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八字沒一撇

「你，你們...」

曹秀芳懶得理她，本來想馬上走來著，但是她步子一頓，回頭對著張敏說道：「張醫生，你年輕有為，如若能夠好好發展下去，前途一片大好。」

說罷，曹秀芳才轉身離去。

張敏看著曹秀芳的背影，神色複雜。果然，最終她的希望還是落空了嗎？

......

曹秀芳走遠了之後，徑直去了顧城的母親所在的病房，但是病房裡除了其他病人，曹秀芳並沒有找到預料中的人。

「姑娘，你找誰？」

「奧，我找三床的病人。」

「奧，你說她呀，剛剛小吳推著出去遛彎了。」

小吳？那應該就是吳思思無疑了。於是，曹秀芳謝過人家，去了平時顧城常常推著他母親去的那個小花園。

去了一看，人果然在那裡。曹秀芳看著兩個人，長舒一口氣。

那邊的吳思思聽了，往這邊看來。

「秀芳？」

「我說，找你可真不容易！」曹秀芳叉著腰，走向前去。

吳思思聽了之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事情有些突然，我沒來得及跟你說。」

「怎麼就突然了？」曹秀芳到吳思思旁邊坐下，跟輪椅上的顧城母親打了個招呼。

「就那天，我去找顧城，正好趕上阿姨病情不穩定，所以我就跟顧城一起來了。」

曹秀芳一聽，下意識地看了顧城母親一眼，而後問道：「現在沒事兒了？」

「嗯，昨天才剛剛穩定下來。」

「奧，那就好，顧城呢？怎麼就一個人在這裡？」

「他，他今天學校有點兒事，聽說挺重要的，沒有辦法請假，所以我就在這裡幫顧城看一會兒。」

「叔叔呢？」

「回老家了。」

「回老家？」

「嗯。」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回老家幹什麼？」

「回家籌錢。」吳思思愁眉苦臉地說道。

曹秀芳一聽，知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顧城的母親，長期在這裡住院，這費用肯定是不少的。

「那你沒有跟顧城和他爸爸說說，你是這個醫院院長的女兒，凡事好商量？」

吳思思一聽，沮喪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怎麼沒有說過，可是顧城你是知道的，他沒硬要趕我走就已經是夠好的了，哪裡還能靠我的關係去爭取什麼便利呢？」

曹秀芳聽了之後，也深以為然。確實，以顧城的性格，讓吳思思跟著他吃苦都是不行的了，更何況是靠著吳思思的關係去怎麼樣呢！

「秀芳，我覺得挺累的。」

曹秀芳看著吳思思頹然的神情，也是跟著嘆了一口氣：「怎麼，這才幾天就打退堂鼓了？」

「退堂鼓是沒有打，但是確是沒有向前的動力了。」

「這幾天你都在這裡？」

「沒有，顧城不讓，我也就是從家裡帶點飯送過來。好說歹說，顧城才肯接我的飯，但是他也說了，明天他爸爸從老家回來，到時候，到時候......」

曹秀芳見吳思思說不下去了，安慰著攬著吳思思的肩膀。

「你呀，就是從小到大被你叔叔阿姨保護的太好了，沒吃過什麼苦吧？」

「我也是能吃苦的！」吳思思小聲抗議道。

「是，我當然知道。你跟顧城這件事情，還有他媽媽的情況有沒有跟你爸媽說說？」

「我，我就說是你的同學，然後......」

「好傢夥，你這個樣子，有沒有考慮過我呀？見色忘義的傢伙，拿著我做人情！得虧今天我去你家沒有見著你爸你媽，要不然讓他們怎麼看我？」

「好秀芳~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嗎？我怕我說了，我爸媽會找顧城，到時候顧城肯定是不會原諒我的，他那麼驕傲！」說到這裡，吳思思又枕著曹秀芳的胳膊，說道：「秀芳，你說顧城多好的一個人啊，為什麼他這麼小的年紀還要面對這些呢？我以前還說他裝老成，他這哪是裝老成，他這分明是被生活磋磨著成長起來的~」

曹秀芳低頭看了眼吳思思，伸出手來，自然而然地接住了吳思思從鼻翼上滑下來的淚水。

「上帝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公平什麼？你看看我一無是處，卻生活得跟一隻米蟲似的，沒心沒肺，就知道撒嬌耍賴。可是顧城呢，他明明那麼優秀，卻要......」

「所以上天不是派你來拯救他了嗎？來，起來。」

吳思思從曹秀芳的身上坐起來，淚眼迷濛地看著曹秀芳，說道：「我？我算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曹秀芳聽了之後，氣得戳了吳思思一下：「你說你吧，說你傻還真是傻，那你知道顧城為什麼不走你那關係嗎？」

「他...」

「你以為單純就是你認為的那個樣子？」

「那要不然呢？」

「傻丫頭，算了，還是不說了！」曹秀芳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說的好。

「你說呀，顧城還能有什麼原因？還能有什麼原因是我不知道的呢？」

曹秀芳皺著眉，苦惱地看著吳思思，不知道是該說不該說，這畢竟也是曹秀芳自己的想法，雖說顧城可能也是這麼想的，但是自己要是這麼不負責任地說了出來，以這個丫頭的性子，豈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了嗎？

「你說不說！？」吳思思見曹秀芳一副不想說的樣子，也是急了。

「其實也沒啥，就是顧城這麼人要強嘛。」

「不是這個，肯定不是這個，好秀芳，你就跟我說說吧！」

曹秀芳拗不過吳思思，只能無奈地看著她。而吳思思見曹秀芳面上有鬆動的跡象，於是馬上乘勝追擊，接著磨著曹秀芳。

「好，你停，我說。」

吳思思聽曹秀芳同意之後，馬上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曹秀芳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雖說，你是因為怕顧城生氣，才打著我的名義去求得你的爸爸，但是你也算是聰明了一回。」

「怎麼說？」

「你想想，這要是你直接跟你爸你媽攤牌，他們要是知道你要跟顧城這個在現在看來還是窮小伙兒的人在一起，又要攤上這麼一個婆婆，你爸你媽會同意嗎？」

「不會！」吳思思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那倒時候，叔叔阿姨要是在顧城和他父母面前給你施加點兒小恩小惠，然後讓顧城離開你，你覺得倒時候顧城在這個醫院裡能待的下去嗎？」

「不能！」吳思思頭再次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秀芳，我差一點兒就釀成大禍了，倒時候顧城肯定這一輩子都不會理我！」

「就是說啊！」

「完了完了，我在顧城面前說了好幾次要找我爸爸幫忙，要不是他極力阻攔，我早就跟我爸爸說了。雖說只沒說，但是在顧城心裡，肯定是煩了我了。怎麼辦啊，秀芳？」

「你覺得顧城要是煩你，能把他的母親交給你照顧嗎？」說著，曹秀芳又對著顧城的植物人母親說了一句：「你說對嗎，阿姨？」

「不行不行，我完了我完了！」

「好了！完什麼完！再有就是，如果現在顧城接受了你的好意，你讓他以後怎麼面對你的爸媽？以他的驕傲，等以後他發達了，你讓他怎麼昂首挺胸地來迎娶你！？」曹秀芳說完之後，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說出來了，但願以後顧城和吳思思不會怪自己這麼想當然地說了這麼多的話。

果然，此話一出，吳思思也不鬧了，眼睛發亮地看著曹秀芳。

「真，真的嗎？顧城他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他如果想跟你在一起的話，那他就不可能不考慮這些事情！」

「哇！秀芳，我真的是太開心了！」吳思思「嗷」地一聲，就抱住了曹秀芳。

「放開放開！你嚇著顧城他媽了！」

吳思思聽了之後，趕緊放開曹秀芳，而後向顧城的母親道歉。

曹秀芳見了，也是無奈至極。

「你可別以為阿姨聽不見，我可告訴你，阿姨可是能聽見也能看見，她現在只是沒有恢復好，起不來，但是她總會有起來的那一天！小心阿姨起來收拾你！」吳思思炫耀地跟曹秀芳說道。

「是是！當然了，我只是受不來你，又沒說阿姨怎麼樣，看看你這個顧家的小媳婦兒，嘖嘖，可真孝順！」

「你，你胡說什麼呢！？」吳思思臊的紅了臉。

「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是真的決定了，這以後的苦可少不了你吃的！」

「阿姨一定會醒來的，顧城相信他媽媽一定會醒來的！」

「那這之前呢？我們不能只想著以後的事情，這眼前的事情此時你們真正需要面對的呢！」

「那又什麼？」

「有什麼？」不是曹秀芳潑吳思思的冷水，在她看來吳思思還是有些想當然了，再加上她剛剛說了那麼極力吳思思堅持下去的話，她怕吳思思飄了，所以曹秀芳覺得還是要適時「打擊」一下她的！

「要是說得難聽一點兒的話，端屎端尿，擦洗身子，白天晚上的陪護，還要陪著做康復，長此以往，你能受得了？你可別跟我說你能，這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更何況這些事情你肯定是連做都沒有做過吧？」

「我，我覺得我行！」吳思思被曹秀芳說得嚇到了，有些中氣十足，但是底氣不足地說道。

「哼，說得好聽，你先說說顧城有沒有同意跟你在一起吧！」

「我，我還沒來及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