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醉月樓
帝都的夜色閃爍著微明的彩光,映照在角樓飛檐中,夜色的黑依然不能遮蓋水榭樓台線條的美,只是黑色中那些建築物散發著清冷的光,帝都的百姓絲毫不受戰亂的侵擾,依然是行歡作樂,依稀間,若有若無的歌吹之音穿街折巷飄到了藍煙耳中,藍煙躺在床上一個翻身「姐姐,你睡著了嗎,我似乎聽到了一首好聽的曲子,只是斷斷續續沒有聽清。」
水月感受到了夜的涼意,把被子往胸前攏了攏開口道「這斷斷續續的曲子應該是醉月樓新制的樂曲」
「姐姐可還醒著?」安靜的夜色里聽的藍煙小聲的問。
「睡不著」水月道
藍煙翻身轉向水月「姐姐可是有心事,不妨可說給藍煙聽,這樣心裡也會舒坦很多」
」倒是沒有心事,只是與承影一別心中有幾分惆悵」水月情緒低落。
藍煙也不知作何安慰,兩人便都沉默不語,只是各想各自心事。
過了許久水月打破了黑夜的寂靜開口道「既然我兩都毫無睡意,不如我兩出去逛逛如何?」
「啊,這大半夜的,我們可以去哪裡呀?」雖看不見藍煙的表情但是能聽出她對這個提議的驚訝。
「你不是說這曲子好聽嘛,那我兩就光明正大的去醉月樓聽,如何?」水月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是滿意。
「可是..我們是女兒身.」藍煙有些抗拒,自己雖很小時父親不再,可是兄長如父,她的教養也是不允許她去的,可是又不好掃了水月興趣,用了一個自己以為有足夠說服力的理由。
「你忘了我可是有幻靈術的?把我們幻化成男兒身,任他們怎樣都認不出來」黑暗中看不出水月得意奸狡的笑。
「...」藍煙似乎沒有更強有力的理由,只得和水月幻化成男兒身去醉月樓和花酒聽小曲。
兩人化成翩翩少年郎站在醉月樓前,水月看著這個眼前牌匾嘴角扯出一個弧度滿臉的玩意,藍煙感覺渾身發癢一樣,怯怯跟在水月身後。
「來嘛,各位爺,哦呵呵,爺」醉月樓的姑娘們穿著袒胸露乳的艷麗服飾正在招攬著客人,走在水月藍煙旁邊的一位穿著富貴的男子捏著美人的臉左看右看將一直嬌柔微笑的女子攬在懷中談笑風聲走了進去。
藍煙扯了扯水月的袖口表示不要進去了,水月拿著玉骨有一下沒一下敲打手心,給藍煙遞了一個眼神,告訴她不要怕。
老鴇見門前兩個富貴公子打扮一般的翩翩公子遲遲沒有進去,便迎了過來,尖聲尖氣的喊到「二位爺,外面多冷啊,裡面那麼多漂亮姑娘,抱著她們溫香軟玉的多好,何苦吹著累冷風呢」老鴇走近打量兩位穿著打扮非一般富家公子,眼角動了動,動起了非血宰他們一頓不可。
「姑娘們,都招呼著這兩位公子哥」老鴇尖聲喚來了一群濃妝艷抹的姑娘。
一群姑娘都堆了上來,左拉右扯的將水月和藍煙迎客進去,水月和藍煙被硬生生拉扯了進去,藍煙閃躲著那些姑娘,水月把藍煙護在身後。
水月故作一副男人模樣,輕挑的挑起身邊女子的臉來「美人兒,你真美!」被挑逗的姑娘只是一扭頭,故作嬌羞狀「討厭」,水月緊接著又摸了一把另外一女子的屁股。
水月只顧著自己玩的開心,卻忘了藍煙可是堂堂一國公主,肯定不會和水月一樣和她們廝混,藍煙又用手尖扯了扯水月腰間衣衫,雖然弧度不大,但是水月還是能感覺到。
「這位爺,別害羞嘛,來我們一起玩兒嘛」幾個女子拉著藍煙摟在她們的懷中,藍
煙的臉貼在她們的胸上,藍煙又是一陣臉紅,急忙從她們身上掙脫。
「哈哈哈,你看這位爺還害羞,臉都紅了」姑娘們一個勁的調戲這藍煙,水月看出藍煙窘迫,便開口道「好了,好了,美人兒們,把你們醉月樓的新制樂曲給爺來一個,誰唱的好,爺就把這個賞給誰」水月從腰間拿出一袋子的金銖丟在包間的檀木雕花桌上,水月藍煙圍桌而坐,身旁的姑娘們見到這一大袋的金銖各各目光如炬,一個個更加殷勤賣力。
包間中這甜美糜爛的氣息讓藍煙有些受不了,藍煙只想早早離開才好,水月新鮮勁頭一過也覺甚是無趣,兩人也覺有些睏倦便想著離去了。
兩人起身正欲離去聽得外面吵吵鬧鬧,嘈雜聲一片,水月和藍煙面面相覷,兩人打開房門跑出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房中的姑娘們也是一愣一愣的隨著跑了出來,醉月樓的門前被圍的水泄不通,各色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的在一旁議論紛紛,有些人說著說著就笑了,笑的如夏花燦爛,有些人在一旁嘆息。
「陸子藝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一聲悲慟的嚎哮把各種細小的議論聲轟炸的沒人再出聲,大家都耐心等著這個悲慟嚎哮的女人接下來還會做什麼。
水月和藍煙拾階而下擠進人群中,看見一個服飾粗簡的女子整被兩名男子架著,女子本來清秀絕艷的右臉上有一塊長長燙傷的疤痕,看起來有些驚悚可怕,衣衫上殘留著血痕,看來遭到了一頓毒打,老鴇收斂了滿臉堆笑的殷勤,此刻鬆弛的臉上有一絲兇狠之色,目光惡狠的看著被毒打的奄奄一息的女子語氣冰冷道「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娘的名號,敢在老娘的醉月樓撒野,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活著不好嗎?」
「陸子藝...」水月嘴裡念叨
老鴇拎著奄奄一息女子的胳膊警告道「不管你找誰,那是你的事,進了我醉月樓就是老娘我的客人,若是敢在亂闖我醉月樓,那可就不是挨打這麼簡單了」
聽見有人小聲議論「你們還不知道吧,聽說這女子以前是閬風郡的頭牌花魁,與一個書生相戀,由於書生窮沒錢為她贖身,自己有些積蓄打算為自己贖身,可那閬風郡的老鴇怎麼會願意,她可是搖錢樹。自從和那書生相戀后便不願意接待其它客人,一天晚上老鴇逼著她去接別的客人,這女子性子倔的很,照直用燈油滴在臉上造成如今這個模樣,後來那個書生不知什麼原因發達了,見她這副模樣便背棄了娶她的諾言,只是給了她一筆錢,自己跑來了帝都升官發財來了」
聽見這些討論,水月在心裡肯定了那晚醉月樓前醉酒的男子定是之前那個閬風郡
的書生,只是上次已經親手將他送去了官府,這個女人為何來此地咒罵他,,水月心裡疑惑。
「真是令人唏噓」另外一個人感嘆道
「提她幹嘛?晦氣,看見他都覺得晦氣」其中一個人朝著那個女子吐了口唾沫轉身走了,水月見此用幻力對他吐吐沫的人一指,隨即便摔倒在地,一邊痛呼一邊罵罵咧咧「真他他倒霉」
被打的女子嘴裡還是小聲的念道「陸子藝...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水月看見人群中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那正是滿臉橫肉穿著富貴的陸子藝,陸子藝正準備用那不靈活的身子逃走,水月用幻力定住了他。
藍煙見那個女人可憐便拉住水月能夠幫助她,水月輕輕拍了拍藍煙的肩膀,然後將定住的陸子藝拎到了冷淡那個女人面前,大夥人面面相覷都搞不清目前是什麼狀況了,老鴇也是陪笑看著水月,水月對老鴇道「放了那個女子,若是她今晚給你們造成了什麼損失,我來賠償就是」
老鴇眼角動了動,眼珠子比平日里睜大了好幾倍笑著說「當然,當然,聽這位爺的放了她」然後轉過臉去橫了幾眼兩個架著那女子的打手。
兩位打手鬆開了架著的女子站在一旁等候命令,老鴇對他兩罵道「你們兩個狗東西真是沒有眼力勁」橫一眼后又轉過頭對著水月笑的花枝亂顫的。
「行了行了,你讓這些不相干的人都散了去吧」水月雙手環抱著,有一搭沒一搭的用玉骨拍著手臂。
「散了散了啊,熱鬧也看夠了,姑娘們好好招待客人」老鴇發揮著她所能發揮的威嚴。
「公子,別看了嘛,走,進屋看我去嘛」嬌柔的姑娘們把客人都拉了進去。
此刻醉月樓前就剩下水月、藍煙、陸子藝、被毒打女子和老鴇等人了,老鴇看了看水月眼色,探了探口氣問道「姑娘,你看這損失的錢該...」
「少不了你的,你也進去吧,等處理完這裡,便來把你的損失費給結了」水月清冷的語氣說道。
「好嘞,那就等公子慢慢處理」
「你們兩個還不快走」老鴇對身側的兩個打手罵道,然後樂呵呵扭著屁股進去了,醉月樓又恢復的熱鬧打情罵俏聲。
水月指了指眼前的陸子藝對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說道「你要找的這個人我把他交給你,任你處置他」
陸子藝不能動彈但是嚇得一身的汗水,長滿橫肉的臉上也是嚇到扭曲變形。
也許出於全身無力地上的女子沒有對陸子藝進行任何打罵,只是臉上的淚水橫流痛不欲生,陸子藝沒有絲毫懺悔的表情,只是擔心自己會不會死在這裡。
女子舉起手中匕首揚在上空,突然一個黑衣人閃了出來,搶過女子手中的匕首向女子刺去,藍煙眼疾手快推開了女子,自己手腕挨了一道,水月接過倒過來的藍煙,查看她的傷勢,黑影手中拿著出鞘的劍平平展開,劍氣向她們三人襲來,水月口念咒語幻靈生成,忽然間空氣中飛絮飄動幻化成無形保護罩劍氣回彈,幾點冷冽寒光直接穿破過陸子藝和黑衣人身體,血液四濺,陸子藝圓睜雙目,倒在了地上,黑衣人掉落在地。
地上的女子看著陸子藝死在自己眼前,先是傷心的哭又接著是解除心頭大恨的笑。
景雲趕到水月和藍煙身邊焦急的問「你們兩沒事吧?」
「沒事,只是藍煙受了點皮肉傷」水月心疼地看著藍煙。
藍煙忍痛搖頭,景雲看向水月正在為藍煙包紮的傷口,看著藍煙手腕上帶的鐲子瞳孔不由得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