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不自禁

第十二章 情不自禁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跑這將軍府來幹什麼來了。先前時是為了要殺馮子陵,如今自己找錯了人,卻還每天像個犯人一樣被看管着。

我伏在床上,看着淚濕了的枕頭,采兒在外頭敲門,催我吃晚飯已經催了四次。我不願意去吃飯,因為實在是不想見到馮子陵。

她在外頭喚我姑娘,我說:「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良久,屋外沒了動靜,我抹一抹淚爬起來瞧著窗外,我想既然我找錯了人,那麼便也不應該再留在這將軍府中了,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我要去找馮生,柳一一不能就這樣白死了,替她復仇是我活着的目的,可是人海茫茫,也不知道在哪能找到馮生,但是現在緊要的事情就是離開這個將軍府。

我再不想被馮子陵看管犯人一樣的看管着,不過便是出去太久晚了些回來,不過便是跑去青樓看了看仙女,便是罪大惡極了?

我看着自己被打紅的手掌心,想起過兩日就是花燈節,等到了花燈節的時候,便扯個故出去看花燈,一去不回便是了,到時候再慢慢的同花花與香香去尋找馮生。

主意已經打定,我抹了淚準備入睡,不知道是不是今日逛街有些累了的緣故,頭倒下去昏昏沉沉便睡著了,一覺不知道睡到何時,翻身時身旁卻有個溫暖的物什,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瞧見馮子陵坐在床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他把手來摸我的頭髮,我覺得他摸頭髮的手法令人十分舒服,便在他手上蹭了蹭繼續入睡。

今夜這個夢與往常的都不太一樣,夢中的馮子陵十分的溫柔,時而摸一摸我的頭髮時而摸一摸我的臉。一會兒掀開被子來躺在我的身邊,我想近日不知道是怎麼了,為何時常夢見他,況且,還都是這樣的夢。

二月的天氣夜裏還是有些涼,身旁熱乎乎的,便情不自禁往一旁蹭,待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時,竟發現身旁的被褥是溫熱的。

想必是近來多吃了些桂花糕,夜間便發熱些。

我一早起來,似乎並沒有瞧見馮子陵的身影,聽侍女說他一大早便出去了,我這才鬆了口氣,我現在極其不願意在這將軍府中見到他。他不在這府中,想出去時卻被侍衛攔住,說將軍有令,我不能隨意出去。

我氣不打一處來,又沒地方發作,只生了一個早上的悶氣也無濟於事。到了午飯的時候,馮子陵仍舊沒有回來,我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心裏卻篤定了要離開的想法,只是我雖然是個妖,那點點靈力還真是少得可憐,以至於現在連出個將軍府都如此困難。

我思前想後半盞茶的時間,覺得我能不能離開將軍府,關鍵還是得看馮子陵,只要他同意我出了這個門,我就有了逃走的可能,倘或沒有他的允許,我便是這將軍府的大門檻都踏不出一步。

想通這些,我又打起精神來,捶一錘腿。我做人沒多久,旁的道理也沒學會些什麼,但是必要的時候要服軟這個道理,卻是深有體會。如今我要做的便是在這將軍府里靜靜的等待着馮子陵回來,等他回來之後,在他面前服個軟,至少要討得一個能出去看花燈的機會。

我坐在庭院中等啊等,直等到日落西山也沒等來馮子陵的影子。

已經陸陸續續有來庭院中掌燈的小丫鬟,我哈欠連天,晚飯也失了胃口,便打着哈哈預備回去睡上一覺,馮子陵從前院踱步進來,我一抬頭與他正面對上,一時竟有些轉身便走的想法。但今日思慮了那麼多,無非便是為了等他回來,如今剛好遇上,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幾步過來,聲音很輕:「在院中做什麼?」

我接話道:「等你啊。」院中有風,吹得人略有些涼意,他向前的步子並沒有因為我那句「等你啊」而停下,我以為他不打算理我的時候卻又聽見他道:「等我?等我做什麼?」

我幾步過去擋在他前面,臉上便有了認錯的表情,我說:「昨天我不該去青樓,那種地方不是女孩子應該去的地方,我也不該一早上出去,晚上才回來,天色晚上女孩子在外也不安全。我知錯了。」

他唇邊一抹冷笑:「今日倒會說乖覺的話了。」

敢情他這副樣子是在懷疑我認錯的態度么?若不是我奈何不了他,以至於在他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今日我已經將頭低成這樣了,他還不滿意?

我把手往他面前一伸,攤開還紅著的掌心,藉著燈光給他看:「你看,昨天打的,今天還紅著。」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我又將手湊近給他看,他微微一皺眉,抓住我的手,在上面輕輕的吹了吹。

心裏莫名一陣悸動,這場景彷彿似曾相識,像是在夢中的時候,他也曾經這麼溫柔的看着我,這樣抓住我的手心,在泛紅的掌心中輕輕地吹了吹,還問我疼不疼,我想大抵是今日在庭院中撐著腮等他太久昏了頭了罷,竟一時萌生這樣的想法。

晚風吹得燈光微晃,先時還在庭院中掌燈的丫鬟都悉數不見,不知為何這風竟然吹得我臉頰泛紅,藉著燈光去瞧他時,只覺得他那張臉格外俊朗,另一隻手便有些情不自禁抬起來撫上他的臉龐,那分明是一張跟馮生一模一樣的臉啊,分明是相似的臉,卻能一個柔弱蒼白,一個剛硬俊朗,這世間上的事情真是神奇。

我於心中還未感慨完,他突然低頭下來,只微微一偏,那吻恰巧落在唇間,微涼且軟,我腦中如過電,卻又憶起上次在書房的事情來,那次他親我便算作是做給羽善公主看的,那麼這次呢?

我想不明白,便順手要將他推開,他卻將我摟得更緊,大抵是沉迷在美色中無法自拔,我竟沒有反抗,等到便宜被佔光,等到他抬手將我抱起來,等到我身下觸到柔軟的床褥,我才猛地反應過來,一把將他從身上推開,揪緊了身上的衣裳,結巴道:「你幹嘛……」

他傾身下來,手上的動作倒是沒有停下:「你自己先主動的,還來問我?」

「我主動什麼?」我逃離開他的一雙手,迅速地滾到床鋪裏面,用被子將自己卷做一團,硬聲道:「我還小呢,你可別想跟我做什麼風流事!」

他哭笑不得,只在床邊坐下,拉來被子將我仔細的蓋好,用指腹反覆的摩擦着我的臉,半晌,才道:「這些東西,你到底是從哪學來的,恩?」

本是不大的床,他靠坐上面便更顯得狹窄,我一邊護著胸前:「什麼東西?」頓一頓,「風流事么?」

額間被他屈指重重的一彈,痛得我泛起淚水,聽見他道:「一個小姑娘家,開口閉口,便是風流風流,你又知道什麼風流不風流?」

他倒是小瞧我,我在翠雲閣待着的那三年,還有什麼大風大浪是沒見過的,男女之間那點破事,我便是司空見慣,只是如今變成人,自己還未曾經歷過那樣的風流事情,只曉得每回那樣的風流事一發生,必定是熄了燈,必定是有女人嬌吟與男人喘息聲,到底像是做了那樣的風流事有多累似的,連床簾都在晃動。

或許我曉得這些事情,便顯得自己不夠莊重,他一個將軍,自然是見不得女子不莊重,我想通這一點,才明白昨日他那麼生氣的緣故,忙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不說了,你可別生氣了。」

「只要你聽話乖巧些,我倒毋鬚生那些氣。」

見他口氣緩和,我才又道:「明天晚上城中有個花燈節不曉得你知曉不知曉。」

「花燈節如何?」

我說:「那花燈節聽說每年只在二月份有一次,這是多麼難得,我想明天去瞧瞧。」

他沉吟片刻,隨即又點一點頭:「行吧,明晚抽了空便陪你去逛逛。」

卻沒想到他這般作答,委實對於我的逃跑計劃十分不利,我趕忙道:「聽說去花燈節的都是些女兒家,你一個大男人跑去,好像不妥,要不讓采兒同我去,再說聽你方才的意思,你明晚應該是有事吧。」

「確實有事。不過……」他瞧一瞧我,「我怎麼沒聽過花燈節只有些女兒家去這個事情?」

我強裝鎮定:「當然……當然你沒聽過啊,是因為你整日裏忙些朝政打戰的事情,哪裏會知道這些,你放心,我就去看看花燈,立刻就回來的,對了,你喜歡什麼樣的花燈,我明晚去給你帶一個回來。」

近來我確實越來越有說話的藝術了,他聽完我一番話點一點頭說,我心中竊喜,便再忍耐忍耐,只要忍到明晚,我便可以逃出這座將軍府,恢復了自由身,看他到時候還怎麼利用我來打發掉羽善公主。

二月十五是個好日子,這一天不但風和日麗,而且空氣清新,就連吹來的風都帶着花的香氣,如同我的心情一般,簡直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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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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