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憶夢

第七章 憶夢

雲弈秋心中的凌亂是遠超白若夢的,看來這七情令書必須要先解決掉了。先問下這小姑娘的名字來歷,等過幾天再來領她回瀧月劍派。

於是在自戀感驅使下,他又開口了:「激動到失去語言能力了嗎?那麼,你的名字是什麼?本尊准許你報出名號來歷。」

樹上的葉子剛抽出嫩綠色的芽,不知從何處飄來的蒲公英繞著眼前的少年。他說著不知所謂的話,望著她的眼神有種淡淡的暖。是不是因為此刻有著太美的心情,才會覺著他那麼耀眼?

白若夢猛地搖了搖頭,趕走了腦袋裡突然冒出的想法。好看有什麼用?這人十有八九是個傻的,最可恨的是還打不過他,現在莫名被纏上了。荒郊野嶺,孤男寡女,這男的還不知道想要做什麼。嗚...好想哭啊。

白若夢暗暗的給自己打氣,定是自己表現的太慫了才會被這傻子纏上,要表現的凶一點,震懾住他再趁機逃跑。

想到這裡白若夢重重的一步邁出,單手叉腰一隻手指著雲弈秋,氣沉丹田很有氣勢的大喝道:「我問你,你能不能就這樣...放過我?」

雲弈秋那副屌屌的表情差點沒繃住,咳了一聲壓住了笑意,而後冷冷的說道:「不能。」

「好吧,我叫竇娥,住在河對岸的紫珏城。」少女崔頭喪氣的低下頭,無奈的回答了少年的問題。

雲弈秋的眉毛挑了挑,直覺告訴他這女孩在忽悠他。自戀的情緒又一次支配了他,他一副看穿世間一切的目光盯住了白若夢:「沒人能在本尊面前撒謊,你也一樣,說出你的名字來歷!」

「我真的叫竇娥,娘親懷我的時候,懷疑爹爹跟別的女人有染。爹爹說他比豆子跟鵝加起來還要冤枉,所以我便叫竇娥了。」少女很認真的說著胡話。

雲弈秋很好奇的問道:「豆子跟鵝很冤枉嗎?它們怎麼了?」

「應該很冤枉吧?畢竟爹爹都那麼說了,那想來就是真的了。」少女繼續擺著認真臉。

雲弈秋深深的看了少女一眼,這人沒一句真話。不過現在他的狀態實在是沒法跟她好好交流,只能暫時作罷,等他解開這七情令書再來找她。一念至此,他神識便在白若夢的身上留下了一個印記,而後他背負雙手,一把青光縈繞的劍出現在他的腳下,眨眼間就消失在天邊了。

御劍什麼的可真是帥氣呢,白若夢羨慕的看著那道遠去的背影。我已經是練氣二層,早晚也能御空而行的。

一片片花瓣如雨般飄飄揚揚的落下,隨著她一路走過,她的身後出現了一條花瓣鋪成的小路。不過走了一里多路以後,白若夢停下了繼續創造花瓣,這才不到兩里路,靈力消耗了三層多。

那個叫雲弈秋的已經走了,還是趕快回家吧。有了這虛空造物的能力,也不必再來這裡採藥了。在玄陽仙宗來紫珏城收徒之前,就在家裡好好陪著娘親吧。一邊想著,她的腳步也加快了起來。

或許是心情不錯的原因,之前覺著這蒼涼冷清的荒野,現在看起來也多了幾分秀麗。走了一段路后,她突然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呼救聲。

剛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白若夢下意識的就想離這聲音遠點,萬一這是另一個雲弈秋呢?

沒走了幾步她又停下了腳步,仔細的聽著這呼救聲,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是...百里鵬昊?他怎麼會來這通天河西畔。

白若夢幾個縱越,接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條四丈長的大蟒正追著一個狼狽逃竄的身影。這人身法極快,勉強能保持距離不被這大蟒追到。

果然是百里鵬昊,白若夢眉頭皺起對著百里鵬昊喊道:「這條大蟒還沒到妖獸的境界,它不是你的對手,回頭打它!」

百里鵬昊茫然的四處的看了下,看到遠處的白若夢后臉上露出喜意:「若夢,我終於找到你了。」然後他就領著大蟒跑了過來。

白若夢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別跑了,回身打它,它不是你的對手。」

百里鵬昊聽話的轉身,面對這條大蟒。大蟒見到獵物竟然不跑了,身子一曲極快的彈向了百里鵬昊。它的嘴張到最大后,似比百里鵬昊整個人還大上幾分,帶著一股腥臭就咬了過來。

百里鵬昊拼盡全部的勇氣才忍住沒有轉身逃跑,他一個側滾險險的躲過了這一口。

這條大蟒蜿蜒著貼著地面遊動,軌跡飄忽速度極快。百里鵬昊此刻內心已經淚流滿面了,這真的是我能打過的嗎?

只是心上人就在對面看著,這種時候不能慫啊。手裡的摺扇唰的張開,沿著大蟒移動的軌跡劃了過去。鱗片跟扇刃交錯的地方閃著火花,大蟒毫髮無損,這是沒破防啊。

大蟒森冷的豎眸死死地盯住百里鵬昊,動作更加迅速。百里鵬昊終於慌亂了起來:「怎麼打?要打它哪?」

遠處傳來少女很敷衍的聲音:「打蛇打七寸,這都沒聽過嗎?」

「我當然知道打蛇打七寸,問題是七寸在哪?」百里鵬昊覺著寶寶好委屈。

「就是脖子後面連接蛇身子的地方,你可以砍從頭到身子開始變粗的那個交界點。」吃瓜少女很認真的解釋著。

一陣金鐵交接聲,百里鵬昊沮喪的說道:「砍不動...」

白若夢瞅了眼百里家大少爺手裡耍帥用的摺扇,撇了撇嘴,她現在的心情一言難盡,這讓她想起了前世的男朋友。

她的前男友背著她,去找意圖占她的便宜的那個健身教練的麻煩。一個弱不禁風,一個是肌肉兄貴,結果可想而知。反正她見到這位前男友時,他是在醫院躺著的。

最可氣的是,這頓揍是白挨的。那個教練是正當防衛,反而前男友要接受批評教育,還差點被拘留。

白若夢當時的心情跟現在是完全一樣的,她完全不知道該拿百里鵬昊怎麼辦。不同於她舅舅珞宏有著七個兒子一個女兒,百里家這一代只有兄弟二人,而且百里鵬昊的那個庶出的弟弟還沒有靈根。可想而知百里家是何等的寶貴這個獨苗。

眼下百里鵬昊不帶隨從,不帶武器就敢來通天河西畔的荒野。要不是剛好遇到自己,萬一死在這裡,難以想象百里家會怎麼遷怒自己。

抽出砍刀,白若夢迎著大蟒走了過去。簡單的一刀劃過,沒有任何花哨,大蟒卻是怎麼也躲不開。隨著白若夢收起砍刀,大蟒的腦袋已經離開了身子,一刀兩斷!

百里鵬昊目瞪口呆,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她這麼厲害的嗎?

「說好的砍七寸呢?為什麼你砍它腦袋?」百里鵬昊指著大蟒質問白若夢,藉機掩飾自己的尷尬。追著自己到處跑的大蟒卻被一個女孩一刀砍了,實在有些丟人。

白若夢忍住了上去踹百里鵬昊兩腳的衝動,冷聲回答道:「我找不到它七寸在哪,不過大部分生物腦袋都是絕對的要害,找不到七寸砍腦袋總是沒錯的。」

百里鵬昊上下的打量著白若夢,發現她沒有受傷才有些開心的開口道:「若夢,我聽酒來說你昨天就來這荒野了?我很擔心就找過來了,這次怎麼間隔這麼短?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眼前的人絲毫不在意自己剛從生死間走了一遭,只是因為見她無恙,便開心的笑了。向來衣冠楚楚的他,向來被人圍在中央的他,向來不涉足任何危險的他,此刻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笑的燦爛,見到她就如同見到了最好的珍寶。

看著這樣的他,白若夢終究心軟,責怪的話沒有說出口,柔聲道:「我沒事呢,走吧,我們回去。」

百里鵬昊聽著她少見的柔和聲音,思緒有些恍惚。眼前的女孩俏生生的站著,像是畫捲走出的人兒,美的讓人窒息。

那年他十歲,爺爺帶他去珞府作客。那是他第一次去珞府,他還記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雪。

「我是宇宙間的塵埃,漂泊在這茫茫人海。」雪紛紛揚揚的下了。稚嫩的歌聲中,一個藍裙的女孩隨著風兒搖曳。

「偶爾掉入誰的胸懷,多想從此不再離開。」漫天的白,女孩是雪中走出藍色精靈。

「是什麼讓我遇見這樣的你...是什麼讓我不再害怕失去。」女孩小小的臉頰晶瑩如雪,她風雪中起舞,整個世界都是她的舞台。

「在這茫茫人海里,我不要變得透明。」雪花也在圍著她起舞,漫天的雪都是她的裝飾。

百里鵬昊呼吸都停止了,心似乎被一隻手狠狠拽住,酸酸的又帶著疼痛。多年以後他終於明白了當時的感覺,那是愛上了一個人的感覺。

爺爺那時笑著問他:「長大了要不要珞家的小姐做你妻子?」

他那時不懂什麼是妻子,便問爺爺。

爺爺笑的更和藹了:「妻子啊...就是這一生都陪著你,是你在這世上最親密的人。」

他很開心,原來妻子是一個想一想就會心裡很暖的存在,他願意一輩子都跟那個雪中起舞的女孩一起,於是他害羞的低下頭,小聲呢喃:「我願意。」

「哈哈哈哈...」那天爺爺笑的很開心。

後來百里鵬昊就與珞輕塵訂婚了,而那個在雪中起舞的女孩叫白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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