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火車上的除夕夜

第90章 火車上的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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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京九鐵路上,一列火車正風馳電掣開向南方。

這條1996年竣工通車連接北京市至香港特別行政區的雙線鐵路,是中國當時僅次於長江三峽水電站的第二大工程,它的貫通大大緩解了南北大動脈京廣線的交通運輸壓力。

儘管是除夕,車上還是坐得滿滿的,大都是南下淘金的。上官致遠無心去領略車外那飛速掠過的風景,似乎陷入過往的回憶中。

昨天他從富川坐火車沿武九鐵路到了南昌,又好不容易買到了南昌到東莞方向的車票,於是就踏上了南下的路途。

「哥,要是在南方不如意,你就回來!」富川老火車站,武昌到上海的列車開動的時候,思思跟著火車跑了起來。

這幾天上官致遠和林思思呆在一起,時間過得飛快。除了看書,上官致遠更多的時候是和思思一起討論《陽辛之歌》這部整體故事脈絡走向,進行情節推演、創作主題藝術手法及主要人物形象塑造等問題的探討。

這部明顯有「十七年」文學共同的特徵:那就是先服從政治,再講藝術手法審美情趣,人物都很高大上,人物品格藝術雅化,思想覺悟人為拔高。用時下官方鼓吹的話說是:正能量充沛,主旋律高昂。其實,對王朔的圍剿和封殺正是那種把文學捆綁為政治附庸粗暴剝離審美旨趣突出刻板教化功效的文學宗旨還像幽靈一樣遊盪在聖潔的文學殿堂。

以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自力更生水利大建設時期富水流域的富川縣為主要時空背景,故事圍繞陽辛水庫工地上人稱「鐵三角」的三個知識分子的日常生活、工作及情感展開,讓人得以一窺建國初期小知識分子和整個國家同呼吸共命運的家國情懷。若按開端、發展、高潮和結局論,故事情節正好在高潮部分戛然而止了,這時,大水利建設告了一段落,「鐵三角」關係因為情感婚戀愛恨糾葛出現了裂痕,漂亮的上海女知青,新調入的本地青年女教師,介入了他們的生活中。故事的後期延續,想象空間太大,不確定因子變數太多,續寫起來實在是太難。

倆個從來沒有寫過的人,卻像一個專業作家一樣,滿口專業名詞術語,什麼敘述視角、作者、敘述者、主人公、隱含作者等。

儘管上官致遠和林思思不是那個時代的親歷和見證者,但是他們在中分明看到了父輩的影子。

「寫長篇必須要確定主要人物在故事中的最終落腳點,這樣就有一個大體的走向不致於迷路。」上官致遠的文學知識素養緣於平時對文學的熱愛,及得益於如饑似渴大量古今中外文學名著、文學概論文學評論等方面的書籍。

「那就是說主要人物啥時死掉了,就退場了。」林思思說,「如果裡面的『鐵三角』之一是我爸爸的話,這部的時間跨度最多三十年的樣子,有十年時間我們是一無所知的,這需要收集大量的史實和材料,尋訪大量的知情人。」

「作者不能等同為主人公,主人公在作者去世後生命仍然可以在中得以延續;不是歷史也不是新聞,只是,它帶有娛樂功能脫離不了虛構特性,說得極端點,是作家搖曳多姿筆下虛幻的美麗;比如楊沫青春三部曲第一部《青春之歌》中的林道靜可以看到作者自己的影子,但是男主人公盧嘉川卻是作者根據平時的生活積累虛構的,所有的人物中,盧嘉川是寫得最出彩的;再說了,結局不一定要寫得這麼悲情,讓他們都愛情甜蜜婚姻圓滿家庭幸福兒孫滿堂也未必不可。」上官致遠笑著說,「不過,我們這樣說也只是紙上談兵,這到底怎麼寫,我心裡也沒底。」

上官致遠侃侃而談的時候,林思思卻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那是一種崇拜的眼神。

「哥,你要不是我哥就好了。」林思思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那你不叫我哥不就得了?」上官致遠說。

「那我以後就不叫你哥了……」林思思話剛出口又道,「可我不叫你哥行嗎?」

上官致遠帶著林克芹的那半部手稿離開了林思思家。他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他註定要來帶走這半部手稿,他和這個家庭的唯一關聯就是這半部手稿。

臨走前,上官致遠又換上了那被思思丟在門外準備扔掉的皮鞋。林思思要送他出門,上官致遠說,思思,你還是叫我上官致遠吧!你叫我哥,我有點不適應。

哥,是我對你不好嗎?還是因為我媽媽?林思思想問個究竟。上官致遠搖了搖頭,他說,都不是!

戴教師對上官致遠很好,給出遠門的上官致遠準備了許多在火車吃的零食和水果,還給他專門買了一個手拉旅行箱,就像富河村孫家灣孫映雪拉的一樣。

上官致遠答應了林思思,幫她收集相關素材,和她一起把這部寫完。他只是提了個要求,先把手稿讓他看幾天,思思答應了上官致遠的要求。

「上官,你隨時來我這裡,我和思思都歡迎你!這裡也是你的家!」戴茹意說得情真意切。

這個世上,是你真正絕對擁有的東西是無須聲明的。

上官致遠離開林思思家的前幾天,就去過姑姑孫水蓮家,從富川街直插解放街,到南門巷很便捷。

那天,上官致遠手裡拎著一個印有富川教委字樣的文件袋,裡面裝著賈平凹的《廢都》、《中篇選刊》和周克芹的《許茂和他的女兒們》,還有那部已暫命名為《陽辛之歌》的手稿。出了門,上官致遠就把手稿拿出來翻看。想來手稿的主人林克芹已經離開十來年了,迄今為止,這部的情節再也沒有往前推進,隨著作者生命的終結,在高潮即將到來戛然而止。

如果林克芹是非正常死亡,他根本就來不及向別人說起他整部的構思,林思思要想續寫這部,人物的結局和命運,整體脈絡走向都會大大偏離原作者的初衷。

據說,林克芹發生車禍送到醫院后沒多久就去世了,他臨死前念念不忘的就是他的手稿。林思思說這是她爸爸的第二生命,假如能夠寫完這部,爸爸林克芹的生命就以另一種形式在延續。

聽了思思的述說,撫摸著那發黃的信箋,上官致遠內心一陣傷感:這部如同一個父母已然離世的嗷嗷待哺的嬰孩,如果得不到呵護和救助,它就會就此而凋亡。

可文學究竟是什麼?它為什麼能讓一個人如此的迷醉和執著?

生於白山黑水的遲子建在丈夫因車禍去世,她寫下了《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籍此療傷,同時寄託對亡夫的哀思。或許,對於一個中年喪偶的女作家而言,文學已經不僅僅是某種藝術樣式和形態,它此時已然承載了消弭人間苦難慰籍孤獨靈魂的功能。

路遙憑《平凡的世界》獲茅盾文學獎后,他去北京領獎前打電話弟弟王樂天讓他幫忙借點錢。因為除路費已借到外,他需要點錢在北京請客,兼帶買100套《平凡的世界》送人。王樂天說,路遙最好是不要獲獎了,如果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他可弄不來外匯。

這也只是在中國,作家自己寫的書,卻沒有錢去買!

路遙只是罵了句:日他媽的文學!可儘管如此,他還是說:文學需要宗教般的虔誠和初戀般的熱情。文學讓人歡喜讓人憂,仍然有虔誠的繆斯聖徒前赴後繼赴湯蹈火在這條崎嶇的文學之路艱難前行。

藝術和政治從來水火不相容:國家不幸詩家幸,李煜獨步詩壇因此而亡國;趙佶工於書畫所創瘦金體冠絕古今,卻被金人擄至黃龍府。

官場出文痞,文壇出政客。想到林克芹的遭遇,上官致遠突然腦海中冒出這句話。

那些所謂的官員作家其實是偽作家,體制內某些作家一旦名利雙收整日忙於應酬,創作的激情和慾望早已消磨殆盡,再也寫不出好作品,偶有所成也是應景之作。周克芹當了四川省作協主席后,再也沒有第二部有影響力的作品面世,當初為了寫作拆屋賣門板的周克芹是悲情,而作協主席周克芹卻是一種悲哀。

「滿徑蓬蒿老不華,舉家食粥酒常賒」的曹雪芹披閱十載增刪五次把早期的《風月寶鑒》寫成千古不朽之字字看來皆是血的《紅樓夢》,沒有人能體會作為罪臣之後,「生於繁華,終於淪落」的曹雪芹,在黃葉村寫作時,殘羹冷炙度春秋的悲涼,也沒有人體會他的生命其實又是何等的充實。

其實,真正的好作品從來是用生命和熱血書寫,這是某些無知粗鄙之人和偽文學愛好者所永遠不能體會的。

文學和愛情是一對孿生姐妹,愛情有時可遇而不可求,文學總是可望而不可及。這是上官致遠腦海中冒出的第二句話。

一到南門巷,古光宗認出了上官致遠,他不冷不熱的。

「你教書了?」古光宗淡淡地問了一句,他看到上官致遠的手提袋印有富川教委的字樣。

「沒有。」上官不想跟古光宗解釋太多,這個貧寒的家庭仍然生活在貧困線下。

「表哥!」古欣欣個子竄得老高,她已經上初一了,是在城郊的寶塔中學。牆上貼滿了獎狀,那都是欣欣的。

「那個東門米經理的女兒來過了。」孫水蓮一見上官致遠就說,

「她來幹嘛?」米瓊真的回來了,上官致遠內心掀起巨瀾,他想滿世界去尋找,卻分明怕聽到米瓊的任何一絲信息。

「致遠,那個瓊子對你挺好的,聽說你上街來了,就跑到我這來找你……你昨晚去哪兒了嘛?」孫水蓮分明責怪上官致遠的生分。

「哦,我知道了。」上官致遠道。

「表哥,你跟我來。」古欣欣神秘兮兮地說,她把上官致遠拉到了房裡,「米瓊姐姐來找你,聽說你沒來,她都偷偷抹眼淚……她跟我說了,說萬一你哪天來了,就讓我去她家報個信。」

「哦,我知道了。」上官致遠道。

「表哥,你說我現在是去還是不去?」古欣欣說著,拿出一盒顏料,「表哥,這是米瓊姐姐送的。」

「哦,我知道了……」上官致遠陷入痛苦的抉擇之中,米瓊就在解放街,過去就能見到她……可見到她了又能怎麼樣?

「致遠,走,我們去城隍廟燒燒香,過年了祈求城隍老爺保佑全家清吉平安。」孫水蓮已經準備好酒菜放在籃子準備出門。

「我也去?」上官致遠言不由衷。

「你就得去,這幾年運氣這麼差,去給城隍老爺燒個香有什麼不好。」孫水蓮很信這個,她也是真心想上官致遠能得神靈庇佑時來運轉。

「表哥,去吧!城隍廟離這裡又不遠,說不定還能看到米瓊姐。」古欣欣說。

上官致遠知道,城隍廟就在牛皮塘那邊,米瓊家是必經之路。上官致遠終究沒有邁開腳步,潛意識裡米瓊已是生命中的過客。

縣城東邊的城隍廟是縣城一帶民眾的宗教信仰場所,那裡地勢低洼,遇大水很容易被淹。據說這個建於宋朝的城隍廟有多次顯聖的靈異事件。

1927年這裡曾發生震驚全國的「2.27」慘案,以朱仲炘為首的土豪劣紳在城隍廟前用洋油活活澆死了當時農會成員成子英等九人。而此前農會成員率眾打倒顯忠王及眾神像並淋洋油焚毀。土豪劣紳之所以如此囂張,除了當地幫會的支持,還利用了部分民眾對農會燒毀神像等激進行為的不滿心理。

以前,偶爾走過小東門的時候,上官致遠會下意識地抬頭望一下米瓊家的陽台,那上面晾曬著許多衣服,從衣服的顏色和款式,他總是能辨別哪件是米瓊的。

城隍廟裡,煙霧繚繞,裡面燒香敬神的大多是中老年人,特別是老太太居多。

孫水蓮帶著古欣欣去了一趟城隍廟很快就回來了。

「我看到米瓊的媽媽了。」孫水蓮對發獃的上官致遠說,「她問我,說你侄子考上軍校沒有啊,她這也是明知故問。」

孫水蓮跟米瓊媽媽葉春蘭算是多年的老街坊了,都在古井社區。

「我看到那個漂亮姐姐了,她和一個長頭髮的男人在那邊老街畫畫,還拍照片。」古欣欣如是說。

「哦……是嗎?」上官致遠的聲音低得自己都聽不見,那個長頭髮的大概就是郭幫城了,當年追米瓊最凶的算是他了。郭幫城是廣州美院畢業的,將來一準是美院教授,成為知名大畫家也未必可知;自己畫的那幾筆水彩水粉是雕蟲小技,只能哄哄姚婉珺這樣的無知少女。米瓊是武漢音樂學院畢業,能唱會跳,鋼琴彈得一流;自己其實是個樂盲,唱的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美聲,那叫旁門左道。他們,也只有他們才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火車已經過了吉安,下一站就是興國了。興國位於江西省中南部,是中國現代歷史上有名的紅軍縣將軍縣,將軍數量僅次於湖北紅安和安徽金寨。

據說,江西興國縣由於和湖北的興國州同名,造成很多的烏龍事件。湖北的興國州在民國1912年廢州設縣后,由於和江西興國縣重名,於民國1914年改成了現在的名字。

「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唐劉禹錫這句詩千古流傳,其中「爛柯人」就是和宋王質有關的典故。歷史上一直有宋王質籍貫和居住地之爭,各種地方志和有關文獻著作意見不一,有湖北興國軍之說,也有江西興國縣之說。後來經過有關專家多方考證,宋王質祖籍為山東鄆州(今山東東平),占籍為湖北興國軍(湖北陽辛)。宋王十朋曾有詩《題懷坡閣贈王景文國正》:窮途喜見富川波,已覺茲行所得多。王十朋溫州樂清人,才華橫溢名滿天下,詩中明確表示他是在富川見到王質。有關王質為富川人的典籍詩文佐證不勝枚舉,但證明他是江西興國縣的史料卻鮮見。

2009年,富川縣文物普查隊在富水湖牛頭山發現了王質墓,一代文豪宋興國軍陽辛里人王質在此長眠了八百多年。

隸屬於贛州市的興國已經到了,一個男列車員左手裡拿著一個喇叭,右手拿著一個大大的「福」字,另兩個女列車員手裡各拿一邊對聯:丑去寅來千里錦,牛奔虎嘯九州春。列車員出來拜年了,「旅客同志們,我代表全體列車乘務人員,給大家拜年啦!」

牛年是上官致遠的本命年,居然就要過去了,這一年,他從部隊剎羽而歸。

車到惠州時,上官致遠感覺到有點餓了,他想去餐車吃點飯,但是卻沒敢動。

車廂里的人越來越少,沿途上來的人都在尋找座位,過道一時擁擠異常。這時,上官致遠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張他似曾熟悉的臉,他的心狂跳不已:菲菲!沒錯!是她!是姜菲!

在過道里擠著的女孩子的確是姜菲,現在看起來像一個假期返鄉的大學生,雖然她鼻樑上多了一副眼鏡,並且看上去外形和氣質都有了很大的改變,上官致遠還是認出了她。姜菲是從惠州上車的,她行李非常的簡單,就用一隻普通的塑料袋提了幾件換洗的內衣,手裡拿著的應該是一本通俗雜誌。

這時姜菲剛好在上官致遠對面的空座位上坐了下來,還沒等她坐定姜菲幾乎是驚叫著在座位上站了起來:「致遠哥,是你嗎?」

是啊,人生何處不相逢,在外打工已將近一年的姜菲就這樣在車廂里遇上了上官致遠。他鄉遇知己也算是人生的一大樂事,何況上官致遠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姜菲於是二話沒說把上官致遠餐車裡去吃飯。

二人在餐車裡坐定便打開了話匣子,姜菲早知道上官致遠在部隊里的事情,她告訴上官致遠自己曾在部隊里找過她,三機連的何建光指導員告訴了她事情的前因後果。姜菲說她曾在河源市呆過一陣子,今天是在惠州有點事情,準備返回深圳去。

「致遠哥,在這裡打工的日子,額(我)真的好想你!」姜菲說這話甚至是幾度哽咽,就像一個迷途的羔羊找到了歸途,可眼裡充滿思念的憂傷卻沒有回家的欣然。上官致遠充滿憐惜地擦了擦姜菲臉上的淚珠,這種情景和他的夢境竟是如此的相似,只是在眼前又重演一遍罷了。

「致遠哥,額(我)真幸運,居然大年夜在這兒遇到你!」姜菲不知把這句話重複了多少遍,就像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經過一番周折又物歸原主。

牛年是上官致遠的本命年,就這樣,他在大年夜裡遇到了姜菲。

上官致遠問姜菲在廣東幹什麼工作,姜菲卻是諱莫如深,只是說什麼事情都干過,什麼賺錢就幹什麼。戴著眼鏡的姜菲臉上掠過一絲憂傷,她明顯的比以前世故了許多,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唱《山丹丹花開紅艷艷》的姑娘,她的穿著打扮和城裡人沒有二致。

在姜菲去上廁所的當兒,上官致遠把她放在塑料袋裡的雜誌拿出來隨手翻了翻,那是廣東省最為常見的一本通俗雜誌《佛山文藝》,就像湖北的《知音》一樣,雅俗共賞市場定位精準,擁有大量的讀者群,在珠江三角洲打工群體中享有很高的知名度。上官致遠瀏覽了一下,內容有詩歌散文及底層務工者寫的反映打工生活的。其中第一篇的題目是《按摩女郎》,寫粵地某作家去東莞某洗浴中心按摩時的一次情感意外和糾結心態。

文中大意說,漂亮而穿著暴露的按摩女郎在按摩時,作家總是忍不住朝女郎私處看,有想去撫摩的衝動,也因了道德觀念禁錮,一直未越雷池半步。於是作家開始糾結:孔子云,食色性也,這性之衝動是人之常情,摸之又何妨?;可夫子又雲,男女授受不親也,罷了,罷了,男女之大防,豈可逾越?這不是君子所為!可問題那私處其實就是一塊肉,這塊肉和別處的肉到底有什麼不一樣?摸了就是道德淪喪,不摸就是正人君子?筆觸很是細膩,作家原始慾望衝動的心理刻畫淋漓盡致,以及這種衝動和道德倫理底線的思想衝突也是一波三折。

姜菲回來后看到上官致遠在看那篇便說:「那篇寫得挺有意思的,我也很喜歡看……」

「致遠哥,額(我)睡會兒……」回到車廂里,姜菲便開始睡了,她靠在致遠的肩膀上,就像一個惹人愛憐的小妹,看上去甜蜜而安祥。上官致遠看完那篇后,把《佛山文藝》順手放在姜菲的塑料袋裡。這時姜菲的眼鏡掉到了地上,上官致遠便把它撿起來,發現那眼鏡壓根兒是平光的,於是放進塑料袋裡,無意中他的手觸到一個筆記本。上官致遠本來就很奇怪姜菲的行李為什麼這樣的簡單,見裡面有個筆記本就不由好奇地拿了出來,但上面卻有密碼鎖,上官致遠把它放了進去。

凌晨,列車到了東莞東車站,上官致遠走出了車站,儘管在車上訴說了很多別後的思念,但姜菲還是顯得很不舍,二人依依惜別。姜菲要到平湖站才下車,臨分手時她給了一個手機號碼給上官致遠:「致遠哥,這是我手機號碼,有空一定跟我打電話……」她邊說邊用手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優美姿勢。

「啊……」上官致遠有點意外,姜菲都有手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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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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