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珠子
林雪回到房間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因為她的小腹真的是太疼了，疼得一抽一抽的,很難受，明明剛才喝下那杯紅糖水后就有所好轉了，她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又開始疼了。
她一直疼到了晚上11點鐘才好不容易睡著，落地窗下，柳如熙趴在白色盒子里的水枕上，黃色小風扇對著他的腦袋呼呼吹著，他豎起耳朵聽著林雪房間里的動靜，他用四隻足撐起身子，抖了抖那身銀白色的毛，跳出了新窩，朝林雪的房間無聲走去。
他來到林雪房裡的床頭櫃下，看著林雪熟睡的臉，她的臉色蒼白，額頭冒著許多冷汗，林雪平躺在床上，毛巾被蓋住她的肚子。
他跳上床，用嘴巴輕輕叼開林雪的那張淡黃色毛巾被，他走到林雪腰旁停住，一顆透明珠子從他的嘴中飄出，他用鼻尖移動珠子靠近林雪的小腹上，他輕推珠子，珠子竟穿透林雪的睡衣陷進她小腹處的皮膚里，她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一臉舒服，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慢慢變成健康的粉紅，她握緊的拳頭也鬆了開來。
柳如熙的夜視能力極強，他看見林雪似乎舒服了很多，便將頭移到她小腹上方，用嘴將珠子吸出，透明的珠子慢慢旋轉著，它周身環繞著一層淡藍色的光，就像一顆夜光水晶糖。
林雪小腹的皮膚並沒有留下任何傷口，睡衣也沒有受損，柳如熙看了眼她的臉，他將毛巾被叼起來，重新為林雪蓋住上，柳如熙用整條毛巾被將林雪從肚子一直蓋到了腳，他跳下床，走到房門口停下，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她，片刻后，柳如熙轉頭走向大廳，來到落地窗下，他跳進新窩趴在涼快柔軟的水枕上，舒舒服服地閉上眼睛，在月光下緩緩睡去。
早上7點鐘，林雪自然醒來。她起床后從床頭櫃拿出一片日用衛生巾，去房間里的衛生間換好后，發現自己小腹一點都不疼了，一身輕鬆。
她順便照了照鏡子，驚奇的發現，自己的皮膚就像一顆剝了殼的水煮蛋一樣，林雪伸手撫摸自己的臉，發覺自己的臉變得光滑了很多，鏡子里的她不只變白嫩了，還十分紅潤，看起來健康又漂亮。
林雪想肯定是因為來月經的緣故，月經期讓自己將體內的臟血排出，毒素也自然跟著血液流出體內，所以令她的皮膚變好了。
這個新發現令她這個早上得到了愉快的好心情，林雪來到梳妝台前，用梳子為自己梳了一個高馬尾，她用黑色的頭繩扎住自己的頭髮。
她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瓜子臉，大眼睛雙眼皮，高鼻樑，櫻桃小嘴，皮膚白裡透紅，林雪在心裡小小地自戀了一把。
她走到廚房，發現柳如熙已經做好了早餐，早餐是蛋包飯，雞蛋皮包住了裡面的炒飯，形成了一個可愛的橢圓形，雞蛋皮上被擠了些顏色鮮艷的番茄醬，賣相很不錯。
柳如熙正在洗手池邊洗手，他發現林雪來到了廚房，便轉頭對她說:「起來啦，快過來吃早餐，我已經吃過了，你快趁熱吃。」
林雪「嗯」了一聲，她在餐椅上坐下，用叉子嘗了一口蛋包飯:「味道很好吃！」她讚揚道。
柳如熙用面巾紙擦乾手上的水珠，聽到她這麼說，笑眯了眼，露出一口整齊漂亮的白牙:「嗯，慢慢吃，不要噎到了。」他坐在林雪對面看著她將蛋包飯吃完。
他用手撐著下巴，看著林雪，銀白色的長發用白色的頭繩鬆鬆扎住發尾，他穿著一件淺藍色的中袖睡袍，腰間的系帶被紮成了一個蝴蝶結。
林雪看著他那雙墨色的眼睛產生了一種錯覺：他就像她娶進門的妻子，美麗又乖巧，讓人忍不住憐愛他。
林雪眨眨眼睛揮去這個荒唐的想法，她拿起白色瓷碟和叉子，準備洗乾淨，柳如熙站起來:「你去看書吧，這碟子我來洗。」
陽光灑在柳如熙的睫毛上，他的眼像兩顆漂亮的墨玉，林雪像是被他催眠似的點點頭:「嗯，謝謝你，記得戴手套洗碗。」
柳如熙眉眼間一片暖色，他抿抿唇說:「不用謝，嗯，知道了，我會戴手套的。」
林雪笑了笑，轉過身回房間去。
這幾天下午林雪依然帶著柳如熙去上課，那個狐狸女不再問林雪關於柳如熙的問題，只是當她看見林雪的時候，會有些怨恨地盯著林雪的紅色單肩包，林雪很害怕她會過來搶自己的單肩包，總是會下意識攥緊單肩包的帶子。
狐狸女總會在5點下課後，站在一樓等梁凡下來，再和他一起坐摩托車離開，林雪看得出梁凡對狐狸女還是有感情的，他有時候會寵溺地摸著狐狸女的頭髮對她說:「小美，別鬧了，好嗎？」狐狸女只要一聽他這麼說，就會安分下來。
周五下課後，林雪帶好衣服，背著單肩包，坐上了去外婆家的大巴車，她在微信上通過和外婆聊天了解到，大舅把陳佩華轉到了y城的第四人民醫院治療，第四人民醫院是y城唯一一所專門針對精神病人開設的醫院,第四人民醫院裡的醫生要比容山醫院裡的精神科醫生專業許多，那裡還有專業護士和護工，可以讓陳佩華的病情更快得到好轉。
大舅在容山腳下經營著一家雜貨店，生意不錯，那家雜貨店開了有十年了，大舅只需要抽空去第四人民醫院看望一下陳佩華就可以了，並不用時時去照顧她。
林雪下了大巴車，走向外婆家方向，她走進外婆家門，外婆見林雪來了，忙拉她到一樓餐桌邊坐下，大舅和二舅在外面吃飯，只有林雪和外婆在家吃，桌子上擺著幾碟菜，都是林雪愛吃的。
林雪看著這個面容憔悴的老人，一個星期不見，她的兩鬢長滿了白髮，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疲憊不堪，林雪想：這些天她一定對大舅很是擔心吧，陳佩華又出了那樣的事，想必外婆家旁邊的鄰居，也可能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他們肯定會在背後嚼舌根。外婆一定對陳佩華很難再生育的這件事，無法釋懷，她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無法擁有孩子。
林雪為外婆夾了很多菜，讓她好好吃掉，外婆慢慢將它們吃完，林雪對她說:「外婆你要好好吃飯，你的腸胃不好，你的心臟也有些不好，你不可以把自己的身體給累壞。」
外婆點頭保證她會好好照料自己的身體。
外婆轉身拿了兩個饅頭給柳如熙吃掉，她對林雪說:「小雪，小白真可愛呀！你看它多乖啊！」
林雪有些寵溺地看著柳如熙說:「是啊，的確很乖。」
柳如熙聽完林雪的話后，他趴在她的大腿上把頭垂下。林雪對外婆聊起了自己在畫畫班裡的事，她們都沒有發現，柳如熙那條銀白色的大尾巴悄悄搖了搖。
林雪吃完晚飯後，她和李梅芳聊起了微信，李梅芳知道她現在待在外婆家裡，便邀請她明天過去福林村玩，林雪想了想便同意了。
周六中午，林雪吃完午飯後，就背著單肩包騎車來到了福林村村口，她看見李梅芳扶著一輛藍色單車站在那，李梅芳一見到她便微笑起來，對林雪說:「等下我和你去容山腳下玩玩吧，我在家裡憋得慌，家裡一點都不好玩，我們就在容山腳下轉轉，兜兜風。」
林雪覺得和她一起騎車也不錯，就點頭答應了。李梅芳那輛自行車比較舊，看得出應該使用超過十幾年了，林雪有些好奇她們家一共有多少個成員，便問李梅芳:「小芳，你父母一共生了多少個孩子？」
李梅芳偏頭看了一眼林雪說:「我還有一個12歲的弟弟，現在正在讀村裡的福林小學六年級，你呢？你還有弟弟妹妹嗎？」
林雪輕輕笑了笑說:「我是獨生女。」
李梅芳聽后，一臉羨慕地對她說:「林雪你好幸福，不像我有一個煩人的弟弟，我的父母都只偏愛弟弟，都不太愛管我，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為什麼村裡還是這麼重男輕女？」
林雪有些同情李梅芳，她對李梅芳說:「小芳，沒事，你父母如果不夠愛你的話，有我愛你就夠了。」
李梅芳聽了作嘔吐狀，對林雪說:「厄~你好噁心喔，你好肉麻~」
她們兩個人一同笑起來，兩人騎著單車繞著容山轉，並沒有進入售票口裡面。
兩人七聊八聊了一陣后，李梅芳突然想起了什麼，對林雪說:「我們村裡有一間破屋，裡面好幾年都沒人住了，我們的村長李大爺早幾天帶人去那間破屋裡面查看，他想把破屋整頓好，不想一直讓它空著。他和大伙兒走進后發現，破屋的水井旁7米處被人深深地挖出了一個坑，他們發現坑底有一顆人頭，有人立刻報了警，警察立刻趕到，聽說把人頭弄出來的時候發現是個女人的頭，頭上還綁著一條麻花辮，她臉部頭部的腐爛狀況和那具無頭女屍一樣，大伙兒都猜測那顆頭一定就是那具無頭女屍的。你說奇不奇？」
林雪聽見她說那顆人頭綁著一條麻花辮后，便肯定了:水井旁的人頭一定就是無頭女屍手上拿著的那顆。
她慢慢回答:「是挺奇的，你說兇手為什麼要把屍體分成兩份？又為什麼要將屍體分別埋在兩處？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