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濮陽侯

第4章 濮陽侯

月上中天,蟲鳴聲吱吱喳喳不絕於耳。

一道草葉壓折的窸窣聲,令青藤猛然睜開了雙眼。

她飛身下樑,拿過桌上的剪刀小心的湊到門后,聽准聲音猛的對外擲出剪刀。

剪刀尖銳的破風聲「撲哧」一下扎進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里。

「啊呀!青藤!」門外傳來白陽氣呼呼的聲音,他一把推開門揪著青藤的領子罵道,「你居然又偷襲我!還我布包!我剛換的新布包都被你扎破了!」

誰叫你這麼偷偷摸摸的…誰知道是敵是友啊。

青藤不由腹誹,見他還有要走進來的意思,將他往外面推了一把,和他一起站到門外,背對着把門給關了起來。

「你居然還推我!裏面藏賊男人了啊!」白陽不依不饒的張頭探腦,被琉夏給抓住了后領子扯到一旁。

白陽氣哼哼的別過頭,沒好氣的說道,「你跟來幹嘛!」

「要不是我拉了你一把,你早被剪刀戳的透心涼了。」琉夏嫌棄的把他拎到一邊,雙眸充滿父愛的對青藤說,「養面首要不少銀子吧?你看你都瘦了,這些錢拿去,現在日子好了別餓著自己。」

他掏出銀袋,要塞到青藤的懷裏。

面首?什麼東西,看白陽的表情就怪怪的!

「是靖舒,她喝醉了。」青藤皺眉說道,「你們大半夜的過來幹嘛?!」

嗷,我就知道青藤是個好孩子嘛!琉夏還是把銀袋塞到了青藤懷裏,「我是要去西涼了,來和你道個別。」

西涼國?據說那裏有遍地雄壯的牛羊,一望無際的草原。

但是…「你去那裏幹嘛?」青藤問道,「那裏很遠的。」

「小王爺需要西涼的馬匹,有意迎娶西涼國公主做側妃,讓我前去周旋。」琉夏摸摸青藤的小腦袋,「得去個一兩年,回來你就成大姑娘了。」

一兩年?怕是得留在那裏三年五載吧……

琉夏說完便走,沒與白陽打什麼招呼。

青藤登登登的跑出去,猛的抱住一腳跨出門口的琉夏,臉捂在他的衣服里,瓮聲瓮氣的呢喃,「你可要好好活着…」

琉夏的神經緊繃起來,笑容逐漸掛上嘴角。

「嗯,你也是!」

他用力握了握青藤的手,掙開她的雙臂,潛入無邊的夜色里…

「嘖,你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矜持點。」白陽沒個正形的倚靠在門框上,「投懷送抱是泡不到男人的。」

「說的你情感經歷多豐富似的。」青藤嫌棄的撇了他一眼,「拉過女人的小手嗎?連根雞毛都沒泡到過。」

「你!」她這是承認喜歡琉夏了!我就知道他們兩人老是眉來眼去的有問題!但還是要先保住自己的顏面,「迎春樓里的姑娘可都盼着我去呢!」

迎春樓?這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名字,十有八九就是個窯子。

「是盼着你的錢去。」青藤毫不留情的拆穿。

說不過她白陽氣急,「我要去告訴主上你與琉夏暗地裏眉來眼去!」

什麼眉來眼去啊?胡扯什麼啊!青藤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我還與你整日廝混在一起,光明正大的眉來眼去,你怎麼不去報。」

「你!」白陽俊俏的小臉一紅,「你無賴!臭流氓!」

青藤一臉茫然,我做什麼了嗎?整的調戲了黃花閨女似的,「你來找我幹嘛,有話快講!」

「有新活兒!」白陽撅著嘴巴,也是一臉的不甘願,「幹完這票這個數兒。」

白陽豎起五根手指頭,「金的。」

「這麼大方?」想起小王爺那德行,青藤也知道不是什麼容易事,不敢一口應下,「是什麼活兒啊?」

「你說呢!」提起這個任務白陽也不由皺眉「和我去趟濮陽,時間緊急,只能連夜出發了。」

青藤皺眉,怎麼這麼趕,白天小王爺都沒漏一點兒風啊,這不符合常理啊。

「你就不能找別人去,我現在沒武器。」青藤一攤手,她的確沒武器,都在之前的宴會上用完了,她回去撿鏢還觸了主上的霉頭。

白陽有點着急,又不是玩過家家,想不去就不去!

他拔出了背在背上的大背包解開攤在地上,「是主上點名要你去的,武器都給你準備好了,你穿戴好趕緊跟我上路吧!」

青藤看着鋪在地上整整齊齊碼放的一眾暗器,認命的開始穿戴。

「這次到底是去幹嘛。」青藤邊往腰封里塞螺旋鏢,邊望着牽着兩匹馬而來的白陽問道。

白陽將一匹馬的韁繩塞到青藤手裏,飛身上馬,「還能幹嘛,叫咱們兩出去也只能是暗殺。」

你又沒腦子,我也沒腦子,除了暗殺還能幹嘛。

「這次殺誰啊?」青藤穿戴整齊鎖好門,從牆外將鑰匙扔到院子內。

每次出去都會弄丟鑰匙,回來還得換門,還是扔在家裏放心。

這矮牆只能擋得住一般人,稍微有點功夫的都和走樓梯似的,自己回家向來都是翻牆的,靖舒想出去也容易。

「濮陽侯。」白陽一甩馬鞭,往郊外跑起來,馬蹄聲各得各得,甩的到處爛泥。

青藤為了省幾文錢,把自己的的院子租在城外,現在倒方便,免了出城的手續了。

她翻身上馬,追上白陽,濕漉漉的晚風吹的她臉刺疼,她便將面罩帶了上去,「殺這麼大的官,不好乾吧。」

「好乾的活兒還輪得到你嗎?」白陽翻了個白眼,「濮陽侯身邊有個護衛速度非常快,殺濮陽侯得先幹掉它才行,除了倉衡只能派你去了。」

想起那個一手快劍的倉衡,青藤就頭皮發麻,「那幹嘛不讓他去,還保險些。」

「呆瓜。」白陽又朝馬甩去一鞭子,「你以為會沒人派殺手刺殺主上嗎?」

那主上活的還真可憐,青藤撇了撇嘴。

保護主上可是要豁出小命的,還是出去刺殺好一些,「那為什麼要殺濮陽侯?」

白陽一愣,這也太不耳目靈光了吧!住在皇城裏的人誰不知道濮陽侯與小王爺看不對眼啊!

想起青藤的腦子着實不太靈光,白陽醞釀了一下才說道,「因為最近濮陽侯老是參小王爺的本,說小王爺要造反。」

青藤瞪大眼睛看着他驚呼出聲,「主上要造反!」

完了完了完了,那豈不是又要打仗!逃到深山老林里也過不上什麼太平日子了啊!

白陽被她的大嗓門嚇的一顫,擔驚受怕的四下里張望,着急的罵斷她,「噓!你個蠢貨!這話是隨便亂說的嗎!」

青藤縮縮脖子,是有些說的大逆不道了。

「喔…那殺了他不是會引火上身嗎?」死對頭死了,那大家一定會懷疑到小王爺頭上吧?

白陽咧嘴一笑,「還不算太笨嘛。」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去刺殺他?」青藤還是想不明白,主上幹嘛做不利於自己的事情啊!

馬蹄聲如雷雷戰鼓,踏在白陽心間激浪千層,「聰明的人往往不會相信,太直觀的事情。」

他激蕩的內心已經百轉千回了很多內容,不過就算對青藤說了也是白說,還是不說了。

白陽也帶上黑鐵面罩,悶聲趕路,不在與青藤說話了。

日夜兼程,總算在第三天太陽冒魚肚白的時候趕到了濮陽郊外。

青藤摘下掛在馬背上的水袋猛的灌了一口水,拿袖子隨手一蹭,「啊!終於到了,老娘的皮都要磨破了!」

「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嫩了?」白陽勒馬停在她邊上,拿手撩了撩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頭髮,「趕緊的,還沒進城呢!」

青藤將水壺蓋子擰緊,掛回馬脖子上,兩腿兒一蹬,喝了聲「駕!」

清晨含着露水的寒風格外泠冽,即便穿着棉褲,也有種好幾把刀子細細密密割著腿的感覺。

青藤哈出口棉白的氣,舔了舔嘴唇沒好氣的罵道,「什麼鬼天氣!」

白陽一翻白眼,「濮陽的鬼天氣。」

他兩的披風在馬背上獵獵作響,狂風呼啦啦的往裏灌,一點保暖的作用都沒有,還吹的個透心涼,白陽心情別提有多糟了。

「等進了城,咱們先去吃頓好的。」白陽勒韁繩的手已經被凍的發紫了,沒知覺了,就只是拽著繩子保持不動,「來兩斤燒酒暖暖。」

「小籠包子,想吃小籠包子了。」這路上風餐露宿的,啃的最多的就是冷燒餅,放十天半個月都壞不了的,沒屁點味道的燒餅,青藤皺皺鼻子,彷彿聞到了香噴噴的肉包子味,「陽春麵也行,可以暖暖手。」

「行!都給你買!」白陽很闊氣,這個月特別忙,執行的任務多,發的賞銀也多,正沒地方花!

「帶點鹹味兒的都行。」青藤早就累的不行了,路上都是兩個人輪流睡的,醒著的那個人牽着兩匹馬跑,騎着馬都沒停下來過。

馬是千里馬,人不是千里人啊!就算睡覺那也是在馬背上顛著睡的,能睡得着嗎?

青藤現在是沒什麼要求了,只要來頓熱乎乎的菜,再讓她睡個好覺就行,現在支撐她清醒的只有白陽答應她的那頓好吃的,想着想着也沒覺得這麼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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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花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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