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畫活人妝

幾人到了河邊，談歆下河捉魚。

談歡站在岸上，看上一條條魚被談歆仍上岸，高興地拍著小手。

祁恆見狀，也挽起褲腿，下河捉魚。上回他捉了一次魚，這次再捉就快了許多。

不多時，岸上已躺著數十條活蹦亂跳的魚。

見之，談歆無奈嘆氣，這太子爺真是什麼地方都要顯露一手。

上了岸，談歆將活魚拴好，與祁恆合力提魚回去。

路上，談歡一蹦一跳走在前面，兩人慢慢走在後面。

「想去看我們畫妝么？」談歆突然道。

祁恆笑道：「難得談先生邀約，我當然去。」

於是，兩人將魚放回了客棧，簡單收拾一番后，幾人乘坐馬車去往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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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門口，談歆才下了馬車，守衛就往裡面跑的飛快。

談歆有些不解，不知這守衛這麼做是為哪般。才將歡歡扶下馬車，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內傳了過來。談歆回頭，只見薛清風風火火正往她們這邊趕來。

原來，守衛去是告訴薛清她們來了。

薛清大步走到他們身邊，低頭看了眼站在談歆身邊的談歡，上前就將談歡抱了起來：「你就是歡歡吧？」

「爹……」談歡睜著大眼睛，眼神里是局促不安：「我要爹。」

薛清捏了一把她的臉：「要什麼爹啊，我陪你玩不好么？你喜歡什麼，糕點？還是漂亮的珠子？」

談歡緊張地看著談歆：「爹……」

「沒有關係，她是好人。」談歆言簡意賅：「再說，你還要給她畫妝。」

「畫妝？」薛靜一臉不解：「我為什麼要畫妝？」

「關於這點，我們進去之後再說。」談歆率先走了進去。

祁恆緊跟其後。

薛靜抱著懷裡的小人兒，一會兒捏捏她的臉，一會兒揉揉她的頭：「年紀這麼小，就長得這麼好，長大了肯定傾國傾城。」

談歡不喜歡被生人碰觸，但是這個人等下要畫妝，若是她不給碰，讓她生氣了可不好。談歡在她懷裡也不吭聲，彆扭的東張西望著，任由她揉捏著臉。

好不容易到了薛靜住的屋子，談歡以為能下來了。誰知薛靜抱著她坐了下來，談歡愁眉苦臉看向談歆。談歆卻好似根本沒有看見，只坐在薛靜對面，打開紅木箱。

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映入薛靜眼底，她驚嘆道：「竟然這麼多！」

「這才不多。」談歡驕傲道：「最多的時候，我們提了兩個木箱！」

「做什麼，要用這麼多東西啊？」薛靜好奇而問。

談到正事，談歡腰板停的好直，抑揚頓挫道：「給死人畫妝。」

薛靜僵在原地，她們是給死人畫妝的，為什麼忽然又要給她畫妝。莫非是她離死期不遠了？

想到此，薛靜戰戰兢兢看向談歆：「談先生，我可是患了不治之症？」

談歆抬眸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煞白，很快明白她所為何故。她解釋道：「薛靜姑娘不必緊張，你身子身子硬朗，並無任何病症。下為死人畫妝，然而給活人畫妝卻更容易幾分。在下手藝一流，定能讓你驚嘆。」

聽談這般講，薛靜還是有些緊張：「談先生是人為我容貌醜陋，所以才為我畫妝么？」

談歆道：「姑娘眉清目秀，萬不可多想。在下只是想提前籌備一些事。」

「哦。」本是大咧的薛靜，此時變拘謹不少。

這時，談歡輕輕戳了戳薛靜的胳膊，嬌聲道：「姐姐，我爹從不作沒有把握的事，你放心吧。」

「可是……」薛靜支支吾吾：「想到你們給死人畫妝，我就……我就……」

「薛靜姑娘，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談先生這麼做，必是事出有因。」祁恆擲地有聲道：「她沒有多餘時間在閑事上浪費，還希望你能夠配合。」

談歆為陳嬌案忙前忙后，這點薛靜自然明白。祁恆一番話，讓薛靜愧疚地低下頭：「好。」

沒想到祁恆會出言幫她，談歆對祁恆微微點頭，以示謝意。而後從紅木箱中，拿出一張皮，走到薛靜跟前。

「這是什麼？」薛靜從未見過，畫妝還要拿著一張皮。

談歆解釋道：「從流浪死者身上割下的皮膚。」

薛靜心中驚濤駭浪，吞了吞口水，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看了眼正悠閑喝茶的祁恆，想要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談歆見她欲言又止，以為她有潔癖，就道：「這張人皮，我用了極其複雜的方式做了處理，不會有任何不潔，這點你可以放心。」

薛靜很想說，她根本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她想的是：為什麼看起來端莊穩重的談先生，竟然會輕描淡寫的說著在她看來是驚濤駭浪的事情……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可這些想法，薛靜卻不知要如何提起，萬語千言，她終究只是嘆了一口氣：「你……繼續罷。」

「好。」談歆將人皮小心覆在薛靜臉上，將多餘地方進行裁翦。

人皮緊緊覆在薛靜臉上，宛若渾然天成。然而只要走進細看，就會發現那張臉並無血色，毫無生機。

談歡從紅木箱中取了一個白色小瓶，遞給薛靜懷中的談歡：「接下來，你來？」

「爹，我沒有給活人畫過妝。」談歡看著小瓶，有些期待，也有些擔心。

談歆道：「不要緊，有我在。」

談歡抱了抱身子僵硬的薛靜，像個大人一樣安慰道：「姐姐，不要怕哦，我會給你畫的漂漂亮亮的。」

臉上有另外一張皮，薛靜根本不敢說話，只輕輕嗯了一聲。

談歡從薛靜身上爬下來，接過談歆手中的小瓶，有些茫然道：「爹，我要怎麼做？」

「如往常一樣去畫。」談歆道。

沒有給活人畫過，但是她給死人畫過好幾次了呀，談歡立刻變得自信滿滿，從小瓶里取了些粉，往人皮上去塗。

塗了一半，談歡就發現了不對勁，她指著人皮道：「爹，這裡塗不上粉。」

談歆問：「為什麼塗不上？」

談歆仔細想了想，之前談談歆跟她說過，如果上不了妝應該怎樣做，當時她牢牢記在心中，只是從來沒有碰到這樣的狀況，她一時想不起來了。談歆第一次讓她畫活人，她不想讓談歆失望，於是很努力的去回憶，然而越是想要記起來，卻偏偏什麼都想不起。急的她額上細汗冒出。忽然，談歆給她遞了一個紫色的小瓶。

「用這個。」談歆在旁教導。

談歡打開紫瓶，放在鼻尖嗅了嗅，有淡淡的桂花香。她一下想起來了，如果無法將粉塗開，就要用特製的化粉水。她興奮道：「爹，後面我知道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