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那我就幫你們好了
談歡趴在他的肩頭，很快那裡就被淚水染濕了。
祁恆抱著她上了樓，進了門，她依舊在他懷裡不肯下來。祁恆拿她沒有辦法，只好繼續抱著她低聲哄著：「只要你不哭，肯乖乖吃飯，我保證吃過飯就帶你去找你爹。」
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著轉，談歡趕緊用手一把抹掉了，她對著祁恆伸出小拇指：「拉鉤。」
低頭看著懷裡的小人兒，祁恆有瞬間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的時光。那時候她只要哭起來，誰都哄不好，哭著鬧著要他抱。他不管多忙，只要聽到她哭了，總會放下手邊事情去抱她。要是輕聲哄著不管用，他就會許諾她最想做的事，然後跟她拉鉤，說拉過勾就之後就不會反悔了……
自從她無端從宮中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與他做這個稚嫩的遊戲。也不會有人在爬到他身上哭哭啼啼，他的生活徹底安靜下來，卻也寂寞起來。輾轉已是一年，當他再次勾起小拇指時，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他勾住她的小手，輕聲道：「這下你可放心了？」
談歡點了點頭，從祁恆懷裡爬了下來，老老實實坐在祁恆的面前。
祁恆又道：「我現在去跟李掌柜問些事，很快就會回來，你要害怕我會走，就出來往樓下看一看，好么？」
談歡是喜歡親近他，也知道他待她也算不錯，可當著他的面她是不敢說出怕他走的話，這樣會顯得她太多疑，談歆說過，多疑容易讓人產生疏遠，她不想讓祁恆疏遠她，故而對著他笑了一笑：「哥哥，你去吧，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
「好。」祁恆揉了揉她的頭，裝作沒有看到糾結的模樣，隨之笑著出了門去。
到了一樓，祁恆問了談歆入住之後發生的事，李掌柜將事發當天的情況盡數說給祁恆聽。就連趙縣尉語氣不好這種小事也抖落出來，祁恆大多數都在傾聽，就算偶有回應也只是盤問初檢細節。
與李掌柜談話期間，他數次感到身後有道目光再注視著他。與李掌柜談完之後，他才抬起頭往二樓看去，果然看見談歡正看著他。到底還是怕他會走么？
祁恆唇角微微一勾，朝二樓走去。
被抓了現行，談歡急忙朝屋子裡跑，跳上床躲在了被子里。
進了屋子，祁恆一眼就看見窩在床上的一團。伸手將她從被子里提了出來，好笑不已道：「躲什麼？」
談歡乾笑了兩聲，覺得剛才自己做的太不對了，祁恆對她這麼好，她還不相信他，背著他偷偷監督他。可是談歆說過，知錯就改是好孩子，天底下沒有人不喜歡好孩子，這麼一想，談歡也不再難為情了，跟祁恆道：「哥哥，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的。」
祁恆正想說話，卻聽門外有人道：「祁先生，飯菜做好了。」
「送進來。」祁恆回道。
很快菜就被小二擺上了桌，菜香味撲鼻四溢，談歡的肚子很是時候的叫了起來。
祁恆笑道：「快吃吧，吃完我們就去找你爹。」
想到只要吃完飯就能去找談歆，談歡趕緊下了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祁恆知她見人心切，吃過飯也不耽擱，火速趕往府衙。
在路上，祁恆為了不讓談歡擔憂，盡量將談歆的事說的很簡單。而談歡卻從中聽出了異樣，她忽然嚴肅道：「如果找不到殺人兇手，爹就會成為替罪羔羊，明德律法明文規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爹的處境很危險。」
祁恆沒想到談歡從隻言片語中就推敲出結果，眼底驚訝之餘更是喜悅。他很想知道談歡接下來想要怎麼辦，他道：「歡歡，我也知道你爹是被人暗算了，那依你之見，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將你爹救出來？」
以往談歆在身邊時，談歡總是不由自主就想依賴與人，現在知道談歆正在牢里，談歡知道現在能指望的只有自己了，她很認真的想了一番，而後道：「爹雖有斷案經驗，卻因為涉嫌殺人而無法參與此次破案。而爹在牢里已有三日，府衙卻仍舊未能找出任何線索。這說明官差辦事不利。我爹說過，懸而未決的案子拖的時日越久，增加的難度就會越大，兇手就越容易逍遙法外。現在已經過去三天了，指望府衙能為爹洗清罪名，我覺得是難於登天了。」
談歡所言再一次讓祁恆欣賞不已，她年紀輕輕就已能考慮如此周全，讓祁恆不得不刮目相看，他道：「所以？」
「所以我們必須要幫爹！」談歡緊緊握住祁恆的雙手，兩眼閃著堅定的光：「我是爹的女兒，府衙為了避嫌肯定不會讓我去驗屍的，但是你不一樣。你與爹萍水相逢，若是能爭到複檢的機會，一定能發現蛛絲馬跡的。」
祁恆輕聲道：「你先不要著急，我們先聽聽你爹怎麼說，說不定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談歡問：「你會幫我們的，對不對？」
祁恆不答反問：「歡歡，你想讓我們幫忙么？」
談歡肯定道：「當然想！」
祁恆道：「那我就幫你們好了。「
談歡高興道：「哥哥，你真好。」
其實他還可以更好，不過太過明顯的好則會讓談歡容易起了疑心，這孩子雖然有時候看上去很傻，可有時候又出人意料的聰明，經過方才談歡仔細推斷之事後，祁恆發覺想要取得她的親近，光是對她好還不夠，還需見機行事為她做些舉手之勞之事。
兩人進了府衙，祁恆並未表明身份，而是找到了趙縣尉，以談歆的朋友相稱，想要見一見獄中的談歆。趙縣尉以談歆涉嫌殺人為由，理所當然拒絕了祁恆。
談歡滿臉喪氣，坐在府衙門口耷拉著頭，兩人才進了府衙不到半個時辰，就被人從裡面請了出來，還談什麼去見談歆呀。談歡歪著頭看著一臉笑意的祁恆，很是不解的問道：「哥哥，我都快急死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急。」
此時天氣炎熱，日頭又大，談歡曬的滿臉通紅，汗水順著額頭往下落，祁恆蹲了下來，以衣袖擦去她臉上的淚，跟談歡低聲道：「從李掌柜的話中我隱約猜到趙縣尉與你爹不對付，此時稍加試探果不其然。」
談歡一下子站了起來：「趙縣尉是負責驗屍的，按照我爹的行事手段，初檢必然是他先做了，複檢若是趙縣尉來，我爹怕是要吃大虧。」
祁恆氣定神閑道：「他就算再不喜歡你爹，卻也不敢違背明德律法，若是複檢查出名堂，你爹早就問罪了。」
談歡問：「你怎知他不敢違背律法？」
祁恆耐心的跟她解釋道：「方才他與我說話，口口聲聲都是依法辦案，言談舉止都無可挑剔，可見他平日是個十分謹慎的人。」
談歡的臉都快皺成了一團：「那我爹就出不來了么？」
「小傻子！」祁恆笑著將她抱在了懷裡，趙縣尉將我們請了出來，可還有知府唐鴻呢。」
談歡咬了咬唇：「都被請出來了，還怎麼進去啊。「
祁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的眼睛瞬間亮了亮。而後又問：「可以么？爹說過你是微服出門，不能暴露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