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藏書閣

女子對著她的背影搖頭好笑，真是個彆扭耍賴又傲嬌的小妹妹呀，當即也從懷中取出書籍，也背對著著她細細研讀起來。閣內檀香綿長徐徐升起，室內靜謐只聽間或的翻書聲。

「主持有請二位。」師母身邊的惠仁大師姐淡淡施禮道。

玉兒瞪了那女子一眼，搶先一步跨了進去，心想：擋什麼道，老娘還有事要忙，早結束早下山做買賣去咧。

廂房內迎面是類似於現代的榻榻米，上面2個蒲團，一個小茶几，左邊是客座，右邊一套竹制板凳矮桌，類似現代的課桌，高度差一半，只長度更長。

「徒兒捨得來了，今日多講一課以示鼓勵。」主持明鏡老尼笑得一臉和煦體貼。正笑得樂呵呵的玉兒臉色一滯，尋思師母今天抽的什麼風，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腦子壞特了？想及此嘴角狠狠一抽。

「明兒今日難得有幸旁聽大師授課，叨饒了。」言畢坦然地坐於一旁的客座端起茶來，輕啟茶蓋吹著，一抬眼看到某人這一細微的動作不禁換個輕鬆的姿態審視她。

玉兒有氣無力地挨到桌前，討好地笑對老尼：「師母，這幾日客似雲來，想必拜訪您老人家的人都能從寺內排到山下了，弟子怎好阻了特來拜訪的遠客。」又為難地長長嘆口氣：」罪過，罪過！「

」善哉！徒兒有心了，無妨。「

觀明鏡面上平淡無波，莫不是故意躲清靜來的，哎，師父清靜了，可苦了弟子我。玉兒雙肩一垮彎腰從書簍里取出毛毯在竹面上鋪好，伸直雙臂軟弱無骨地趴了上去。

面對小弟子奄奄的不成樣子，卻不予理會，猶自閉目背起書來，中間無停頓，從頭到尾的平舌音，語氣寡淡無味，聽得人昏昏欲睡，只是在一句讀完杵一下權杖，極是注重輕重緩急，昂揚頓挫。沉悶的頓地聲和杖上叮啷響的裝飾圓環，總能讓她在闔眼前打個激靈。

一個無心向學，一個無心傳道授業解惑的態度，任誰看了腦中都會冒出兩字」敷衍「，一課過半，學生一個激靈抬頭笑問：」師母，弟子今日帶了蜜餞果乾擱在廚房，五十個銅板一斤的成本，師母可賣一兩銀子三七分，師母七弟子三。「

」嘗嘗。「明鏡依舊未睜眼，手裡捏著佛珠開始念經。

玉兒麻利地從袖袋裡取出一包抓了一顆，挨到明鏡身邊道：」師母張口，啊。「

明鏡十分上道地張口，含在嘴中細嚼慢咽了半晌，半晌舒展了眉頭，滿意地點點頭：」嗯，不錯，成交。「

玉兒跳回桌前，將書簍中的筆墨紙硯一一取出，鋪紙研墨，一副洗耳恭聽的好學生樣，見明鏡此時睜眼放好權杖，玉兒對書中崇尚的重文輕武，深深的不地解：」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師母若是人人都從文了，試想又有何人來從軍，何人來耕種，何人來買賣，故生活無趣得很？「

」文人寒窗十年，心志堅定，彙編兵法淵源，修訂時令指點農事，平衡貨幣約束商人不法獲利，處處皆見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