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抽絲剝繭
「王爺，今日之事您怎麼看？」李天抱着劍跟在付清潯後面，太子即將被廢，王爺似乎也沒有很開心。
「你不覺得奇怪嗎，太子出事，鎮國公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回來聽說魏遠凝被罰了，也沒有多嘴一句。還有太子派刺客這件事情，明顯錯漏百出，這樣匆忙的定罪，你覺得像父皇一貫的作風嗎？」付清潯眉頭緊皺，似乎是想理清其中的思緒。
「確實有些怪，皇上明知道太子安排了刺客卻也不阻止，三王爺還提前與皇上交談過，怎麼看，今日這事都像是有意為之。可是沒有道理啊，哪有父親不希望兒子好的，這太子可是皇上親立的。」李天撓了撓腦袋。
「除非——」付清潯扭過頭看着李天，怎麼可能呢。
「除非？」李天奇怪的看着付清潯，不知道王爺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付清潯閉目冥想了一會，除非父皇早就想廢太子了。
鎮國公不講話，不是因為他膽怯。
假設想法再大膽一點，有些事情就變得理所當然了。這鎮國侯府若是一直都是假裝支持東宮，如果他鎮國公真正支持的人不是太子，而是——付清雲的話！
那似乎所有事情都開始變得通暢了。
從魏遠屏嫁入東宮，到恆遠和付清雲落水，能嫁禍給太子的還能有誰，只有他親自嫁過去的女兒魏遠屏才能近身做到這些陷害。
又或者連他的女兒都是一枚棋子，因為她已經懷有了太子的骨肉，這個時候背叛太子，無異於是傷害孩子的父親。
只是還有一點，父皇，他難道什麼都沒有察覺嗎？
不——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太子性格囂張跋扈，什麼都寫在臉上。
他若是說沒有動手，便是沒有動手，知子莫若父也，父皇不會不信這一點。
從大局上看，今日父皇就是有意為之！
他一直都在忌憚太子背後的鎮國侯府，鎮國侯手握兵權，太子又對他這個舅舅言聽計從，如果日後太子登基，這無異於是將大尋國交給到了鎮國候手中。
藉此機會廢掉太子，讓鎮國侯府和皇后的希望落空，然後讓便於控制的人繼承這東宮之位，才是他鞏固帝權的最好辦法。
他現在急着扶持裴國公，又暗示裴國公將女兒嫁給自己，這是在跟天下人示意，他心中已經有中意的人了，這個人就是自己。
在外人看來，不出意外，太子之位就是自己的了。
可是這只是他想表現給外人看到的，他真正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
他今日又是喊自己的小名，又是連刺客都不着急審理，直接問自己想要什麼賞賜。
他是在試探，試探自己有沒有爭奪儲位之心，他在這個時候把自己放在風口浪尖上，恐怕並不是什麼好事。他到底想把帝位交託給誰?實在是難以猜透。
自己今天表態，想娶的不過是一個尚書府家的二小姐，沒有任何背景靠山，他也許會鬆一口氣。
若是今天說想娶大小姐或者裴盈萱，他可能會疑心自己想要奪得文家兵權的控制權，或者對帝位其實是覬覦希望的。
他要扶持一個人，或者毀滅一個人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就如今日拿裴國公的命來和一個奴隸的命來打賭，在他心目中，這些沒有實權的人，都是無足輕重的。
他真正忌憚的不是這些文官，而是這些手握兵權的大臣們。
今日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若是真的順着他的意思娶了裴盈萱，再傻傻的等著繼承太子之位，恐怕迎來的不過是和太子一樣的結局，甚至比太子更慘。當兩邊不再需要平衡的時候，誰又會允許一邊獨大呢。
皇上最中意的人，恐怕是最遠離爭奪東宮之位的人，可是誰又真的是他心目中遠離這暴風般中心的人呢？
文家軍和鎮國侯府的軍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可惜其真正的控制權都不在皇上手中，他們是多年在戰場上被養出來的軍隊，大多隻聽主帥的命令。皇上的憂心，恐怕不無道理。
只是父皇死都不會想到，太子不過是鎮國侯府的障眼法，他想扶持的人根本就不是太子。
李天看到王爺從回來到現在，連飯都沒有吃一口，一直在那裏想事情，不禁搖了搖頭，再怎麼也不能把自己的身邊給餓垮了。
他剛想走到付清潯身邊，就聽到他冷冷吩咐道：「出去，全部人都離開！」
「是，王爺。」李天單膝跪在地上，很少看到王爺這個樣子了。
今日看來，明明是王爺佔了上風，太子即將被廢，王爺被皇上特意點名恩賜，裴國公又特別想將女兒嫁進端王府。
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皇上是親睞自家王爺的，甚至是想將太子之位賜給他的。
可是王爺還是如此的不開心。
想起王爺在下唐的時候，一開始的時候，他每日都在牆上雕刻「正」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李天就覺得心疼。
這麼小就被送到了異國他鄉，母親早亡，父親又根本不在意他。
王爺的心理得承受多少東西。
後來王爺說話越來越少，性格越來越冷。
他看向事物的眼神變得非常冷漠，他的所思所想再也不像以前一樣會告訴自己了。
直到他遇到了世子殿下，他似乎有了一絲人情味，事事都為世子考慮，後來李天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能夠回到大尋。
蘇念兒同樣覺得煩惱，她閉上眼睛，躺在了尚書府院子裏面的搖椅上。
前世，太子被廢。
不久以後，付清雲就被立為了太子。
後來皇上病逝，皇后被毒死，裴國公被問罪致死，裴盈萱遠赴涼州，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切都跟付清雲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如今師傅被擄走，明顯有人不希望皇上身邊有這樣的名醫，也不希望皇上的龍體康健。師傅此次，恐怕凶多吉少。
自己實在是太欠缺考慮，為了不讓付清雲得到第一，竟然想到讓師傅去冒險，太不孝了！
想到這裏，蘇念兒喝了一杯酒。為什麼重來一世，還是鬥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