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涯淪落人

第48章 天涯淪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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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前夕,就在上官致遠變得消沉的時候,在步兵C團的俞文輝跑到A團來了。上官致遠請了半天假去陪俞文輝。

俞文輝對上官致遠說,他本來學員苗子初選時還是上去了,可是由於軍事考核不合格就被刷了下來。俞文輝心裡也是異常的苦悶,當初在家裡當民辦老師跑來參軍就是為了考軍校,沒想到又竹籃打水一場空。

於是倆個同病相憐的人跑到了華陰城區那家「兵哥哥酒家」里喝起了悶酒。不一會兒功夫,就酒酣耳熱了,話漸漸的也多起來。

「致遠,你說咱們兩個的命為什麼這樣的苦,三年兵當下來又要回家去。」俞文輝嘴裡噴著酒氣,一隻腳無意中把啤酒瓶踢得老遠。

「文輝,誰說不是呢,我們盼的不就是今年能考軍校嗎,可誰知是一場空,我要是不復讀早來部隊,我現在都扛上紅牌牌了。」上官致遠說。

「你呢,好歹還有個姑娘喜歡你,而我,我什麼都沒有,我在老家就是因為追求校長的女兒,後來校長直接干涉了我們談戀愛。所以我一氣之下來當兵,我就是想混出點名堂來,也讓女孩的勢利老爸看一看,可不曾想又讓他們看了個笑話啊。」俞文輝回憶起了傷心的往事,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就是這狗入的裘名金也比我強,把姜燕給搶走了。」

俞文輝嘴裡罵著裘名金,心裡其實心裡嫉妒著上官致遠,想想當初,倆個救了姜菲,可偏偏姐妹倆人和上官致遠、裘名金粘上了。裘名金橫刀奪愛固然可恨,最讓他妒忌的是眼前的上官致遠,居然有米瓊那樣漂亮的女大學生喜歡他,本來這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可這人就是端著碗里望著鍋里的,和姜菲是糾纏不清。這還不說,一區隊選區隊長,本來他也是最佳人選,可指導員卻對抄報技術精湛文化水平高的上官致遠青睞有加,讓他成了區隊長。自此,俞文輝感到自己事事不如人,時時不如意,總覺得生活在別人的陰影之下,這種不平衡的心理遷延時日,在他心中早已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結。

俞文輝在朝陽高中時雖和上官致遠不同班,但老早就認識他,上官致遠在平行班績一直是名列前茅。俞文輝只是沒想到這個昔日朝陽高中的學霸竟然沒有考上大學和他一樣來當兵了,只是這學霸來了部隊像當年在朝陽高中一樣總是顯得那樣的出類拔萃,讓人不能望其項背。

現在好了,俞文輝知道上官致遠連參加學員苗子評選的資格都沒有,在檔案審查這一關就刷了下來,那麼他再能也只能也普通一兵的身份打道回府回家種田。想到這一點,俞文輝忽然覺得自己往日的充滿怨氣的心情終於得到舒展。

上官致遠事業受挫,那麼接下來的情場肯定失意!因為,人總是不能免俗的,農村的孩子除了考大學和參軍不可能再有更好的出路了,而當這兩條路都走不通,接下來就是延續父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這時,那個美麗的女大學生米瓊,還會喜歡他?俞文輝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其實,俞文輝私下裡去武漢見過米瓊,而這件事上官致遠做夢都不會想到!至於俞文輝為什麼去見了米瓊,其中的目的和動機,就連俞文輝自己也沒搞清楚。或許,人有時會做一些自己都無法理喻的事情,這背後的緣由只能用鬼使神差來形容。

說起來還是去年的事情,俞文輝和裘名金相約回去探親,他們在武漢下了火車,裘名金提議去黃鶴樓玩,這個想法很快得到俞文輝的贊同。

當他們遊覽了長江大橋和黃鶴樓后,卻一不小心走到到了武漢音樂學院所在的解放路。學院的門口不是很顯眼,還是裘名金嘟噥了一句:咦,這裡還有一個音樂學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俞文輝心想那上官致遠的馬子不是在音樂學院嗎?沒想到這個學院離黃鶴樓這麼近。

俞文輝於是攛掇裘名金去武音玩一下,裘名金說,說好不是來看黃鶴樓嗎,跑到人家大學裡面去幹嘛?俞文輝於是直接了當的說,那個大美女,米瓊就在這裡面,你不想去看看?裘名金這時不由是恍然大悟,哦!就是當年在富川舞廳看到的那個女孩,如今又成了上官致遠馬子的米瓊啊。裘名金頓時像打了雞血,興奮起來,走,去瞧瞧!

就這樣,倆個各懷鬼胎的人堂而皇之的進了武漢音樂學院的大門。學院比較小,很快俞文輝就打聽到了米瓊所在的班級,當時米瓊正寢室里拎著個紅色的塑料桶去提水,和兩個不速之客撞了個正著。

倆個人都穿著便衣,特別是裘名金,雖說當兵兩年,還是當年混社會那副屌樣,出了軍營活脫脫一個混混。但是一眼就認出了米瓊,可能是太過興奮,裘名金突然竄到米瓊面前:大美女,我們來看你了。

聽到喊聲,米瓊嚇了一跳,她定睛一看,這不是當年騷擾過的那個小流氓嗎,哪裡像個解放軍戰士!如果不是性格較為內斂,還有點軍容風紀的俞文輝在一旁,說不準又會把米瓊嚇出病來。

可儘管這樣,米瓊還是感到蹊蹺:如果兩人是和上官致遠一起來的,好像還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因為,她知道上官致遠今年也要回來探親,可她一問上官致遠壓根兒就沒有來。

「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他們是上官致遠的戰友,米瓊還是接待了他們,她把兩人領到學院小樹林里,在一張帶有四個石凳的石桌旁坐定,和他們聊聊天,算是儘儘地主之誼。

我們是順便遊覽黃鶴樓,沒想到你們學校離長江大橋這樣近,裘名金非要說來這裡玩玩。俞文輝說得有點漫不經心,其實,心理開始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裘名金卻不以為然,他不知道俞文輝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明明是他自己要來,還把事情往他身上推。他不習慣這樣三個坐在這裡,儘管心裡痒痒的,但他總不能在這大學校園裡當著俞文輝的面對米瓊耍流氓吧。裘名金抬眼四望,見學院里美女真是太多,幾乎看不到男生:哇塞!你們音樂學院里怎麼全是美女,要是我在這裡上學,那該有多爽啊,你瞧我這命,偏偏就進了儘是像和尚廟一樣的部隊。裘名金於是按捺不住,站起身來在學院里逛了起來。

這時,米瓊見色迷迷的裘名金走開了,於是開始向俞文輝打聽上官致遠的事情。

俞文輝知道米瓊最關心上官致遠考軍校的情況,蜻蜓點水幾句帶過後,似是有意無意地說起了姜菲,一邊說一邊觀察米瓊的臉色。

米瓊不以為然,說這個女孩她知道,上官致遠救過她,還上了軍報。儘管這樣,俞文輝還是在故作鎮定的米瓊的眼裡看出一絲不淡定。於是他繼續加油添醋地講了姜菲給上官致遠寫的一封濃情蜜意般的情書,還有姜菲怎麼對上官致遠好,見到上官致遠就哭鼻子,上官致遠給姜菲過生日等等。

俞文輝的話還沒有講完,米瓊就感到心裡壓得喘不過氣,臉上已經變得蒼白,她默默地聽著,看得出來,她是多麼的在乎上官致遠,而上官致遠後來和姜菲之間的一切都從未向她提起。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向我說這些?米瓊感覺自己的心在墜入一個無底的深淵,但還是問了一個較為理性的問題。

俞文輝輕描淡寫的說,他來這裡只是一個意外,他說這些並沒有其他的目的,只是覺得上官致遠腳踏兩隻船,這對姜菲和米瓊都不公平,還有他不想看到一個受了蒙蔽和欺騙的女孩還這樣關心對自己不忠的人!

俞文輝為自己來這裡感到很滿意,見自己目的已經達到就向已經是滿面戚然的米瓊告辭。

裘名金還在學院里亂竄,見到女孩就打招呼:嘿,美女,靚妹!把那些女孩搞得莫名其妙:這是誰啊,怎麼這副德行。小膽一點的,都嚇得尖叫。俞文輝一看不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裘名金再呆下去肯定要惹禍。

狗入的,裘名金,瞧你那色狼般的模樣,就像豬八戒進了盤絲洞。出了校門俞文輝罵道。

俞文輝你個龜兒子,這裡面就像女兒國,你難道是唐僧,就不動心思?我還不知道你,姜燕你沒摳著,又眼饞上官致遠,大老遠跑到武漢來挖牆角了不是?我怎麼就沒看出,你俞文輝居然是一個背地裡使壞的傢伙,老鄉老鄉,背後一槍,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別看裘名金大大咧咧的,其實他對今天的事情洞若觀火。

被人揭穿了陰謀,俞文輝默不作聲了,但不管怎樣,今天總算是不虛此行。

此刻,坐在上官致遠的面前,他還是一探虛實:「致遠,米瓊和你現在怎麼樣了?」

「你別說了文輝,其實人都是勢利的,我和米瓊也吹了,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什麼,你和米瓊吹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今年回去過春節的時候。」

「是你吹她,還是她吹你?」

「反正是吹了,誰吹誰不都一樣嗎?」

「不可能,那女孩對你情有獨鍾,你我也看得出來,對她也是情深意重。再說你要是真考上個軍校,你們倆其實也是挺般配的。」

「和你一樣,受不了她媽媽的那種歧視的眼光,我就打算不和她來往了。」

「那說起來,是你吹了她,你小子也真是的好好的一個姑娘,別人想還來不及,幹嘛不和她來往了呢?」

「你看我們現在這樣子,脫下軍裝回去當農民不是遲早的事情嗎?幹嘛,非要等別人對你說分手呢,自己應該有點自知之明啊。」

「說得也是啊,那你就這樣和她分了?你們就不痛苦?」

「就算她給我寫信,我也不會回了,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交往,現在是徹底死心了,人家可是音樂學院的高才生啊,幹嘛要這樣死乞白賴的。」

「你這人啊,也就是太自卑了,有時候看你又比誰都自信。哦,對了,我們團的徐良你知道嗎?」俞文輝想,看來他和米瓊是沒戲了,早知道這女孩這樣勢利,當初不用自己費心思離間他們的關係,看來女孩都是現實的。想到這裡,俞文輝岔開了話題。

「知道,西安音樂學院畢業的,來部隊沒有多久就聽老兵們說了。我一直都想去你們團去看一下呢。」

「你怕是看不到他了,他已經犯了事,聽說是他參與的一次鬥毆中死了人,被關了禁閉,不知道哪一天放出來。」

「這不是胡說嘛,他自己一個拄拐杖坐輪椅的人能打人,這人打死了和他有什麼關係?這話誰信啊?」

「報紙上都登了,不信就算了,人已經押到西安去了。」

「是這樣啊,真是世事無常啊!他這可是從雲端跌落塵埃,那痛苦是可想而知的,比起他,我們只是受了點挫折,可不知是為什麼,我現在變得是這樣心灰意冷。」

「這樣也難怪,情場失意不說,軍校夢又破碎了,致遠,你可要振作點。不能這樣沉淪下去。我們一起互相鼓勵好嗎?」俞文輝這句話倒還有幾分真誠。

「文輝,你好歹有個家,可是我家都沒有一個,回去了也是無家可歸!」上官致遠說著就唱起歌來:

我呀啊無家可歸

你呀啊有家難回

同是天涯淪落人

苦瓜苦藤緊緊相隨

彩雲飛過大雁追

捎個信兒到峨嵋

親人啊親人啊

我們幾時才相會

才相會

才相會

我呀啊無家可歸

你呀啊有家難回

同是天涯淪落人

苦瓜苦藤緊緊相隨

彩雲飛過大雁追

捎個信兒到峨嵋

親人啊親人啊

我們幾時才相會

才相會

才相會

才相會

俞文輝聽出來,上官致遠唱的是電視劇《何日彩雲歸》里的插曲:《何日才相會》。曾幾何時,俞文輝對上官致遠羨慕嫉妒,可現在,他似乎心理找到安慰。

這時,上官致遠已經完全失態了,一邊流淚一邊唱歌。他想勸勸上官致遠:「致遠,你不要這樣了,我們該要走了,這樣讓糾察看到了會有麻煩的。」俞文輝,說著便扶起了上官致遠,打算去馬路搭車。

在馬路邊上,上官致遠吐了一大堆,終於清醒了點,他想到還要回華陰駐地,於是說,文輝我們走吧。

漸漸地天色已經晚了,回到華陰的上官致遠踉踉蹌蹌地往軍營里趕,不曾想酒力發作他一頭栽倒在營區的圍牆邊上,昏睡了過去。

晚上,連里已經開始晚點名了,連長點到了上官致遠的名字,可是許久沒有人答應。等隊伍解散后,指導員打算派幾個人分頭去找,沒想到團協理員把還沒有完全清醒的上官致遠架了過來。協理員發現上官致遠的時候,上官致遠還在昏睡,嘴裡噴著酒氣。協理員說,這樣子怎麼行啊,一個解放軍戰士喝得爛醉如泥睡在大馬路上,這影響人民子弟兵的形象,還有萬一出了安全事故又怎麼辦。

連長和指導員一看上官致遠這樣也很生氣,上次有個戰士過生日喝醉了,那是情有可原的,可今天是無故私自離隊酗酒,並且睡在馬路上,還讓團協理員知道了,性質就不一樣了。於是連長和指導員決定要嚴肅軍紀,他們一商量打算給上官致遠一個嚴重警告處分,可想著上官致遠馬上要退伍了給他背個處分又是於心不忍。指導員對上官致遠很是賞識,他曾經讓上官致遠給他寫一篇題為《發揚紅軍師團優良傳統,誓做三五九旅好後代》的發言稿,因為要給全團的新兵作報告。上官致遠當時就拿了一大疊參考資料回到了文書室。熄燈號響后,上官致遠關掉了電燈,把檯燈撳亮,連夜奮戰就寫好,文章寫得非常通順和流暢,遣詞造句布局謀篇都十分老到,讓他這個多年的政工幹部也自嘆不如。對於這次上官致遠因檔案問題而沒有能選上學員苗子,指導員很是替他惋惜。他見上官致遠這一向精神萎頓,覺得自己思想工作沒有做好。

晚點名的時候,上官致遠沒有馬上睡,指導員把他叫去了。指導員是四川人戴著一副近視眼鏡,他一見面就說:「你小子到底是怎麼了?現在變得這樣萎靡不振的,好像丟了魂似的。不就是軍校不能考了嗎,有什麼大不了,這麼多人來當兵,講的是保家衛國,講的是奉獻軍營。」

「指導員,你不用跟我講這些了,你平時和連長的發言稿都不是我寫的嗎。你這些話等明年新兵來了,跟他們講去。我明白當兵的是來保家衛國,可個人前途就不重要了,這個並不矛盾啊。」

「嗬,倒給我做起工作來了,我承認你小子是有文化水,可你這樣不是糟蹋自己嗎?考不上軍校還可以轉志願兵,就是回地方,也不賴啊,多少人在地方上幹得轟轟烈烈的……我和連長商量了,你這幾次酗酒就不處分你了,但是要關禁閉,一個連隊文書我都管不了,還怎麼帶兵啊。」

晚上七點半,連里召開了軍人大會,連長宣讀了對上官致遠的禁閉處罰:本連文書上官致遠不能端正入伍動機,把軍人保家衛國的神聖職責拋置腦後,而把個人利益放在首位,因自感個人前途渺茫,多次私自離隊酗酒,並醉卧路旁,嚴重敗壞了軍紀,影響了軍人形象,為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對上官致遠實施禁閉,至於期限,等到七一香港回歸以後再說……

連長宣讀命令完畢,一個見習軍官帶了兩個兵把上官致遠給押到了禁閉室,在禁閉室里,上官致遠被卸掉了領花和軍銜,褲帶和鞋帶都被拿掉了,那位見習軍官對他友好地笑了一下,並說他叫林曉軍是延安人。當門關上的一剎那,上官致遠的眼淚奪眶而出,雖然說禁閉是部隊里一種常見的處罰措施,但對人的心理震懾作用是很大的,因為你失去了人身自由。

就在上官致遠禁閉的期間,在三機連當能通信員的阮小山來看他,他告訴上官致遠,他現在也被安排在大門口站哨,併當了副班長。阮小山入伍時初中都沒有畢業,他十五歲的生日都是在新兵連時過的,而現在他還是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少年,雖然在部隊他的個頭也長了不少,可和其它的老兵比起來,還是顯得有點稚嫩。看著阮小山那張略顯稚氣的臉,上官致遠心裡是無限的羨慕和感慨:時間真的是太寶貴了,如果自己是在這個年齡來參軍,那考軍校也不至於被刷下來,當時復讀的時候,沒有意識到年齡對一個人來說是那樣的重要,因為在地方上,高考檔案上的年齡可以由你自己填寫,沒有部隊這樣的嚴格限制。

「我現在是什麼都沒有了,軍校不能考,我又是終點回到起點。」上官致遠黯然神傷地說。

「你可以爭取轉志願兵嘛!機會還是有的。」阮小山安慰上官致遠說:「三機連的文書朱大明考兩次都沒考上,去年底轉了志願兵,工資和排長級幹部差不離兒,再說志願兵干好了還有轉乾的可能。」

阮小山說的話也沒錯,報訓隊的隊長李學文95年轉干后就成了無線連的上尉連長,《人民軍隊》報上登載過某部汽車修理所所長由志願兵轉干后就是中校軍官。可上官致遠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提不起精神來了,就像當年放棄高考一樣,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了,心中只有無邊的痛苦。

「小山,你能不能給我弄點報紙來看一下,在這裡難受死了。」上官致遠曾經對指導員提過這個要求,可指導員說,你現在需要面壁思過,還看什麼報紙啊。

「好吧,要不我到三機連去拿?」阮小山說。

「你還是去通信連吧,去通信連近,還有你幫我看看,有沒有我的信。」上官致遠怕米瓊會寫信來,等阮小山剛打算走,他又叮囑了一句,「要是沒拿不到報紙,隨便什麼書都行,只要是有字的!哦,對了,把我的鋼筆和信箋拿來!。」

一會兒,阮小山返回了,沒有米瓊的信!他給上官致遠帶來了報紙,一疊信箋和一支鋼筆,他想上官致遠肯定是悶得慌,想寫點什麼。

轉眼上官致遠已經關了近四天了,這天是香港回歸的日子。

晚上,夜裡靜極了,可以聽到禁閉室外站哨的士兵輕微走動的聲音。上官致遠此時卻心潮翻滾,浮想聯翩。他想得最多的是米瓊,可耳邊卻是米瓊媽媽的話在迴響:「現在農村兵要是考不上軍校,還是得回來務農的……」

忽然間上官致遠有一種孤獨的感覺,他感到米瓊已經在自己的世界中遠去,在和米瓊分別後的日子裡上官致遠總覺得空落落的,前幾天心情苦悶的時候,他曾打算寫信給她,然而平日里舞文弄墨,妙筆生花的他,卻寫了又撕撕了又寫,面對這種自己從未遭遇過的景況而一籌莫展。

是啊!到底解釋什麼呢?彼此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

在華山之夜好像變得那樣虛無,上官致遠此刻感到了一種不真實。他和米瓊沒有什麼承諾和約定,或許他們之間有的是幾年來同學之間那種真誠的友誼,有的是天各一方時的互相祝福和問候,最後他之間有的僅是久別重逢時讓上官致遠銘記終生的擁抱和熱吻。上官致遠經終究沒有寫信。

突然外面響起了鞭炮聲,原來是香港回歸的時間到了。上官致遠終於被放了出來,他和戰友們相擁而泣,似乎在傾刻間個人悲歡榮辱煙消雲散!

今夜無眠,此時的華陰市上空和其它城市一樣都綻放著燦爛的火焰,大街小巷,馬路天橋,城裡鄉下的每一個角落都洋溢這種迎接香港回歸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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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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