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先天
武道的修鍊是修鍊一口內氣，慢慢的壯大內氣，並讓這內氣打通奇經八脈跟竅穴。這是一個自內而外的過程。
靈根的擁有者一般都是直接接引天地靈氣入體，是一個自外而內的過程。
白若夢八歲開始修鍊武道，沒有一天中斷過，現在已是後天圓滿，距離先天也只剩兩個竅穴了，分別是督脈的神庭穴和任脈的玉堂穴。
玉堂穴感覺只差一絲就可沖開。而神庭穴位於頭部髮際線正中直上半寸處，此處穴位每次只敢分出一絲內氣衝擊，且衝擊都會有眩暈感，所以只能慢慢的水磨。
待到日出之時，白若夢已經成功沖開玉堂穴。只剩神庭了，大概月余就能沖開了。那時就是先天境，也可以修鍊仙法了。修仙啊，可真是讓人神往。
先天對於沒有靈根的平凡人來說是最後的希望。白若夢幼時經常聽外公珞崖講，常有花甲之齡晉級先天的老者到仙門求道，他們長跪數日不起，哪怕僅僅成為一個雜役也在所不辭，可嘆他們在凡俗大都是身份不凡。
這四年，隨着她對通天河西畔荒野的熟悉，她的收穫也越來越多，已經積攢了不少的靈露，大概夠母親兩年多的用量。
到了仙門，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弄到治癒娘親的仙藥。靈露還是要再多備一些的。想到這白若夢握了握拳頭，這就動身去西岸！
往常都是在家休息三天以上才出去的，這次才待了不到一天就出去娘親想來是不會同意的。
「那就...偷偷的出去？」白若夢坐在桌子前，雙手托腮自言自語。「嗯，要跟小鈴鐺通下氣，等我走了，讓她跟娘親說下，省的娘親擔心。」
輕手輕腳的推開房門，嗯，娘親沒在院子。這個時間，小鈴鐺應該在做飯。特別心虛的來到廚房，躡手躡腳的推開廚房門。
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珞清瑤不在，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小鈴鐺，我要走了。」
小鈴鐺正在灶台忙碌，突然聽到有人在身後說話很是嚇了一跳：「啊...唔...」她剛喊出一個音節來，就已經被白若夢捂住了嘴。
「是我，小鈴鐺。」白若夢心裏比她還要驚慌，看到珞清瑤依舊房門緊閉，這才放下了心，鬆開了捂著小鈴鐺的手。
「小姐，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的？」小鈴鐺有些埋怨的看着她。忽的又想起白若夢剛才說的話驚聲道：「走？小姐你要去哪裏？要去河西邊？不行，不行！這才回來一個晚上。」
白若夢歪了下頭，認真的說：「小鈴鐺，我不能這麼安逸的，時間不多了，可我給娘親準備的靈露還不夠多。」
小鈴鐺不知道怎麼勸自家小姐，她不說話，只是搖著頭。
「等我走了，記得跟娘親說一下，省的她擔心，沒幾天我就回來啦。」說完她隨手拿起一塊餅叼在嘴裏，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珞府門前，酒來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百里鵬昊讓他給白若夢送兩件衣服。正是昨天被白若夢扔到一邊的那兩件。
「珞家跟我們百里家一向交好，他們應該不至於揍我吧？」酒來不停的原地踱步，嘴裏不斷的碎碎念：「可昨天少爺喊著要跟珞小姐退婚，現在珞府的人看到我能開心才怪。要是我再不開眼的說要找白小姐...這..這是要被打斷腿的節奏啊。」
酒來思慮良久，他覺著這時去珞府找白若夢怎麼想都是找死的行為。畢竟，換成他是珞府的人，他肯定會把這個上門羞辱自家小姐的人打到吐血。
正糾結著的酒來，下一刻就看到了白若夢從珞府門前走了出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袍，身後背着一個大大的竹簍。這衣服是白若夢特意去裁縫店定做的，在通天河西岸的荒野穿的特別顯眼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少女明眸皓齒，看上去讓人極為舒服。酒來心裏暗暗感嘆，怪不得自家少爺對白小姐著了迷。
不過轉瞬間酒來就收回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只見白若夢邊走邊不斷的往嘴裏塞著一塊大餅，她吃的很急，嘴裏塞的滿滿的。這幅形象實在比不上珞輕塵那般優雅高貴。
白若夢自然是認識酒來的，她笑着沖着酒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就從酒來身邊走了過去。
酒來趕忙喊道：「白小姐，您留步，我家少爺昨天弄髒了您的衣服，這是他讓我送給您的新衣服。」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到白若夢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一溜煙的跑了，他追了幾步實在是追不上，只能放棄，垂頭喪氣的回去接受百里鵬昊的訓斥。
通天河靠近紫珏城這段其實也就不到五里寬，只是因為河岸常年霧蒙蒙的才顯得仿若接天。白若夢有時會想仙人們大概會稱這河為河溝之類的吧。
通天河西畔是一片荒野，沒有人煙，離河岸越遠，妖獸就越多。傳說是有仙人在通天河設下禁制，所以這裏的妖獸才不敢越過通天河去東岸，而通天河極少出現水患，這也是仙人的庇佑。
白若夢對這西岸附近百里已經很熟悉了，上次採集月行草被那隻風豹偷襲抓傷了小臂，白若夢可是很記仇的。
靈草大都生長在荒野更深處，那裏的妖獸也更多，白若夢輕易不會去那裏。上次意外的在這外圍看到月行草，一時開心就放鬆了對四周的警惕，再加上風豹速度極快，又善於隱蔽，竟被它傷到了。最讓白若夢生氣的是，這風豹一擊沒有幹掉白若夢，又感受到白若夢的殺氣，竟然逃跑了。
白若夢追不上這種以速度見長的妖獸，只能吃了這個虧。這已經勉強算作妖獸了啊，面對自己這後天境的凡人，竟然逃跑了，還要不要身為妖獸的尊嚴了？
風豹身上的材料也很值錢啊，這次就先不採葯了，先去找到這風豹砍了它去。
月行草生長的那邊區域肯定就是風豹棲息地了，片刻后，白若夢來到了這裏。先在附近轉了一圈，發現了新的月行草，可惜還太小，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採摘。
這時白若夢已經精神緊繃，手上已經握緊了那把厚背砍刀。四下找了一會，並沒有什麼發現。
四周很靜，不遠處的樹，左邊的灌木叢也沒什麼異動。深深的嗅了一口，草木的清香，夾帶着一絲隱隱約約的腥臭味。
腥臭味？...！它就在附近，白若夢猛的轉過身，果然一處低矮的山坡的陰影下，一直風豹弓著身子緩緩的向她靠近著。
「吼！~」目光對上的一剎那，風豹意識到已經被發現了，它沒有退縮，沖着白若夢低吼了一聲。
白若夢這時反而鬆了一口氣，風豹威脅最大的時候永遠是它在暗處的時候，現在它已經暴露在她的面前，正面一搏她沒理由輸。
.「小風豹這次不跑了？才一天不見勇氣見長呀。」白若夢上下打量著風豹。
它比普通的老虎還顯得大一點，一身長長的青色毛皮此刻根根炸立起來。四隻爪子緊緊的按住地表，隨時準備借力撲過來。它的眼睛閃著幽冷的光，死死地盯着她。鼻息很重，牙齒縫隙中還帶着不知道什麼生物的肉絲。
上次見它的左前肢的毛掉了一塊，應該是以前的舊傷。不對！這隻風豹的兩隻前肢都完好無損！
來不及多想，白若急速下蹲，右手砍刀看也不看的反手看向身後。果然，另一隻風豹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身後，在她下蹲的前一瞬間撲了過來，前爪急速的襲向白若夢的後頸。
白若夢的下蹲剛好險險的閃過這一爪，反手的一刀極為迅速，一道寒芒帶起一道半圓的弧度，斬向了這隻風豹的脖頸。風豹的身子在半空猛烈的扭動着，避開了要害，這一刀只在它的背上留下一道數寸的刀傷。
剛才在前方吸引白若夢注意力的風豹，也在同一刻躍向了白若夢。兩隻風豹一前一後，封死了白若夢的所有的閃避方向。白若夢身隨刀動，整個身子都藏在刀光中，一時勉強招架住了兩隻風豹的攻擊。
白若夢內心是無比凌亂的，竟然被兩隻低級妖獸套路了，兩隻風豹的配合攻擊，這真的在她的應付範圍之外啊。
兩隻風豹實在是太快了，白若夢拼盡全力才能勉強跟上這攻擊節奏。小臂中了一爪，白色的骨頭暴露在空氣中，下一瞬又被湧出的鮮血掩蓋。呼吸越來越急促，汗水流到了眼睛中，她有些看不清了。額頭上的神庭穴突突的跳動着，一陣陣眩暈感涌了上來。
身體接近極限了，而刀光越來越璀璨，她的身上像是發生了什麼說不出的變化。
兩隻風豹也意識到這一點，它們對視了一眼，眼中的青芒閃耀。它們的速度變的更快了，更可怕的是，隨着它們撲擊的身形，一道道的風箭憑空出現，齊齊的射向白若夢。
白若夢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了，朦朧間她聽到了一個好聽的聲音喊着她的名字『若夢...』，遠遠的似有一聲驚雷在耳邊腦中炸響，神庭處豁然貫通了。雖然沒有經歷過，白若夢卻是知道，她先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