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又在想嫻妃了?

第194章:又在想嫻妃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祁恆道:「嫻妃命該如此,你不必太傷心。」

桑騰忽然道:「太子殿下,嫻妃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她心地善良,根本沒有仇人,一定是有人見她深受皇上寵愛,才……」

「桑御醫,嫻妃究竟為何而死,我會查個水落石出。」秦梁沉聲道:「但是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胡言亂語,這樣對嫻妃好,也是對你好。」

一席話令桑騰醍醐灌頂,後宮嬪妃眾多,他真是關心則亂,不過隨口一眼,卻能將嫻妃推上眾矢之的,更讓他陷入泥濘深淵。他立刻又跪了下去:「我知錯了。」

祁恆微微搖頭,朝前走去,幾人緊緊跟隨。

這一次,無人再來扶他。他自知有錯,一直長跪不起。

也不知多久過去,知道腳步聲傳來,有人在他身後道:「桑御醫,你怎跪在這兒?」

是二殿下祁煊!

桑騰趕緊站起來道:「想起陳年往事,察覺這些年來所做之事錯不少,故而跪著反省,」

「哦?」祁煊來了興緻:「一人反省多無趣,不如你與我說說,你犯了什麼錯?」

叫他在年紀輕輕的殿下面前反省,不如讓他夜半三更閉門深思,他老臉一紅,低著頭不說話了。

「哈哈!」祁煊忽而大笑。

桑騰這才反應過來,祁煊是在說笑。

他長吁短嘆:「二殿下,你已經不再是當年的小孩子了,怎麼還跟兒時一樣頑劣。」

祁煊學著他的口吻,揚聲道:「桑御醫,你已經是御醫院提舉,怎麼還跟當年一樣膽小?」

他這般模樣,倒是叫桑騰想起了初來宮中的那些年。那時他正好出生,不似祁恆那般身強體壯,一打生下來就體弱多病。病也就罷了,偏又害怕喝葯扎針。在他身子最差的那幾年,叫御醫院的人傷透了神,換著法兒的喂他喝葯,每一回都是大哭大鬧,未過多久,嗓子就徹底哭啞,再說不出話來。皇后心急如焚,愁眉不展。

有一天,桑騰正在整理藥草,忽然被叫去坤何宮,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祁煊。端著湯藥去往坤何宮的路上,他一路走、一路想,宮裡的皇子什麼沒見過,如果喝葯的時候,見到一個稀罕玩意,說不準就不會再哭鬧了。想著想著,恰好經過幾株還來得及除去的蘆葦旁,他摘了幾片蘆葦葉,用葉子做了幾隻小船,放在食盒裡隨葯湯一起送了過去。

果然,祁煊看見小船,立刻命人在銅盆里裝滿了水,他將小船放在水中,看著小船飄飄蕩蕩,喝葯時竟是不再哭了。

從那以後,喂祁煊喝葯,成了桑騰最重要的事。

都說二殿下難以伺候、脾性暴躁,可桑騰卻認為,他不過是個孩子。不管多少年過去,他依舊是那個怕吃藥扎針,喜歡稀罕玩意的孩子……

「桑御醫?」祁煊見他半晌不懂,晃了晃他的肩膀。

「莫晃,莫晃!」一把老骨頭,被這麼晃來晃去,桑騰立刻頭暈眼花,連路都看不清了。

祁煊笑他:「誰叫本殿下在你面前,你還胡思亂想。」

桑騰揉了揉雙眼,緩了緩,待看清腳下的路時,才往殿內走。

祁煊跟在他身後:「若是別人敢這樣做……」

「你立馬叫他人頭落地。」等祁煊說完上一句,桑騰就接了下一句。

祁煊眉梢一揚,愉悅道:「你知道就好。」

兩人進了殿內,祁煊一眼看見擺放整齊的嫻妃病案,想到方才桑騰所做所言,問他:「又在想嫻妃了?」

桑騰沒說話,默默走上前,將厚厚一摞病案搬起來,往裡間走去。

祁煊快走兩步,將他手中病案接過手,看他一眼:「就你這腰,也不怕壞了。」

桑騰眉眼低了幾分,依舊沒說話。

祁煊嘆了一聲,也不再言,只將病案放到箱中放好。

很快,木箱就被裝滿。祁煊正要合上木箱,忽聽桑騰開口道:「秦大人厲害么?」

「秦大人?」祁煊想了想,轉頭看他:「朝中姓秦的大人可不少,你問的是哪一個?」

「去年考中狀元的那個。」桑騰道。

「你說秦梁啊。」祁煊道:「厲害。」

桑騰道:「那就好。」

祁煊問:「好什麼?」

桑騰道:「秦梁要重審嫻妃案。」

祁煊眸子微微一垂,嘲諷地笑:「還以為他跟別人不一樣,原來也想爭功立業。」

想到秦梁今日所言,桑騰連忙道,「不……秦大人跟別人,真的不一樣。」

祁煊問:「你從何看出?」

桑騰回道:「說不上來。」

祁煊笑地眉眼彎彎:「桑御醫,你一定是見他為嫻妃出頭,所以才覺得他高人一籌。放眼望去,朝中想破嫻妃案的人,兩隻手都數不完,他們吶,都一樣。不過是覺得嫻妃案疑雲重重,都想藉此案在朝中站穩腳跟。你不要對秦梁抱有太大期望,後面也就不會失望……」

「秦大人是談先生的老師。」桑騰神色認真:「談先生你聽說過么,就是破了芳菲案那個。」

此言一出,祁煊嘲諷的笑容漸漸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稀奇:「秦梁與談歆年歲相仿,如何能做得了談歆的老師?」

桑騰道:「這我不知,他們來御醫院,只是查看嫻妃病案。」

祁煊又笑了起來:「改日定要見見這個談歆。」

桑騰取了早就配好的藥草,交給祁煊,囑咐道:「把這些藥草熬成兩碗湯,一日三次。」

離的進了,祁煊能聞到那種令他乾嘔的甘苦味,不禁皺了皺眉。

桑騰見之,又轉身拿了些白布,將藥草裹了一層又一層,再交給祁煊。

這一次祁煊的眉頭漸漸舒展,只是面上依舊嫌棄,帶著幾分不甘願。

「既是不喜歡聞這藥草味,何必親自過來取?」桑騰問。

「誰讓你這把年紀了還做什麼提舉,整個御醫院大事小事都要向你報備,你抽不出空來看我。」說道這個,祁煊就的臉色就沉了下去,拍著桌子罵他:「你就是個死心眼!不當提舉,你就只伺候我一個人。當時我好話說盡,讓你不要當,你卻偏不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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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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