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罰酒一杯

秦梁先看了一眼祁恆：「談先生今日見皇後娘娘了？」

祁恆頷首：「是。」

秦梁道：「為什麼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祁恆看向談歆的目光里更顯溫柔：「因為她有談歡。」

這個理由非常好，秦梁只能認了，他很快便道：「莫非皇後娘娘的病症有蹊蹺之處？」

談歆道：「娘娘只是氣虛體弱，而葯湯卻加有蒙汗藥，娘娘久卧不起正是因此而起。」

秦梁撐腮凝思，看著祁恆道：「把脈開藥方的人是桑騰，每日給娘娘拿的是二殿下，想借皇后病症讓太子分心的人究竟是誰？」

祁恆臉色微沉，眼眸低垂。

秦梁又看著陸安：「陸大人，你說說看，會是誰呢？」

陸安撇了頭，並未出言。

秦梁故作苦惱：「總不會是謝震吧？」

越逼近真相，越讓人迷茫。曾經都認為是謝震謀權造反，可撥開層層迷霧，卻發現兇手另有其人，這個人讓祁恆痛心疾首，他緊抿著唇，雙手握緊成全。他的不適被談歆盡收眼底，談歆溫聲道：「是不是謝震，查過就知。」

秦梁直視祁恆：「如果始作俑者是二殿下，你會如何？」

祁恆只說了一個字：「殺。」

秦梁再問：「可下得去手？」

祁恆道：「我別無選擇。」

秦梁欲要再言，談歆忽然站了起來：「不談案子了，在下想要喝酒。」

秦梁嘆道：「談先生，局勢為重，你怎麼這個時候反而拎不清了。」

談歆懶懶趴在桌上，頗有幾分耍賴之姿：「沒有酒喝，休想從在在下口中聽到有關案子的隻言片語。」

眼下日暮將近，也到了用飯時候，只是談歆突然提及喝酒，讓秦梁有些措手不及，他咳了咳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會喝酒。」

「那我不管。」談歆道。

「你……」秦梁一噎：「你這不是耍賴么？」

談歆抬起頭來看著秦梁：「對啊，你才看出來么？」

熟知談歆為人，秦梁知道這頓酒她是非要喝了，只好站起身道：「要喝你們喝，我去找歡歡……」

談歆一把拉住他：「我們一起破案，這酒怎麼能少了你。」

「我……」

「秦大人，談先生說的沒錯，這酒怎麼能少了你。」祁恆忽然出聲道：「我們不醉不歸。」

又要不醉不歸？秦梁呆了：「上一次喝酒，我一杯就倒，這次……」

「陸安，去拿酒。」祁恆打斷了秦梁。

陸安轉身離去，大門打開時寒風吹來，讓在座的人都更加清醒。如今祁煊可疑最大，誰都知道明日一過意味著什麼，在這個時候秦梁終於開竅了，他輕聲道：「抱歉，方才我言辭犀利了些。」

祁恆道：「罰酒一杯，我就原諒你。」

秦梁：「……」

祁恆明明知道他不會喝，一杯下去他還怎麼吃東西。他又看了一眼談歆，希望她能為自己說些好話，哪知談歆頭一歪，笑眯眯道：「祁先生說的對，你該罰酒一杯。」

於是飯菜上了桌，秦梁端起酒杯就要自罰，談歆卻是讓他先吃些飯菜墊墊，以免他明日起來飢腸轆轆，一杯酒下肚後秦梁酒意上頭，指著談歆的臉道：「竟然因為我說重幾句就與太子殿下一起欺負人，真是……白對你好了。」

話音才落，秦梁一頭栽在桌上沉沉睡去。

談歆盯著滿桌酒肉，紅著臉道：「祁先生不要多想，在下只是覺得他話太多，才想把他灌醉，與你沒有關係。」

祁恆看她一眼，沒有說活。

談歆抿了抿唇，端起酒杯小抿一口，濃郁酒香令她心情愉悅，又連喝兩口。見祁恆正襟危坐，她端起他面前酒杯，為他斟了滿杯：「你也喝。」

祁恆一飲而盡，放下酒杯。

「喝這麼快，你能嘗出滋味么？」談歆搖搖頭，又給他倒了一杯：「這一次，你慢點喝。」

祁恆依言照作，慢慢飲下。

談歆問：「好喝么？」

祁恆道：「還不錯。」

「酒能解人萬般愁，好喝你就多喝點。」談歆又為他倒了一杯，見陸安一動不動，也為他倒了一杯，還道：「三人同桌而食，兩人都喝酒，你不喝怎麼行？」

陸安張口欲言，卻聽祁恆道：「難得談先生敬酒，你不要掃興。」

「好。」陸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談歆道：「陸大人好酒量，再喝……」

撲通！

談歆還沒說完，就見陸安栽在桌上。談歆踢了踢他：「陸大人？」

陸安睡的沉沉，沒有任何反應。談歆眨了眨眼，回頭問祁恆：「陸大人不會喝酒？」

祁恆頷首。

談歆又問：「既然知道他不會喝，為什麼你還讓他喝？」

祁恆道：「我喜歡只與你喝。」

知道他為祁煊煩憂，談歆道：「在下陪你喝個痛快。」

「好！」祁恆端起酒壺，仰頭喝盡。

談歆目瞪口呆：「這這……在下可不能這麼喝，很快就會醉。」

祁恆起身為她倒了一杯：「我一壺，你一杯，這樣可好？」

這句話怎麼聽著如此耳熟？談歆眯著眼想了想，算了，她想不起來了，只跟祁恆道：「先吃點飯菜墊墊胃，我們慢慢喝。」

祁恆放下酒壺，低頭吃菜，一言不發。

這還是談歆第一次見他悶悶不樂，有些明白他為何要讓陸安醉倒，可她也不太會安慰人，只拍拍他的肩：「晚上讓歡歡陪你睡？」

祁恆看她一眼，依舊不言，仰頭喝酒。

談歆奪下他手中的酒壺：「沒有你這麼喝的。」

「談先生，我該怎麼做？」他輕聲問：「謝震必死無疑，而二弟又……我往後沒有師父，沒有二弟……」

「可你還有談歡，還有秦梁，還有這天下。」見他失落，她的心也無端跟著失落，就好像負他的那些人也負了她。她微微愣住，他在她心中已經這樣重要了？重要到與他的喜怒哀樂她都感同身受，還未來得及多想，她就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你還有在下，在下會與你並肩同行，一起打這場仗。」

祁恆卻是抽出了手：「談先生，你跟秦梁帶著歡歡離開都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