激烈,因為白玉風理解不到他心中的那種痛。

「呵呵,臭小子,不管你是不是嵐山宗的人,你救了楚小茵,你就是我血陽宗的敵人,對敵人,我們只有一個辦法。」

辦法他沒有說出口,但圍繞在他四周的十幾道身影已經把白玉風圍在了中間。

他們用行動告訴了白玉風那個字是什麼,這個時候的白玉風也才明白他身入到了一個什麼樣的險境之中。

但他沒有懼怕。

如果他怕,就不會來這裏了。

「我死不要緊,紀蠻呢?他在哪裏?」

古瀚眯眼盯着他,道:「如果你和你的兄弟紀蠻,只有一個人能活,你會選擇用死來換他活下去嗎?」

白玉風大笑一聲:「你用不着試探我,只要你夠講信用,一命換一命,有何不可。」

古瀚笑了,他大笑一聲,道:「很好,很好啊,只可惜,我和老二當初就沒有你們這種好運氣。」

「你究竟想幹什麼?」

白玉風心急如焚,他現在如羊入狼群,任何輕舉妄動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但至少要讓他見到紀蠻還活着啊。

古瀚目光忽然鋒利,他說道:「我不需要你在你自己和紀蠻之間做選擇,我要讓你選擇讓空靈靈活還是讓你的好兄弟紀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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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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