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不如放手
晏老被晏澤說糊塗了。
但對於這個為他付出了一輩子的老人家，晏澤卻只能無奈的嘆一口氣，更用力的擁抱住他，「我回來了，就不會再離開了，放心。」
「只是父親，您真的是傷害皓軒太重了。」
「可能，從當初我不得不跟他們母子分開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都回不去了。」晏澤看了一眼身後的白桐，「這個小姑娘，方才救了我，父親，您也別再為難人家了。」
晏老做了那麼多事情，只為了讓兒子回來，如今兒子已經重獲新生，自然不會再去管白桐到底做了什麼。
晏澤在離開之後，去了楚皓軒那裏。
晏老說的倒是沒錯，晏詢的靈魂有缺憾，不知道誰在他身體之中設置了一道封印，可能是紀嫣然吧.....當初，他們相愛之時，晏澤沒少給她講術法修行之理。
之時受限於血脈，紀嫣然一直無法開靈，他想要找到能夠讓嫣然真正修鍊的法子，可卻在找到辦法之前，就被父親發現了。
修行之人，與凡人女子為妻，無異於自降後代天賦。
而那個時候，他的修為絕無戰勝晏白的可能，只能被帶走關起來。
晏白將他關在存放典籍的密室里，讓他好好修行，等他徹底冷靜下來，發誓不再見紀嫣然便放他出來。
只是，對於他而言，那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若是愛了一個人，便是願意連命都給了。
他試了無數種方法，卻都無法破開密室的封印。
沒有辦法，他只能通過研習典籍來尋求術法上的突破。
那陣子他鯨吞海吸一般的翻閱著藏書，試圖找到能夠破開封禁的辦法，沒想到，最後破開封印的辦法沒找到，卻看到了能夠破開空間的陣法。
那時候他別無選擇，只能嘗試。
不知道畫了多少次，總是失敗，在他記憶里，至少過了大半年的時間，總算成功了。
沒想到這陣法不光是破開空間，還能破開時間，將他送到了一處徹底未知的環境裏，在那個環境裏，別說紀嫣然了，根本連人都沒有一個。
他為那些動物開靈化智，引到天地靈氣的修鍊，試圖找到能夠重新回到現實世界的辦法。
同樣的陣圖在這個靈氣不同尋常的世界，根本沒有辦法被激發出來。
於是教會鳥獸修行便成了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第一代開靈的生物，最後壽終就寢，一身血脈化成了最早能夠傳承自身族群的本命圖騰。
天地萬物以人為靈長，於是真正修行有成的生物，便開靈化形，變為人身，他所背之典籍，也終於有了發揮的空間。
他廣收弟子，但真正帶在身邊的弟子只有一個。
那是一隻幼狐，他初見的時候，那隻小狐狸被旁的野獸咬了，一身白色的皮毛被血染成了紅色，他趕走了那隻野獸，將小狐狸救了。
那狐狸的眼神太過乖馴，讓他忘了，狐狸本就是奸詐狡猾的生物，他的傾囊相授，最後竟被那隻狐狸當成了暗算他的籌碼，他往日給她講的現代之事，竟成了她出手的理由。
再被奪舍了身體之後，那狐狸唯一沒有徹底泯滅良知的事情，便是將他的靈魂封印在了地底，讓他有時間能夠修鍊，不至於消散在天地之中。
靈泉之事，雖看似在害他，其實也是為了養他靈魂之中的生氣。
他先前回來還以為，那隻狡猾的狐狸，定然會在他的身體中，沒想到，他的身體倒是被父親給保存起來了。
不知道這當中到底都發生了什麼變故。
楚皓軒本身具有不純凈的血脈，在開啟修靈之時便更應該慎之又慎，不然很容易造成心性缺憾。
沒想到嫣然不但沒有為他們的孩子開靈，甚至還找人徹底封印了他體內的靈力血脈。
醫生還未到，晏金正在屋裏看着，晏澤走進去，揮手讓他退開。
晏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直到手環中顯示自己接受的是最高指令。
晏澤右手兩指併攏，點到楚皓軒的額頭上。
「醒了？」
楚皓軒慢慢睜開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眼神空洞的躺在床上，整個人動都未曾動上一下。
「你可還認得我？」晏澤聲音溫和，「是了，我們之前從未見過，但是我卻早就知道，我們會有真正面對面的，這樣相間的一天的。」
「你是誰。」楚皓軒慢慢坐起來，呼吸急促了兩分，眼神漸漸兇狠起來。
他空白一片的大腦正重新把他拉進悲慘又殘酷的現實里來。
「它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無論早晚，都是註定要死的。」晏澤聲音慢，卻堅定。
「她會來到這個世界上，乃是依靠上古禁術，但禁術並非萬能，也並非將她整個人真的撕裂空間帶過來，而是以天地元素之力，重新在這個世界構建了一具身體。」
「你是施術者的直系子孫，所以陣法會在你身上應驗，所以被陣法創造出的靈獸，身上會有着同你的天地契約聯繫。」
「施術者妄圖用靈獸實現自己的私慾，靈獸便會反噬給其嫡系子孫。這便也是天道中的一環。」
「這便是天地之間的得失之道。」
「你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楚皓軒嗤笑一聲，「你想讓我親手殺死所愛之人，毫無愧疚？那個老頭呢？怎麼換成了你，你又是誰？」
「不，你親手殺死她，只能證明你的無能，只能證明你心智不夠堅定，你不夠愛她，更不配跟她在一起。」晏澤這句話說得，全無半分情面。
「我之所言，只是在說，你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在這個世界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而已，夢醒了，她在那個世界，還會活的好好的。」晏澤表情露出了些嘲諷，「你懦弱無能的樣子，倒是同我真像。」
「已經完全無法挽回了，不如祝她一切安好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楚皓軒的眼睛恢復了些神采，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是說她還活着？」
「......既然身體乃是元素之力所化，自然，不會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這輩子，你們都不會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