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為母則剛

說是兩個人的備孕生活，但是由於李國平平時工作比較忙，所以大多數時間都是曹秀芳一個人在扛著。

好在趙家菊女士聽說自己兒媳終於懷了孕，喜不自禁地從老家趕了過來。

「秀芳，秀芳啊！該吃飯了，你說你懷著孕，李旭堯那小子就這麼忍心讓你不閑著？」

「好了，來了，媽。」曹秀芳聽著趙家菊女士的碎碎念，馬上把手裡的筆放下。

「要我說，這到底不是親哥。」

「行了，媽，你不是還說當時你懷著孕還下地幹活嗎？」

「嘿，我那還不是為了讓你安心，你不想想，我來的時候，你自己害怕成什麼樣子了。要我說，你這孩子就是實心眼兒，聽不說好賴話！」

「好了好了，媽，我錯了錯了！」曹秀芳見趙家菊女士大有停不下來的勢頭，於是馬上打住。

趙家菊見曹秀芳乖巧地坐在那裡吃飯，不知想到了什麼，深深嘆了一口氣。

曹秀芳艱難地咽下口裡的飯，說道：「媽，我這......」

「吃你的飯，我又沒說你什麼，這怎麼懷著懷著孕，膽子倒是變得小起來了。」趙家菊笑罵道。

「媽，你有什麼就說，我就算改不了，也一定注意。」其實，並不是曹秀芳的膽子變小了，而是她知道趙家菊女士是為了自己好。之前兩個人還沒有交心，所以也是三天兩頭地拌句嘴，但是自從她懷孕以來，趙家菊女士真的是對自己無微不至地照顧。再加上這陣子以來，曹秀芳越來越能體會出當一個母親的不容易來，所以對趙家菊女士也就越包容了起來。

「你這孩子，我不是怪你，是為你鳴不平，行了吧？」

「我，我怎麼了？」

「哎！你說說，本來以為你從了軍，跟國平相處的時間就長了起來。可是，這國平怎麼就三天兩頭見不到人呢？你說我要是在這裡還好，我要是不在這裡，放你一個人在家，那還得了？」

曹秀芳聽了之後，鬆了一口氣：「媽，我哥他忙，忙的都是大事情。」

「那也不能不顧家啊！你說說，我懷他們姐弟仨的時候，雖然也是吃了不少苦，這家裡、地里的活也沒少干，但是再不濟，還有他爹陪著，你看看你倒好！」

「娘，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說，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其實，對於這一點，曹秀芳倒是真覺得沒什麼。曹秀芳獨立慣了，再加上之前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外面上班的，也就是懷了孕以後，改在家裡工作了。但是，平心而論，曹秀芳還是喜歡有一個不被干擾的空間去干自己想乾的事情。雖然有時候，自己會想他、會委屈，但是好在自己有轉移注意力的東西，所以也就不會太計較這些事情。

「哼，等你把孩子生了下來，哪裡都去不了的時候，什麼也都幹不了的時候，有你哭的！」

曹秀芳沒有辦法，只能沖著趙家菊女士傻笑，繼續胃口大好地吃起了飯。

......

可是，曹秀芳的好胃口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為她開始孕吐了。

「嘔！嘔！」

李國平見狀，趕緊跟過去，給曹秀芳拍背。

「怎麼樣，好點兒了沒有？」李國平邊給曹秀芳順著氣，邊說道。

「你，走開！」此時，曹秀芳難受得想打人，尤其是面前這個男人！

李國平也知道曹秀芳難受，但是自己到底是不能替曹秀芳受這份罪，因此之後是體貼再體貼一些。

「來來來，秀芳，吃點兒果脯，壓一下。」趙家菊一臉嫌棄地把自己兒子撥到一邊去。

李國平摸摸鼻子，知道自己這是被家裡的兩個女人給嫌棄了，於是很有自知之明地閃到了一邊去。

「怎麼樣，好點了沒有？」趙家菊小心翼翼地問道。

「媽。為什麼會孕吐啊！好難受！」

「這那個女人不是要走這一遭，沒事兒，等孩子到三個月的時候，慢慢地就好了啊！」

曹秀芳仰起頭，算了算日子，欲哭無淚：「還有一個多月啊！」

哀嚎一聲，曹秀芳就果斷地想李國平投去了犀利的目光，此時的李國平頗有些手足無措。

曹秀芳見李國平這麼一個大男人手足無措的樣子，也知道不應該把氣撒到他的身上。

但是，李國平確是甘之如飴，甚至進行了深刻的自我檢討。

於是，這天晚上，等到夫妻兩個都上了床之後，李國平的檢討就開始了。

「媳婦兒？」

「幹嘛？」

「你要是氣不過，就罵我吧，實在不行，你就打我幾下！」李國平表情頗為沉重地說道。

曹秀芳見李國平這副樣子，忍俊不禁。

「我哪裡有氣不過了？」曹秀芳鑽進李國平的懷裡說道。

李國平見了，馬上小心翼翼地把曹秀芳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媳婦兒，你受苦了。」

曹秀芳在李國平懷裡搖搖頭，沒有說話。

「這懷著孩子，可真不容易啊！」

「嗯！」對此，李國平深有體會。

「突然覺得，我有些不怪我自己的父母了。」

「嗯？」李國平反應過來，曹秀芳說的是她那邊的父母，可是之前曹秀芳從來沒有談過，李國平也知道曹秀芳是不想談，所以也沒有問過她。

「雖然他們不要我了，但是他們能把我生下來，我就很感謝他們了。」

李國平聽了之後，抱著曹秀芳的手一緊，呼吸都輕了起來。

曹秀芳感受著李國平無聲的呵護，繼續說道：「我是個孤兒，打一生下來，就被父母送去了福利院，我是在那裡長大的。」

「你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

「但是你都已經猜到了，不是嗎？連我的來歷都能猜到，我的身世其實也不難想到的。」

「怕你傷心。」

「我知道，謝謝你。」

「傻話！」

於是，兩個人就這麼依偎了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

「媳婦兒？」

「嗯？」曹秀芳在半夢半醒之間，回答道。

「你幸福嗎？」

「嗯...」

李國平低頭看了一眼懷裡快要睡過去的曹秀芳，吻了一下她的頭頂，說道：「我也很幸福。」

果然，正像是趙家菊女士所說，頭三個月過後，還沒有到第四個月的時候，曹秀芳就已經不會再孕吐了。但是，隨之而來的還有很多麻煩事。比如，曹秀芳開始顯懷了。而且肚子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增長速度讓見了的人都嘆為觀止。

「秀芳，你這肚子怎麼這麼大？」李衛紅說道。

「唔，我怎麼知道？」聽李衛紅這個「過來人」都這麼說了，曹秀芳有些害怕。畢竟這個時候的醫療條件不是很發達，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這麼大，到時候生的時候難產可怎麼辦？

「好了，多大點兒事兒，瞧瞧把你給嚇的。」

「她嫂子，你這不是第一個人這麼說的了，我家這媳婦兒膽子小。」趙家菊女士走過來說道。

「嗨，妹子，你別怕，我的意思是說，你這肚子這麼大，說不定裡面不止一個呢！」

「她們見了的都這麼說，姐，我害怕！」曹秀芳抓著李衛紅的手說道。她前世的時候，一般雙胞胎，好像都是剖出來的，這自己要是順產的話，危險係數豈不是更大了？

「怕啥怕，這裡的醫院這麼好，有什麼好怕的？」趙家菊女士把一個西紅柿塞到曹秀芳手裡說道。

「媽！」

「好了好了，我們懷孩子的時候，哪裡有你這麼害怕的。」

「對啊，秀芳，這孕婦的情緒也是很關鍵的。」

「對對對，可是，我害怕。」

「害怕也不能害怕！你是要做母親的人，你要是害怕的話，還怎麼保護你的孩子？」

李衛紅怕曹秀芳太緊張對胎兒不好，於是給她打了一針強心劑。

果然，曹秀芳聽了之後，精神一振，再也不說害怕了。

「她嫂子，還是你有辦法。」趙家菊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可是，隨著曹秀芳的月份越來越大，趙家菊原來平著的心，也隱隱有些擔心起來了。原因無他，曹秀芳的肚子實在是有些大。

而曹秀芳儘管一直儘可能地安慰自己，但是她的身體她知道，隨著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她感覺她的身體越來越難以負荷，走路吃力，腿抽筋，睡不著覺等等，這些情況接踵而來。後來去醫院一產檢，妥妥的兩個胎音，雙胞胎。

李國平出去訓練之前，就一直擔心自己媳婦兒的情況，這次回來之後，見到自己媳婦兒的肚子大的嚇人，再加上曹秀芳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於是當下什麼都顧不上了，直接跟組織請了假，專心在家看護起曹秀芳來。後來聽說，自家媳婦兒懷的是雙胞胎，更是驚大於喜。

李國平回來后，老首長就安排人在醫院裡找了一個病房，在醫院準備待產。

所有的人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儘管大夫說胎兒的胎位很正，順產沒有問題。

而相比其他人的惴惴不安，曹秀芳的心則是平復了下來。

所謂為母則剛，曹秀芳甚至，她必須排除自身的一切不穩定的因素，方能迎接自己的兩個孩子平平安安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