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跳樓
氣氛有些詭異，其他人都難得地從試卷中抬起頭來，看着她們倆。
「是人又不是什麼？你想說什麼？」黃可可臉上也再沒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笑容，一種被看穿的惱羞成怒在她心底蔓延。
「我沒想說什麼。。。我。。。」林夢西剛剛話一出口，便看到黃可可臉色大變，心知不好，戳中要害了。剛想解釋一下，便被黃可可打斷。
黃可可聲音不自覺第高了八度，沒等林夢西說完就急着打斷她，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覺得高考不重要咯，不重要的話你幹嘛要來我們三中寄讀啊，你回你的三流學校混日子啊。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你以為我很喜歡跳舞嗎？」
「是，小時候我學跳舞是被我媽要求的，現在放棄舞蹈也是被我媽要求的。可這些都是我媽為我好，我很開心，我也很快樂。」
「她為了我都放棄了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上高中以來，她連班都不上了，全心全意陪着我學習連電視都不曾開過，你告訴我，我。。。我有什麼理由說不，我有什麼理由不學習，我有什麼理由說我只想跳舞。你說啊！」
「你。。。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說我！」
黃可可語不換氣地說了一大串，驚地林夢西說不出話來。她想不通，這麼一句話，黃可可至於這麼激動嗎？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快笑死了。。。你們還讓不讓我睡覺啊。」曹晶晶突然從桌子上抬起頭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隨便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這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到了曹晶晶那裏，黃可可和林夢西也被他笑得呆住了。
有什麼好笑的啊？
「黃可可，你說這話不好笑嗎，你這間舞蹈室拆掉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是誰吵著鬧着要從這裏跳下去？是誰因為考不好被趕出去，連鞋都沒穿？是誰說這輩子也不會妥協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哈哈哈，你怎麼這麼搞笑呢，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疼了。我要先走了。你們繼續吧。」
曹晶晶雖然笑着，但是林夢西分明看到他的眼裏一點笑意都沒有。他變笑邊拿起書包走了出去，出門口的時候還回頭扮了個鬼臉。
剩下的人面面相覷。
這人怎麼了？
林夢西環顧了下四周，大家雖然有些驚異他的行為，但卻不是特別地驚訝，每個人都是一副就知道早晚會這樣的表情。氣氛降到了冰點。
林夢西看了看黃可可，她還沒從剛剛曹晶晶的笑聲中回過神來，正好視線對上對面的林夢西，一下就把眼神避開了。她訕訕地回到座位，黃石見狀連忙喊了一聲，大家又低頭繼續做試題。
林夢西看了看顧容與，曹晶晶竟然就這麼走了，他也沒有個反應。正好這時，顧容與也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林夢西笑了笑，顧容與沒什麼反應，又把頭轉了回去。
接下來的時間，林夢西一片混亂，好不容易定了定心神，剛要認真解題，突然外面一陣喧鬧，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黃可可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嘟噥道：「怎麼這麼吵，都知道我們在學習，還這麼吵，幹嘛呢。」
沒等她開門，黃媽媽臉色平靜地拉開說道：「可可，你們好好學習，有些鄰居來我們家有些事情，你們還有一個小時的學習時間，等時間到了才可以停止學習，知道了嗎！」
「哦，知道了。」黃可可退了回去。
外面噪雜聲並沒有結束，一直持續不斷。書房裏的那些人除了林夢西和黃石之外，所有人真的好像外面的聲音充耳不聞。林夢西越聽越不對勁，外面怎麼還有哭聲、警笛聲、救護車的聲音。她實在忍不住了，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你幹嘛？我媽說了不要出去。」黃可可出聲阻止她。
「我去個廁所。」林夢西說着打開門。
門外竟然站着個人，林夢西沒想到一開門就看到一個人站在那，也嚇了一跳。
「啊，你是？」
「啊，這個情況了你們居然還在學習？焦藍在嗎」
門口站着是一個打扮時髦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她在門口對着裏面張望，一看到焦藍邊抬手讓他出來。
「快跟我回家，這裏都亂死了。」焦藍的媽媽邊說邊拉着他的胳膊使勁催促他收拾。
「怎麼了阿姨，外面發生什麼了？」林夢西問道。
「晶晶，晶晶那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跳樓了！」焦藍媽媽沒注意，一順口說了出來，才後知後覺地捂住嘴。
「跳樓了？」剛剛還在埋頭苦寫的其他人這才抬頭，驚愕出聲。
林夢西也驚呼出聲，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容與。顧容與臉色慘白，身體晃了晃，獃滯了幾秒，立刻沖了出去。林夢西不放心，也跟着他沖了出去。
其他人也想衝出去，被走過來的黃媽媽阻止了。「不是讓你們到時間了再出來嗎。」
「這麼大事情，我們怎麼還能在這學習啊。」黃石着急地說道。
「這麼大的事情，又大人在呢，你們操什麼心，你們的任務是學習，什麼事情都沒這個重要。」黃媽媽嚴肅地說道。
如果是林夢西在，她一定會對這段話提出反駁，可惜，現場其他的人卻聽話地坐下來，繼續做題。
顧容與衝到樓下，林夢西在後面緊緊地跟着。一到樓下，便看見一堆人圍着，隱隱約約能看到中間有一攤血跡。
顧容與站在人群的外圍，喘著氣，卻不敢進去。林夢西好不容易追了上來，她很了解曹晶晶對於顧容與來說是多麼好的朋友。
她扶住顧容與顫抖的肩膀，說道：「你在這等我，我去看看。」
顧容與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冰涼涼的，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和乞求。
林夢西深呼吸了一口，慢慢擠進人群，地上的血跡一大片，人群中間救護人員正在忙碌著，領頭的救護人員揮了揮手，曹晶晶便被抬上擔架，人群被打散，林夢西也被迫跟着人群進進退退，慌亂中她只看見人縫中曹晶晶滿是血跡的臉上戴着個氧氣罩。
林夢西回過頭去找顧容與，剛剛他站過的地方，現在空無一人，她着急地擠出了人群。四處張望，卻不見人影。
顧容與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