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目芒，入門

?明道不知道站著出神了多久，衣服都被小雨浸濕了。

微風輕輕一吹，帶來絲絲寒意。打了個寒顫，將明道不知道飄哪去了的精神帶了回來。

滿心委屈的明道突然看見坐在躺椅上笑呵呵看著自己的爺爺，瞬間雙眼就濕潤了，明道一下撲倒明老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明老只是輕輕拍著明道哭泣到顫抖的肩膀。

明老沒有過問哭泣的原因，明道也沒有抱怨任何事情，只是更加努力的學習煉一品丹藥。所幸明老的煉丹所需靈藥、材料從來都是用之不竭的。

第二天，明道開始主動要求修行神識的戰鬥之法，明道在剛記事起便錘鍊神魂的法訣，便是出自《戰神》中的第一篇的一部分。這一次明老直接將書簡拿給了明道。《戰神》上詳細有著神識的修鍊之法、攻擊之法、分神之法以及神識畫紋等等。

當明道拿到手書簡的時候，興奮了好大會。先不說內容咋樣，單單《戰神》這簡單霸氣的名字，就狠狠衝擊著明道的虛榮心。明道想著以後與人比試，一招把人家就打敗了，然後人家說句心服口服之後，再問一句輸在了什麼功法上，自己再擺出一副神棍的姿勢，重重說出戰神這兩個字，對方更是一副驚恐的模樣，簡直是美滋滋啦。

明道便是迫不及待的細細看起來了。

明老還是靜靜的躺在竹椅上，但是明老的微笑沒有掛在臉龐上，而是有著一抹複雜的神色。明老很清楚，明道之前也是很努力的，不過那是因為濃厚的興趣。而現在似乎是多了些什麼，那好像是渴望的神色，而且是極其渴望力量的感覺。

雖說這是明老希望看到的，也是處心積慮引導明道的。可結果來到的時候，明老心底閃過濃濃的心疼以及無可奈何。明道才六歲呀！

渾然不知注視著自己的明老複雜的眼神，明道專註的想著神識攻擊之法的運轉方式。

目芒，便是明道目前唯一可以修行的法訣。將神識之力壓縮至眼部，由雙眼目光發出攻擊，直接攻擊於對方神魂，令對方神識重創，端的是神奇莫測。

修行至高深處，目光所及盡皆化灰，看到這句話的明道，誓將目芒修鍊成功的決心達到了巔峰。

神情肅穆，明道小心的按照目芒法訣運行著神識，神識行走的速度比起煉丹真是慢的如同龜爬，但是明道沒有絲毫不耐，費力的一遍遍嘗試運轉神識沿著特定的軌道行走，雖是僅僅一絲神識，可是明道不多時便是滿頭大汗，牙齒也是打著顫抖。神魂帶來的痛感一遍遍的衝擊著明道的神經。

明道清楚地感受到每次嘗試，神識便走得更遠一分，雖然痛苦不堪，卻還是感覺到興奮，進步帶來的興奮！

終於，那一絲神識經過無數次痛苦嘗試，終究是打通了正確的脈絡，堪堪抵達了眼部，雖然神識之力此時也無力再嘗試其他，便消散了。但終究是完成了尋找並打通脈絡這第一步。

明道本想哈哈大笑一通，卻嘴巴微微一張，嘴角扯動了一下，仰頭便倒了下去，實在是無力支持疲憊的身體。此時的明道就像是剛在水裡被撈起來一樣，渾身汗水浸透。

明老看著練習目芒一整天的明道靜靜躺在床上，雖然已經是神識消耗過度而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但仍然面帶微笑的模樣。又想起這一天明道所承受的痛苦，但並沒有絲毫退縮。而且在沒有靈力輔助的情況下，一天時間居然就完成了第一步，這等天賦連明老也沒見過幾個的呀！

最令明老暗嘆的是明道那如鋼鐵般的意志！

一整天在觀察明道的明老，看著明道一次次因為神識沖脈帶來的劇痛下搖搖晃晃的身體，又一次次穩住身形，繼續神識沖脈。沒有絲毫猶豫勇往直前的明道那股氣勢彷彿晃花了明老濕潤的雙眼。

明老苦笑著，暗道：「莫非自己真的是老了嗎？」

自己卻還在瞻前顧後心事複雜的時候，明道堅定的神色果決的行動，撓的明老臉色有些發紅。

只要踏上修行路，哪個不是逆流而上，哪個不是與眾天才逐鹿，哪個又不是步步死裡求生？而明老之前的想法反而是偏頗太多了，在這實力為尊的修行世界，反而是害了明道，自己之前倒是魔障了。

隨著明老心結的打開，神色也漸漸鄭重起來，眼神凜冽的看向夜色朦朧的天空：「既然如此，那我就為道兒開拓出一條與那些所謂天才爭鋒的公平大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該回去了。以前我不爭只是不喜而已。如今為了道兒，跟你們爭一下又何妨！」

低頭又恢復笑意的明老看著明道：「道兒的天賦希望不要讓你們太吃驚。嘿嘿。」

一夜無話。

.....

明老兒在接下來的幾天，總是有意無意的在明道面前拿一隻造型有些奇怪的筆在符簡上寫寫畫畫。怎奈何，此時明道連多瞅兩眼的興緻都缺缺，一門心思修習神識沖脈。修鍊到傍晚時分的明道，然後抱著小白澤一頭就栽在床上，不多時就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明老是相當的無奈。

終於某天中午，正在愁眉苦臉想著怎麼引導明道的明老爺子。突然聽到外面一男一女兩道歡喜的聲音。

男聲當然是明道，女聲是最近幾天經常找明道來玩的萱兒。

只見明道與萱兒四手互握高興的手舞足蹈，旁邊是一棵胳膊粗粗細的小樹，細看的話，可以發現小樹樹榦上面有一個針孔大小的貫穿小孔。歡呼了好一會的明道突然看到明老笑呵呵的看著他們，便牽著萱兒跑到明老面前，欣喜的說道：「爺爺，你看我成功了哎。是書上記載的修鍊目芒到入門了。哈哈！」

明老有些驚喜的發現還是小看了明道的天賦。這才幾天呢，萬事開頭難，第一次神魂沖脈一般要一個月到半年才能入門的呀！

明老笑著摸了摸明道的小腦袋，剛要開口。明老發現被明道攥著小手的萱兒，臉上蓋不住的為明道高興的神情，隱隱也帶有一絲羨慕的神色，卻並沒有跟他諸多的負面情緒。

明老瞭然一笑，正好順水推舟說出自己的目的，說道：「道兒好聰明啊，我這還有個更厲害的招數，足以以一敵百呢。」

果然，一聽到以一敵百，明道雙眼刷的一下亮了起來。旁邊的萱兒也是一副嚮往的表情。

明老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陣盤，隨手扔向了另一棵有一人環抱粗細的大樹，只見陣盤憑空大到茅草屋般大小，正好籠罩在大樹四周，突然陣盤內生出數股無形的力道，大樹在明道與萱兒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瞬間絞成了碎末。

明道跟萱兒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又回復原先大小，在明老手上滴溜溜亂轉的圓形盤狀物。不停吞咽著唾液，滿眼的驚駭不一會就轉成了濃濃的期待。

明老看著明道不停相互搓動雙手，舌頭不時舔一下嘴唇的樣子，便是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但是不由還是腹誹了一句，早知道這麼簡單，還費這麼多天勁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