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個老師不行
杜子陵又問：「你明天是不是考期中數學？」
女生微微點頭。
「我把月底考試的錯題給你講一遍，好不好？」
女生再次點頭。
杜子陵拖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指著第一道錯題，開始講解起來。
女生的態度很配合，但是杜子陵講完之後，問她應該怎麼解，卻是一問三不知。杜子陵又問：「我剛才都講了些什麼？」
女生一臉茫然。
林天舒終於明白了。
怪不得唐華會抓狂，因為無論你講了多少，她一點也聽不進去，或者從這隻耳朵進去，馬上又從另一隻耳朵出去，一點都沒有被吸收。
這樣的學生，就是把全國特級教師找來，也同樣無濟於事。
如果換在以前，他早就投降放棄了，但是有了金手指之後，專治這樣的疑難雜症。
「我預言，接下來我所講解的內容，她能聽懂90%。」
「主人，預言發布成功。」
奇迹出現了。
他再次講給女生聽，剛才還像天書一樣深晦的數學習題，突然變得十分簡單。他只要講上一遍，女生就能完整複述下來，而且其中的意思也基本能夠理解。
杜子陵只講思路，不說答案，讓她自己去解題。她每算出一個結果，心裡都很忐忑，認為一定是錯的，但是一對照答案，竟然一模一樣。
她自己都感到十分震驚和激動。
連續做對了好幾道題，她的積極性也上來了，不僅聽得更加認真，而且還時不時提出一些疑問。
當杜子陵把第二張卷子的最後一道錯題講完，兩個小時正好過去。
他正準備起身，女生央求說：「老師，那些對的題我也是蒙的，前天還有一張卷子，我沒敢給家長看，你也給我講講吧。」
孺子可教！這個態度非常好。
杜子陵欣慰地點了點頭，再次坐下，又給她講了起來。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房門被推開了，中年美婦走進來說：「小敏，已經九點多了，該洗漱睡覺了，明天還要考試呢。」
女生不耐煩地說：「老師正給我講題呢，你別打擾，快出去。」
中年美婦一臉的驚愕。
女兒沖自己發火，她早就習慣了。因為學習的事情，母女倆早就不知道吵了多少回，每次一提起考試、成績、學習之類的話題，總是鬧得很不開心。
但是女兒這次對自己發火，不是因為自己逼她學習，而是因為自己打擾了她學習，這在記憶中似乎還是破天荒第一次。
她把目光投向書桌，女兒正在草稿紙上快速驗算著，一邊算，還一邊問：「老師，是不是這樣？」
杜子陵點頭說：「沒錯，你很聰明，我一講你就會了。」
「老師，我算出來是58，怎麼感覺不太對啊？」
「數學講的是邏輯，不是感覺，算出來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能用感覺去判斷。你看，答案就是58。」
「我算對了耶！」
女生興奮地叫了出來，臉上煥發出異樣的神采。
中年美婦的眼睛突然濕潤了，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在女兒臉上看到如此開心的笑容。
女生瞥了一眼門口，不悅道：「媽，你怎麼還不出去？」
中年美婦醒悟過來，忙說：「我馬上就出去，你們繼續。」她輕輕走出房間，把門帶上。
全部講完后，已經是十點半。
杜子陵從椅子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女生說：「不早了，你快點休息吧，祝你明天考個好分數。」
女生戀戀不捨。「老師，你下次還來嗎？」
杜子陵笑道：「我是替唐老師的。」
女生嘟著嘴抱怨道：「唐老師講的我根本聽不懂。」
不是唐華講的你聽不懂，而是所有人講的你都聽不懂，如果我不是開了金手指，你會覺得我講的比唐華更差。在我們系，唐華是領獎學金的學霸，我是倒數的學渣。
杜子陵暗道。
他走出書房，順著樓梯來到客廳，發現中年男子和中年美婦都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
「你們講完了？」中年美婦的態度比剛才緩和了不少。
「講完了。」
中年美婦又問：「你對小敏的是什麼印象？」
「她很聰明，理解能力很強，我還沒講完她就明白了，而且也很刻苦，學習主動性很強。」杜子陵說。
中年男子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按說人家誇他的女兒，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感到無比的厭惡。女兒什麼情況，他這個做父親的最清楚不過。
在平常的工作中，他已經聽到了太多的奉承話語，他不想在家裡，在涉及女兒學習這樣的終身大事上，花錢請來的家教老師也用假話敷衍他。
中年美婦對於這個評語同樣十分吃驚，又問：「小敏明天考試，你覺得能考多少分？」
杜子陵想了想說：「如果正常發揮的話，85分到90分吧。」
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了，冷冷說：「老師，今晚辛苦你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
杜子陵知道中年男子心裡是怎麼想的。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要讓對方對他極度失望，然後等考試成績一出來，才會造成巨大的心理反差，獲得更高的評分。
他故意又問：「剛才小敏問我下次還來不來？」
中年男子心中更加厭惡，冷漠地說：「我們考慮一下。」
杜子陵肚子里笑道：「你們考慮吧，等成績一出來，你們就是讓我來，我也得考慮一下。」
他出了小區，騎著自行車往學校而去。
中年男子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抽著悶煙，客廳里瀰漫著嗆鼻的煙味。
中年美婦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問：「你說話呀，到底是什麼態度。」
「這個老師不行！」中年男子把煙頭狠狠摁在煙灰缸里，「說話太浮誇，根本靠不住。」
「可是我剛才進去的時候，小敏確實在認真地學習。」中年美婦說。
「這隻能說明他很會哄小女孩，能讓小敏聽話，但小敏是什麼情況，你我最清楚，她不是不學，而是學不進去，久而久之，產生了厭學情緒，學也不想學了。這個老師是怎麼說的，聰明，理解能力強，還沒講完就明白了，放屁，我倒真希望我女兒是這個樣子。」
身居高位，涵養極好的他，嘴裡罕見地吐出了髒字，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