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動機

第二章 動機

?再次的醒來,他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他依然花費了一段時間才弄明白自己所處何地。隨着視線的清晰和腦子的清醒,心裏越來越重。他張嘴叫道:「姐---姐---媽---媽--」。他無法叫的很大聲,但還是有護士聽到了。

一會兒,護士領着一個男人走了過來。竇冰陽抬頭望着男人道:「舅舅?...嗯,那個...我媽在哪呢?」男人聽他費力的說完,顯出了為難的表情:「你先養好傷吧!」

「我問...我媽呢!」竇冰陽的聲音大了。

「你媽他...不在了。」「什麼!?」

「因為你和你姐出的事,你媽犯病了,沒搶救過來。」

舅舅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可竇冰陽什麼也聽不到了,他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姐姐遇害的那晚,他想到過母親,他不敢想像母親知道這一切後會怎樣,所以他強迫自己把腦袋放空,自欺欺人的逃避着他無法面對的情景。

而現在,那情景卻終於砸到他面前!他被震撼了,但卻並不意外。他喃喃自語:「我咋沒死呢!---我咋沒死呢--」慢慢拉上被子連頭臉一起蓋了起來。

人說哀莫大於心死,他的心死了!

竇冰陽出院的時候,離姐姐遇害已經快三個月了。他傷的很重,來時在ICU住了三天,保住了命,又昏迷了一個禮拜。母親就是這段時間去世的。醒來的第二天,治安員就來問話了。他說出了「方浩」。治安員順藤摸瓜,很快四個就都抓住了。

其中一個孩子的父母來看了他,他表現的很平靜。那對父母很愧疚,一直哭着說對不住,還下跪了,竇冰陽還反勸了幾句。臨走,他們想留五萬塊錢,竇冰陽不接,他提了個要求,讓他們問問自己的孩子是「第幾」,夫婦倆愕然不明,竇冰陽說,就這麼問,他明白的。

後來知道了,是「第四!」果然一個都不少!

竇冰陽的身體還沒好利索,應該再住些日子的,可今天是姐姐的案子開庭的日子,他是受害者,也是證人。法庭曾建議他可以書面作證,他當然不同意。

庭審很順利,由於「第三」、「第四」在案發時未滿15周歲,不予追究刑事責任。所以審判的是「方浩」和那「黃毛」,兩人剛滿15周歲,要負部分刑事責任。

案發經過交代的很清楚,在姐姐的下體檢測出了四個人的精斑,對於強姦是鐵證如山。但由於姐姐的死因是下身大出血所致,他們倆都不承認故意殺人,強姦也是臨時起意的。

最後,按傷害致死判的罪:方浩(有期徒刑15個月),XX(黃毛)(有期徒刑兩年,緩期一年執行),附帶民事訴訟另外開庭宣判。

在法官宣讀完判決的時候,方浩的父母同時鬆了口氣,而那「黃毛」的母親乾脆笑了出來,他們間隔的撇頭瞄向竇冰陽,目光中沒有自責與愧疚,甚至連同情也欠奉---有的,只是麻木不仁所導致的空洞!

「判也白判,我們可沒錢。」「說的是啊,哪裏有錢喲,愛咋咋地吧!」退庭后往外走的時候,兩對父母在一起嘀咕著。

由於是不公開審理,人很少,他們的話竇冰陽聽的很清楚。走出法庭,竇冰陽看到了不遠處的黃毛,他拿着他媽給他的一瓶東西正喝着,看到竇冰陽看他,他笑着沖竇冰陽豎起中指。

「那案子你們有印象?」講到這裏,竇冰陽向對面的治安員問道。

黃華和王磊沒有出聲,從剛才竇冰陽開始講述,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倆就一直靜靜的聽着。

黃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那案子我們知道,那你應該是叫「竇童」吧?」

竇冰陽回答:「以前是。」

「那為什麼改名呢?」

「我心似冰,我恨如火!」

「那應該叫竇冰火啊。」一旁的王磊插口道。

竇冰陽斜瞄著王磊:「叔叔,一點也不好笑!」

「嗯---!」黃華假裝清嗓子。

那被搶白的王磊也沒生氣,尷尬的低了下頭。黃華對王磊道:「小王,去給他倒杯水吧!」

「好。」

竇冰陽說了半天真有些渴了,他拿起杯子喝着水,那王磊向他問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竇冰陽瞧着他,有些意外,回道:「不用了,謝謝。」並向王磊點了下頭。

黃華道:「那我們繼續。」

竇冰陽道:「好。」

黃華道:「你姐姐的民事訴訟正在執行中吧?」

竇冰陽道:「不太清楚,這些都是我舅媽在搞。」

黃華看了看他道:「你不在乎嗎?你放過的那對父母履行了賠償義務,你殺其餘那三對的動機,不是因為他們拒不執行?」

「你對我姐的案子還挺了解,當時沒見過你啊?」竇冰陽不回答,反問道。

黃華道:「在你之前,你姐姐的案子是運城最轟動的。」

沉默了一會,竇冰陽伸了個懶腰,他把身子往下滑了點,說道:「那我現在就詳細的告訴你們...」

竇冰陽從醫院醒來后不久,就決定要報復。

在得知母親的死訊后,他連續一個禮拜失眠,姐姐遇害的畫面和想像出的母親悲憤而死的情景一直在他腦中交替上映着。有好幾次,他甚至覺得自己要瘋了,他不斷思考着復仇的細節去擠出那些畫面和景象,最後,終於挺了過來。

他沒發瘋,但當他走到窗邊望向天空時,那蔚藍色卻變得有些灰濛濛的。

今天,是方浩出獄的第二天。頭天晚上家裏來了很多人,一則,祝賀他出獄,二則,恰好趕上是天龍國傳統的「明月節」。家裏面推杯換盞,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父母長輩心情大好,允許方浩也可以喝點酒。

帶着重獲自由的喜悅,很容易就喝高了,反正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躺到床上的。這會兒,他醒了,但不想睜開眼睛,頭昏沉沉的,渾身又緊又痛,耳邊還響着-嗡嗡-的聲音。

「真難受啊,以後可不敢喝這麼多了!」方浩在心裏告誡著自己。又歇了一會,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仍舊是一片黑暗,他心裏一突!以為自己瞎了,剛想坐起,一用力發現居然動不了,想喊一聲「媽!」卻完全發不出聲音,他這可嚇壞了。

「怎麼回事?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我的身體是怎麼了?」

他恐懼、疑惑的使勁掃視着眼前的這片黑,終於在右下方處看到了一條亮線。隨着亮線向四周輻射出的微光,他的瞳孔自動調整著大小。

漸漸看清四周的場景,「這...這是車的後備箱吧!」他心裏面給出了判斷。

視覺的恢復,讓他身體其他的器官,感覺也敏銳起來,喉嚨里有異物,壓得舌頭沒法伸直,嘴巴感覺很緊,應該是被貼了東西,他想動動身體卻連稍大的擺動都做不到,由於他仰躺着,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但也能想像出身上一定纏滿了又緊又密的繩子。

「這他媽是誰?」方浩很憤怒,但無可奈何之下,憤怒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懼,以及由於空間狹小、氧氣不足帶來的憋悶與煩躁。

他努力冷靜下來,思考着到底是怎麼回事。首先,他確定這不是惡作劇,會捉弄他的人不可能花這麼大的成本。那跟他有過節的人中,也想不出誰會弄這麼大的陣仗來對付他,即使那幾個很厲害,他要「見之迴避」的,也無非就是圍追堵截,跑不掉了大不了就是挨頓胖揍。

「這警匪片里的場景用來對付我?估計是爸媽得罪什麼人了吧!對,一定是!」人就是如此,弄清自己的處境是本能,即使那處境再不堪,也比稀里糊塗要強,畢竟,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他幾乎讓自己確信了是父母仇人綁架自己后,心裏反倒安定了一些,「既然留了我活口就還有機會。」他安慰自己,畢竟也混了挺久,壞事也做的不少,還是有幾分痞勇的。

又過了十幾分鐘,方浩感覺車停了下來,猛地,他眼前一亮,耀的他眯起了眼睛。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挨了過來,離很近才看出那是一隻手,那手伸向他的腦後,一用力,將他的上半身抬了起來,接着,另一隻手抓住他的左肩用力向外一掀,他整個人就被「倒」了出來,由於被綁的太緊,他無法調整落地的姿勢,嘭!的一聲,額頭着地。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後發出聲音,似乎有人在從車裏往外拿什麼東西,他順着自己腋下的空隙看到了車的後門,見到一輛滑板車被人拿了下來。胳膊擋住了那人的臉,但是看身材,似乎不比他大,這讓他有了些底氣,年齡差不多的,他還沒怕過誰。那人推著滑板車走了過來,從後面抬起他放到了滑板車上,往前推去。他剛剛是「俯身察地」,現在,又變成了「仰面望天」。睜眼半天,依然不知身處何處、身後何人。

方浩很配合,沒有絲毫的反抗,他知道那是徒勞的,他現在,甚至因好奇而想快些到那「目的地」。

幾分鐘后,滑板車被推到了一座龐大的建築面前---這是個廢棄的化工廠,四周雜草從生,破敗蕭條,廠房廢棄的時間應該很長了,兩側的牆面與旁邊的野草融為了一體,高高的窗戶上掛着幾塊殘缺的玻璃,那玻璃上厚厚的泥層使其看上去是黑黃色的,附近沒有半點人煙。

停下來后,方浩聽見背後的人喘著粗氣,是啊,推這麼久,累也正常。

停了一會,後面的人把他的頭向上抬起,方浩看清了四周,儘管有些心裏準備,還是被這陰森的地方弄的膽顫心驚。

那人從後面撕下粘住他嘴巴的東西,又從他嘴裏掏出個核桃。

「別怕,這地方比你想像的熱鬧。」

後面的人終於說話了,這一說話,寂靜被打破,神秘感下降,方浩的懼意大減,尤其是對方解除了他嘴巴的束縛,讓他覺得這是對他釋放了一點善意。

「哥們兒,能告訴我怎麼回事嗎?」方浩問道。

後面的人不搭腔了,推着他進了廠房,方浩打量著,廠房裏空空如也,偌大的空間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幾根承重柱,最裏面的幾根似乎粘着什麼東西,距離拉近,方浩看清了,是人!被綁到了柱子上!再近一些,他看清了被綁之人的臉。

「XX!」(他在喊黃毛的名字)「XX!」(第三)「XX!」(第四)。三個人都被緊緊的綁在承重柱上,眯着眼睛,嘴巴堵得非常嚴實,幾人都非常的疲憊,看得出被綁的時間不短了。方浩猛的側頭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

那方浩身後的人正是竇冰陽。本想着見此情景,方浩會立刻猜到是他,可方浩一連念了幾個名字,他連聽都沒聽過。「真是該死!這是做了多少的壞事!」

竇冰陽猜的不錯,他們四個是死黨,打小就在一起玩的。平時的活動大部分都是四人一起,尤其是去幹壞事的時候,四人彼此壯膽,不齊不發,被他們禍害的女孩就不下十人,至於偷雞摸狗,欺凌弱小,更是不知凡幾,而因他們年紀小,幾乎沒有受到過什麼懲罰,又因天龍國農村的風氣,女孩子吃了虧,是不敢聲張的,否則,嫁不出去事小,那全村人將你棄之如穢,流言四起才是事大,這是任何一個家庭也承受不了的,所以,他們越來越肆無忌憚,直到這次弄出了人命!

聽着方浩念著一個個陌生的名字,竇冰陽不耐煩起來,他開口道:「你們四個作到頭啦,不用猜我是誰,我是專門收拾你們這種鬼的,他此時臉上帶着『魁爺』的面具,所有天龍人都認識,那是傳說中地獄審判鬼的官。

方浩這時也看見了他的樣子,脫口道:「魁爺!你...你到底搞什麼鬼?」「就搞你們這幾個鬼!」竇冰陽本來沒想隱瞞身份,可他們竟然猜不出,那這面具就先不忙摘。

竇冰陽道:「等著,我還為你們準備了驚喜。」他轉身走了出去,一會兒,他將一個帶軲轆的大鐵籠子推了進來。

籠子很大,裏面疊躺着三男三女,待那籠子近前,方浩先喊了出來:「爸!媽!」『黃毛』和『第三』也激動了,扭動着身體,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

那籠子裏的男女也被綁身堵嘴,一臉疲態。起初還掙扎,後來沒了力氣,畢竟年齡不小了,三個龍精虎猛的少年都扛不住,何況是他們。

這時,他們看見了自己的兒子,嘴裏也發出『唔--唔--』聲,身體在籠子裏又劇烈的扭動起來。

方浩大聲吼道:「你他媽的到底是誰!你到底要幹嘛!你要是敢動我爸媽,他么的我弄死你!」似曾相識的場景,曾幾何時,竇冰陽也是這樣色厲內荏的向方浩吼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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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帝傳奇之戰龍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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