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曖昧氣息
她眼裡閃著淚花，原來，不管她如何努力，她都已經永遠失去媽媽，變成了真正沒媽的孩子。
很多時候，一些無法告訴別人的事情也只能在夢裡宣洩，所以她經常在夢裡哭泣，忙的時候忽略了這樣情緒。
當睡覺時，它們就像泉水一樣湧出來，明明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卻忍不住的想去想，所以她才會經常做那個夢。
舒詩妍心臟猛的收緊，突然驚醒，抬頭才發現，那個緊緊握著自己的一隻手，和一隻拍著自己肩膀的手都是來自慕深的。
他把主駕駛座位的位置調的很低，他太高的原因腳縮在一旁，所以他是斜彎腰做的那些動作。
可以看出他維持這個動作很累，可他拍她肩膀的動作，卻是溫柔而舒服的。
他和她，臉與臉靠的很近，很近。
她的心情陷進了一份混亂的迷惘之中，在迷惘之餘，還有複雜和尷尬。
她不敢看他，低頭望著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才發現自己手把他的手掐流血了。
舒詩妍微微蹙了蹙眉，不好意思的再次抬起頭，儘管小心翼翼可還是碰到男子的下巴。
見他不言語，她偷偷的留意他的表情，好像並沒有生氣，這種氣氛太壓抑。
舒詩妍想想自己做的事，緊張帶著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慕深臉龐微微抬起，看了她一眼，語調從容淡定「沒事。」
車內再次安靜，舒詩妍有點激動，另一隻握著秦雪瑤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松落下來。
她忘乎所以，把那隻松落的手輕柔的撫摸著他手流血的地方，語氣中帶著擔心。「怎麼會沒事？都流血了。」
慕深感受她溫柔的觸感，看著她水靈而又擔憂的眼神，心裡一陣悸動，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
他答非所問，語氣帶著一絲緊張的沙啞「做噩夢？」問這話時慕深眼睛盯向別處，不敢再看她。
舒詩妍輕輕「恩。」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動作變得有些僵硬，順便把Ta們握著的手全分開。
瞬間溫柔的觸感從自己身上離開，慕深感覺不甘心和不舍，他心中失落感油然而生。
他努力的收起情緒波動，拍著她肩膀的手停止動作，拿起紙巾本想幫她擦眼角殘留的淚水。
手伸到半路卻不由自主地縮回去，凌亂的思緒柔情幾許，紙巾遞給她。
舒詩妍禮貌的接過紙巾擦眼淚。
她表情木木，眼睛偏向車窗外看風景，才發現他們還在半路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慕深轉頭弄著駕駛座位的位置，正準備認真開車。
舒詩妍擔心他的手，再次確認「慕深哥，你的手真的沒事嗎？」
他邊啟動車子，邊回答「放心吧，這麼小的傷能有什麼事，你當哥我是小孩子嗎？」
小孩子三個字的語氣，被慕深拖得很重。
舒詩妍聽著他的回答，想起他讓醫生非要幫自己臉上貼紗布，還有剛才那溫柔的拍肩，像對孩子般。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說「感情我就是小孩子。」
慕深聽著也是微微一笑「在我眼裡你可不就是小孩嗎？」
舒詩妍似是不滿，像是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開口，最後只是低喃的「哦。」了一聲。
慕深眼神深邃起來，語氣帶著關心。「經常做噩夢？」
舒詩妍沒想到他會開口詢問自己，只能簡短的回答著。「恩，放心吧！習慣性。」
其實不習慣又能怎樣呢？這種事情她從來不主動和人談起，不過除了秦雪瑤她也沒可聊的人。
親人她不想說，怕影響大家心情，胡亂為她擔心。不熟悉的人說了也沒意思，除了同情的眼神就只剩下好奇。
慕深難得的在她面前露出嚴肅，然而語氣卻是安撫。
「其實做夢不必擔心，屬於正常現象，俗話說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做噩夢的原因就是你情緒壓抑太久，你要樂觀點經常笑笑，有心事不要憋在心裡和我們多說說。
多注意身體健康，營養均衡，睡前別多想盡量放鬆自己，好好休息。」
慕深難得一次性和她說這麼長一段話，舒詩妍很想回復他，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後只能淡淡的說「會的，放心吧！」
本想認真回答的話題，最後卻變成些許敷衍，她總是有把話說死的能力，慕深沒話題聊，只能認真開車。
此情此景秦雪瑤假裝伸了個懶腰，就是想告訴車裡的人她已醒。
其實她早就醒了，舒詩妍和她握著的手也是她故意松落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不想打擾Ta們的衝動，看著Ta們一會忽閃不敢看對方的眼神。
各種關心、擔心、緊張、或許還有些許柔情蜜意，她在Ta們周身彷彿聞到一股曖昧氣息，所以她一直都不敢讓自己醒。
舒詩妍看著她平靜的表情，知道她已經恢復正常「醒了，要不要喝點水。」
不問還好，舒詩妍這一問她確實是感覺有點口渴，她盯著她期待的點著頭。
舒詩妍看著她的小表情好可愛，忍不住用手輕輕捏一下她臉「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呢？」說完直接打開水的瓶蓋，遞給她。
秦雪瑤非常不滿她捏臉的動作，拿過她遞來的水喝了幾口，然後抱怨道「小孩子一邊去，對姐姐禮貌點。」
舒詩妍並不反駁，假裝委屈的樣說「是，姐姐。」
秦雪瑤不由自主地往慕深身上望去，他的背影一身正氣，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
秦雪瑤不禁傷感起來，他這麼優秀的人和舒詩妍在一起一定很合適，可他為什麼會選擇秦寂瑤？
沉思之際耳邊響起蔡琴的歌《你的眼神》，原來是慕深剛開的廣播正好在放這首歌。
一首歌唱完女主播說著自己的感想，不同人對歌都是有不同感覺。
就像我們剛才聽得這首，有人認為它說的是對好朋友的一種仰慕的感情，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友情。
而我卻認為它說的是愛情，只有看愛人的眼神才能像細雨般細膩，明亮美麗，只是這是個悲傷結局的故事。
得過卻又失去，像一個經歷歲月沉澱的人，少了當初滿懷期待與希望，多了一絲成熟無奈和無盡的思念。
就像是從歌手蔡琴的心裡流出來的，如此動人傳神，婉轉動聽。
這首歌也是我非常喜歡你一首歌曲，它有讓人無法忘懷的能力。
所以不管是友情，還是愛情，請珍惜現在那個在你身邊陪著你的人，希望點這首歌的朋友和大家都能幸福。
女主播說到這裡，這個節目剛好到結局時間，慕深關掉廣播，通過車內後視鏡，眼神忍不住往舒詩妍身上瞟。
三人情緒一下被歌帶入，舒詩妍很贊同主播說的是愛情，只是愛情是什麼她現在還不懂。
慕深看著她迷離疑惑的眼神，他很想為她解答，「詩妍，有什麼疑惑嗎？」
舒詩妍被拉回現實「沒有，只是覺得主播人說的很對。」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秦雪瑤插著話。
「這歌叫什麼名字，第一次聽。」慕深不得不承認，他也被這首歌深深吸引。
舒詩妍盯著他，為他第一次聽這首歌感到惋惜，多好的歌，他以前既然沒聽過。
她撇撇嘴，「《你的眼神》」
慕深看著她眼神像是看透她一般說「現在聽到也不遲，你很喜歡這首歌吧！」
舒詩妍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慕深哥，你學過心理學？」
慕深難得的哈哈大笑起來「學過一點。」
秦雪瑤聽不下去「拜託，你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你，還需要學過心理學，我猜你疑惑的問題是關於愛情吧！」
舒詩妍瞪大眼睛盯著秦雪瑤，滿眼的佩服，「對你五體投地，不對，你肯定和我有一樣的疑問才猜出來的。」
秦雪瑤搖搖頭，眼裡閃過一抹悲涼「我不期待愛情，那都是騙你這種小女孩的玩意。」
舒詩妍感覺自己問錯話，立刻轉移視線，問題轉到慕深身上。「慕深哥，你是不是談過很多次戀愛？」
慕深被問到這個問題時，他的眼睛望向右上方的虛無，在感傷和喜悅中，看到意中人的臉龐。
另慕深驚奇的是，剛才他腦海里閃現的過去只是一瞬，後來想的都是喜悅，舒詩妍竟然出現在他面前。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自己剛才是不是想多了，慕深認真的思考起來。
舒詩妍見他一直游神，好像很難回答的樣子，答案他不想回答，那就算了。
只是他還開著車呢！為了三人的安全她提醒著「慕深哥，小心點，你還開著車呢！」
慕深從沉思中清醒，好一會聲音飄了過來，像是從牙縫裡擠出兩字「一次。」
舒詩妍聽著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自己剛才的問題。
「說到這個還沒恭喜你即將訂婚，一定很開心吧！」
慕深俊美的臉上一片漠然「沒什麼好恭喜的。」
兩位女士對他過於平淡的感覺很好奇，一點不像要訂婚的樣子，卻都未開口，車內一片寂靜。
很快舒詩妍家到了，離別時慕深還特意交代舒詩妍一番
「天氣越來越冷多穿點衣服、晚上蓋好被，早點睡。」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