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
就料到談歆會這麼說，金謙只是一嘆：「門主也考慮到你帶著孩子生活不易，已是格外開恩，將自己錢財挪用了一些暫借與你，本官也將積蓄帶來了些……無論假幣案你接是不接，我們都不會讓你們父女餓肚子。」
聞言，談歆面色有所鬆動，可還是氣自己被司門擺了一道。只是眼下金謙好話說盡，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案子她若是不接，則顯得太沒有情義。況且金謙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謝震這個人，無論朝中任何人一個人去查，都會掀起不小的風浪。
而作為破了芳菲案的她，恰恰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朝中雖然未見其人，但她的名聲早已在朝中傳了開來。司門如今正是缺人之際，當然對於送上門來的人求之不得。
談歆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怎麼越發覺得，是有人下了一盤棋，就為了引她來都城破案你？談歆想了又想，卻始終找不到一個下棋的人。
會是安先生么？
他從司門這裡拿到更多賞金，知道她不想跟朝廷扯上關係，所以故意給她假幣，以此引她來都城？
可若真是安先生，又哪來天大的膽子，連祁恆也一起算計進去……
那會是祁恆么？
這念頭才起，就立刻被她壓了下去。祁恆行事向來光明磊落，絕不可能背著她做出這等小人行徑。況且祁恆心知肚明，她根本不想帶著談歡到都城，嫻妃案如今在朝中被人屢次提及，談歡被人看的越多，就越危險。
也許……真的是她倒霉。談歆心裡一嘆，再看向金謙時，沉聲道：「在下可以接假幣案，但是在下不會白乾，老規矩，拿錢辦案。」
「談先生要多少？」只要她鬆口，怎樣都好說。金謙不知道談歆剛剛都想了什麼，他也無暇多想，只想儘快讓談歆開始查案。
「白銀一萬兩，不討價還價。」談歆道。
「可以。」金謙一口答應下來。
見眼前的人回答的爽快利索，談歆就知道自己要的少了，於是又不動聲色道：「一隻五彩花鹿，一頭強壯駱駝，一隻開屏孔雀，一隻肥壯大尾羊。」
「好……」金謙幾乎咬著牙道。這哪裡是在提要求，分明是在刁難人。她所提到的那四樣，哪一樣都不好弄到。
談歆又道：「最後，在都城食宿，皆由司門負責。」
「這是理所應該。」金謙回道。
談歆綳著面色，抬腳朝外走去：「歡歡，我們走。」
瓷碗里的蜜餞還有好多，談歡眼巴巴地看著金謙：「爺爺，這個梅子好好吃，我可以把它們都端走么？」
「當然可以。」金謙笑眯眯的捋著花白鬍子：「以後如果你還想吃，就到司門來，爺爺這兒會一直備著梅子。好不好？」
談歆咧嘴一笑，露出白燦燦地牙：「好。」
「歡歡，還不跟上來？」門外談歆高聲道。
「這就來。」談歡大聲回應，又悄悄跟金謙道：「爺爺，你是好人！」
而後她朝門外跑的飛快，到了門外，一抬眼，看見談歆陰沉的面色，一張小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與無。她跟著談歆這麼久以來，還從未見過她這般生氣過，當下也不敢隨意開口，只小心翼翼跟在談歆身邊。
兩人一路無言，回了客棧，談歆不用再忍耐，將司門委派令撕個粉碎。撕完之後談歆仍然覺得不夠解氣，抓起桌上茶壺，狠狠往地上砸去。
瞧著地上被摔成碎片瓷壺，談歡忽而道：「爹，咱們不要錢了，大不了咱們淪落街頭，再重新過以前的日子就是了。」
談歆側目看了她一眼：「你看我可像知難而退的人？」
談歡搖頭：「不像，但是我不想看見你不開心。」
談歆輕聲一嘆：「讓我不開心的不是案子。」
談歡道：「是司門不好，他們就是看著咱們急著要錢，才會趁機提出假幣案。」
這時候談歆重重一嘆：「平生我最討厭被人利用，可現在又不得不被利用。」
談歡問：「為什麼一定要被他們利用，我們不要錢不行么？」
「當然不行。」談歆低頭看著為她考慮的小人兒：「沒有錢，我就無法開個醫館……「
「那咱們就不要醫館了。」談歡緊緊握住談歆的手：「我什麼都不要，只要能跟著你一起生活，去那裡都可以，過什麼樣的生活都可以。」
「你能這樣想，可我不能。」聽談歡一番話，談歆心中燥意逐漸淡了不少。談歡可是當朝公主，本該過著錦衣玉食、富貴榮華。如果談歡被祁恆帶走，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原有的生活。是她從中阻撓，阻礙兄妹相認，無論她出於什麼原因，是她讓談歡過著東奔西走的日子。
「姐姐……」談歡低著頭，握住談歡的那隻手攥的更緊了：「我不想你不開心。」
「假幣案，我查也得查，不查……也得查。」談歡將談歡抱在懷裡，輕輕吻著她的額頭：「這世上，也許有很多人把錢放在清風錢莊。謝震一日不認罪，那些人就一日拿不回真幣。」
「我懂了。」談歡靠在談歆懷裡：「就算查，也不能立刻就查。不給司門吃點苦頭，那些人還當咱們好欺負。」
談歆唇角一勾，笑了一聲。
「姐姐，我說的對不對？」談歡仰著頭問。
談歆頷首：「千真萬確。」
「可是怎樣才能讓司門的人吃苦頭呢？」談歡又問。
談歆笑意更深：「往後看，你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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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行宮內，燈火通明。祁恆正與自己對弈。棋盤上白多黑少，誰輸誰贏已出分曉。
陸安這時候才道：「每隔一陣會有西域商販進城，駱駝相對好找一些。梅花鹿也可去狩獵場打。大尾羊有些難找，但是只要想想辦法，也能夠找來。但是開屏孔雀……舉國上下，可就那麼只有一隻放在宮中，被皇上當成了吉祥物。只有立功的大臣才能有幸看上一眼。」
「她沒問金大人要鮮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了解談歆為人，聽到談歆要此四物，祁恆非但不覺得談歆過分，還露出几絲笑意：「她若要要遍地五湖四海的鮮花，即便你們快馬加鞭去摘，拿回都城也已枯萎，還談何完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