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靜觀其變
王先生別無他法，靜觀其變。
……
葛雲端冷冷地一笑，「大俠，我長得這麼帥像是妖怪嗎？你仔細瞧一瞧。」
肆無意變得極度認真，他在上下打量著葛雲端。只見他衣著樸素，五官端正，從他身上聞不到一絲妖氣。但也難怪的是，他三更半夜為何出現在荒郊野外，難道和自己一樣？但他不得不提防。
肆無意看一會，從葛雲端身上察覺到的是一種和氣，依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看人經驗，他不是個壞人，他心中已有答案。
此人，武動尚淺。
「看你也不像，倒像是個將要被妖怪吃的凡人。」肆無意在刻意壓扁葛雲端看他怎樣回答。「妖怪特別喜歡吃像你這種什麼都不會。」
葛雲端熱情奔放，為人大方，是不會計較這些。
「我見過妖怪，但我長這麼大卻沒有見過妖怪現形的臉，就算是一死，我也死得心甘情願。」葛雲端像是在開玩笑。
肆無意閱人無數，從沒見過葛雲端把生死看得這麼低的人，他想此人一定是有所背景。
「我看你年齡和我相差不大，我都怕死，你竟然什麼都不怕，你師父是誰？他平日里是怎麼教導你你連死都不怕。」肆無意終於認定葛雲端是一條好漢。
葛雲端卻不以為然，從小是師父一手帶大，常常聽見師父提起妖怪來，他雖然沒有見過現形的妖怪，但他聽也聽習慣，他把妖怪看得和人一樣沒什麼可怕。除非那就是師父所提妖怪面目猙獰而已，至於妖怪厲不厲害，那都由師父說了算，因為這些妖怪根本不是他師父的對手。
葛雲端看得出肆無意一身的好武功，光是羨慕就已經不行，佩服得他五體投地。
「我師父名聲小，江湖上沒人認識他，他也從來不在江湖走動，知曉他存在的只有我一個。每當我問起師父來，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的在提，他武功底不行不敢貿然行走江湖。」葛雲端實話實說。
肆無意問起，「你偷跑出來不怕你師父擔心，他老人家如何稱呼。」
肆無意聽也聽明白，一個武藝不行的人教出的徒弟肯定不行，看是看出來，葛雲端身上內力明顯不足，他師父沒多大能耐。
葛雲端知道自己不行，人家竟然猜出自己是偷跑出來肆無意看他臉色立即明白。
他挺沒好意思地，「你要我說出我師父也行，不過你也得告訴我你師父名字。」肆無意嗯地點頭，葛雲端才放放心心，反正他師父名氣不大。「我和我師父一個姓，我在很小的時候沒爹娘師父好心收養我我便和他同一個姓氏，師父對我的關照，我沒有一絲怨言，他姓葛，名容辭，而我叫雲端。」
就這名字，葛雲端在期待肆無意道出他師父的名字，也好聽聽順便認識這個人，誰想他竟然沒有師父。
葛雲端不敢相信，可是人家就這麼告訴他。
「葛雲端，好名字，你師父很有內涵。」肆無意看看葛雲端。「雲端，我方才沒跟你講清楚，其實我師父就是我的伯父。我伯父為人謙遜，平常他不讓我在人前提起他名字，更不准我叫他一聲師父，他是我伯父，我就叫他伯父。今天是我答應你在先，我就把我伯父的名字只講給你一人聽千萬不要告訴第二人。我伯父姓風，名形影。」
肆無意念出自己名字。
「肆無意，我名字。」
葛雲端拍手叫好。
「你的這個伯父我要認識一番。」
話未了，說了一句又一句，答覆一句又一句，也不知聊了多長的時間，此時天漸蒙蒙亮，李瀟然人卻也不見，多半是葛雲端他們聊著入迷把人家給忘了。反正又不認識，葛雲端懶得管，由他去。
在談論之間，肆無意提起風府，風府有位大老爺，是他的伯父，伯父有一子一女，一女健在，一子卻因三年前的失蹤杳無音訊。時至今日以及多年以來尋找風無度的消息，現在才剛找到他人，而且是被一隻妖怪死纏著不放，能怎麼辦，剛巧撞見那妖怪忽然就這麼讓她跑掉，肆無意說著越發悲傷，他恨自己沒本事追上那妖怪。
可是，恨著歸恨著，尋找之心還是有的，肆無意不想放棄，他跟那妖怪交過幾回手，他並不是那妖怪的對手。眼下，他需要幫手，哪怕是修行尚淺只要不怕死就行。
所以然，肆無意把目光灑落在葛雲端身上，希望他能夠幫助自己，若是此事辦成定以回謝賞金。肆無意不是個說話拐彎抹角人物，他看葛雲端為人仗義，不像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更不像是個愛財之人，他好像擅長樂於助人。
肆無意對他頗為放心，直接道明心裡話。
葛雲端聽著聽出來，這正是他心裡所願，他自己沒先把話說出來人家已經提出請求，他不好意思的答應下，此事的賞金多少他沒有興趣，他只想認識風形影這個人，頂多要他教自己幾門功夫。
越是這樣想，葛雲端好似已經得到風形影的傳授武藝，實在是樂得不行，他便要答應下，肆無意立刻帶他迴風府。
兩人立即啟程，行程並不是很遠，用不上多長的時間。
風府在矜國，在都城內，都城沒幾個人不曉得風形影，提起他這個人許多人便想到他的行俠仗義，救人於水火之中，樂於善施的高尚品德。雖然沒幾個人真正見過風形影，但早已傳遍整個矜國，無人不知曉他名字。
風形影一直以謙虛為本，並不在乎外面的人怎麼說，也不允許他教出的弟子在外面說出他名字，他弟子沒人敢說，因為他從來不收弟子，除侄子肆無意破例外，所以他弟子只有一個也是他最看中的一個。
如此乖巧聽話的這麼一個人，風形影敢肯定肆無意沒在人前道出自己姓名，依他了解是這樣，風形影很看重他，他一直高度信任肆無意。
風府上上下下的人尊敬肆無意，平日里風形影傳授肆無意武藝都在密室里進行，沒人清楚兩人的關係，只知道他們是叔侄關係。
肆無意回到府上，下人們都按風形影的話管著叫「肆少爺」。下人們對肆無意很熱情，丫頭們這般熱情只是因為肆無意人長得帥他又尚未成婚，再者肆無意平常待僕人如家裡人，沒有幾個人不想也不願意往上攀一攀好改變命運。
「肆少爺回來啦。」迎面走來的是一個丫頭，她叫路遙，是肆無意的貼身丫頭今兒個要去夫人那裡恰巧經過府門口撞見她的少爺。
路遙激動著，接著說道，「少爺走的這些日子，老爺和夫人很擔心。我是日盼著夜盼著少爺能早些回來，我總算盼出了頭，沒想少爺是真的回來啦。」路遙說得很認真，很有禮貌，說完上前就給葛雲端行個禮。
葛雲端經不住這個禮。他想要回禮但又不知怎麼做，他想要像路遙那樣子卻又方才不注意看路遙是怎麼行的禮。
他只好說出這麼一句話。
「風府就是不一般，丫鬟調教得好。」
聽這麼說，路遙嫣然一笑，她投眸看葛雲端，只見他生澀，但又不知他怎麼稱呼，只是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說也不敢亂說的樣子。
肆無意這才想起來忘了介紹。
「路遙，這位是我在外面新交的一個朋友，他叫葛雲端，你以後管他叫葛公子。」肆無意邊說邊轉臉看葛雲端。
葛雲端竟然大大地一驚，他一時束手無策，人在慌忙嘴也在慌亂。
「直接……以後……直接叫我雲端好了，不要把我叫得這麼生疏我會不好意思。路遙，別聽你少爺，你以後不能這麼叫我。」葛雲端瞄一眼肆無意。
先是聽聽少爺的，又在看看葛雲端，路遙變得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葛雲端顯得特別的焦慮。
肆無意站著也累，吩咐路遙，「聽雲端的，以後就這麼定，叫他雲端。都站這麼久，我們站也站累，走路也走累。你趕緊騰出一間房間來讓雲端先住著，順便為我們接風洗塵。」
「嗯！」路遙在點頭，她抬頭看葛雲端。「雲端，請跟我來，我帶你去偏房。」
葛雲端還在為剛才的事發愣，聽到有人叫他，他只好跟著去，竟然不知道要去哪，回頭看看肆無意，轉回頭時見路遙已經走遠，葛雲端連忙跟上去。
這是葛雲端邁進風府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