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偶遇初戀。

夜幕降臨繁星滿天，顏汐和姚遙抱著模型人頭，姚遙在練習按摩手法，顏汐在熟悉面部穴位分佈。

「下班了，我們一起去吃宵夜吧！」

江漓換下工作服換上了自己的服裝，站在門口看向顏汐和姚遙，輕啟粉唇，聲線柔美，v領長袖上衣加高腰包臀魚尾半身裙，將她勾勒的前凸后翹，氣質非凡。

「好啊！」

顏汐姚遙應著，換下工作服，三人關上會所大門，手挽著手，行走在霓虹燈渲染下的長街。

一輛摩托車疾馳而過，引來一陣清風撲面而來，兩分鐘后江漓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著來電人，鄭輝。

江漓注視著屏幕，呼吸一滯心跳驟然加速，兩年了，兩年過去了，這個名字從未在她的屏幕上亮起，同在一座城卻從未遇到過，緣分是何等的淺薄。

「師傅，你怎麼不接電話呀！」見她發愣姚遙甜聲提醒道。

江漓回過神來，按下接聽健，電話那頭傳來男人醇厚的聲音。

「是你嗎？」

這久違的聲音，喚起了她腦海記憶中那張不苟言笑冷漠的臉，江漓心中一顫。

「江漓？」

江漓微微回神，重重呼出壓在胸前的那口氣，帶著幾分疑問，「什麼？」

只聽見鄭輝在手機那頭問道：「剛才是你嗎？三個女孩子並排走的。」

「是我。」

「你過得好嗎？」

「很好。」

「他對你好嗎？」

「很好。」

掛斷電話江漓看著手機屏幕變暗，內心深處塵封的情感翻湧而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顏汐見她一直盯著黑屏，白嫩的臉上有一抹失落，直覺告訴她，一定有故事，或許還有可能是事故。

江漓回過頭看向剛才摩托車行駛過的長街盡頭，若有所思呢喃道：「剛才那個人，是我的初戀。」

和記老字號湯粉店。三人端坐在店內，白色簡潔的桌面上放著三碗牛肉粉。

「師傅，你的初戀勁爆嗎？能給我們講講你的初戀嗎？」姚遙拿著一雙筷子看著江漓邊打開邊問，眼眸之中興緻滿滿。

「不過就是一個冷酷的男人，撩撥情竇初開的少女，哄上床，再始亂終棄的故事，沒什麼好說的。」江漓面無表情淡然的說著，手中的筷子攪拌著碗中的粉，思緒卻飄遠，陷入回憶。

學生時代的江漓對於同學的戀情都是嗤之以鼻，帶著高傲的神情道一聲幼稚，直到18歲時遇到了她的第一個情劫，鄭輝，那個男人寡言少語，若即若離的撩撥著她的心弦，初嘗情滋味的江漓，很快便陷了進去。

那少年寡言少語冷漠的模樣一直印刻在江漓的潛意識裡，以至於多年之後她又遇一見鍾情的情劫，那個男人亦是個沉默寡言冷酷無情的類型，甚至直接導致了她和顏汐之間的友誼破裂，各奔東西，當然這是后話……

「師傅，說說嘛！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怎麼分手的呀！」姚遙不依不饒，一副誓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問不舒適，不知情晚上會睡不著的模樣。

顏汐看江漓若有所思的模樣，氣氛似乎有些壓抑，看著姚遙，「你快吃粉吧！往事隨風，問什麼呀！無非就是朋友介紹認識的，不然便是聚會認識的，就算分手有千萬個理由終究歸結為一點，那便是感情破裂，感情破裂了自然就分手了。」

姚遙撇了撇嘴，動起筷子，心想：人家只是想聽聽，做做參考嘛！討厭。

「差不多，」江漓嘴角微微勾起，語氣淡然，像是在談論的事與她毫無關係一般，「認識，是朋友介紹認識的，至於分手，算是我被拋棄了吧！」

姚遙見江漓回答了，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又活躍了起來。

「師傅，我聽說第一次很痛很痛~~」姚遙一臉誇張的猙獰著，「聽說還會流血，真的嗎？」

江漓一怔，拿勺子舀湯的動作一頓。

「痛是很痛，血的話因人而異吧！我當時沒有處子血。」江漓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憂傷，思緒回到初夜事後，鄭輝抽著香煙問，「你是處女嗎？」

江漓點頭，「我是。」

「那你為什麼沒有落紅？」鄭輝掀開被子，酒店潔白的床單上除了些許水漬，並不見落紅。

「我不知道。」江漓不容置疑的開口，「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在你之前，我從未談過戀愛。」

鄭輝掐滅手裡的香煙，「行了，我相信你是第一次，我也是，以後我會好好對你的。」

江漓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落紅，但是她知道，鄭輝並不相信她是第一次，心裡揪著痛的同時依然在幻想著與他幸福美滿的過一輩子，畢竟自己把最寶貴的自己給了他。

思緒飄回，江漓嘴角勾起自嘲的笑意，心想：若是當初自己有落紅，那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姚遙又問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求知若渴，江漓選擇性回答。

「他做的最過分的事，出軌了，找了個很髒的女人，結果他也染上了病。」江漓輕描淡寫的說著。

「然後你跟他分手了？」

「沒有。」江漓停頓了一會兒，「我原諒了他，帶他一起去看男科。」

「噗～」雖然感覺很悲慘，但認真吃牛肉粉的顏汐還是沒忍住被嗆到噴了，抽了兩張紙巾捂住嘴，抱歉的看著江漓，「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沒事，」江漓笑了笑有些苦澀，嘆息道：「確實是狗血又搞笑，就我這樣二十四孝好女友，還是被甩了，不過後來他回頭來找我了，哭哭啼啼的，但我拒絕了，我江漓一旦放下的東西是絕對不會再撿起來的。」

「好，幹得好，有志氣...」顏汐對她豎起大拇指，「吃粉吧！都快涼了。」

正當三人不再言語專心吃粉之時，江漓放在桌面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發亮的屏幕上，鄭輝，兩個大字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師傅，你快接。」姚遙立馬把手機推到江漓面前。

江漓按下接聽鍵，鄭輝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

「喝酒嗎？江漓，」

「現在？」江漓語氣平淡的不帶任何情緒。

「嗯，現在，帶上你朋友一起。」手機里傳來鄭輝不容抗拒的聲線，「皇庭，我在這裡等你。」

江漓看著顏汐與姚遙，猶豫道，「我們…………」

鄭輝說完約酒地點，便掛斷了電話不給江漓任何拒絕的機會。

江漓看著暗下的屏幕，心中冷笑，你還是那樣冷漠的自以為是，可笑的是，我還想見見你。

「鄭輝約皇庭，我們去嗎？」江漓望向在場的二人。

「去啊，為什麼不去，剛好可以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姚遙有些興奮。

「去吧！我也想見見他。」顏汐附和，她確實想見見那個出去亂搞染病，女朋友陪著去看男科，最終還把女朋友給甩了，這個男人，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

兩年了，江漓從剛開始的思之如狂到後來的淡然處之，時間是醫治悲傷最好的良藥，兩年沒見了，她也確實想要見見他。

皇庭ktv，寬敞的包廂內，微暗的燈光氣氛情調都是極好的，大屏幕內播放著嗨歌，長桌之上擺放著各種酒品，點心，小食。

顏汐偷偷打量著坐在江漓旁邊的鄭輝，高鼻樑，眼睛不大但是長的還行，挺帥的模樣，就是皮膚有點黑，頭髮有些短，小平頭，一副墨鏡插在胸前的衣領上，走的冷酷路線，符合江漓回憶殺里那個不苟言笑寡言少語卻撩的她不要不要的冷酷模樣。

鄭輝的旁邊坐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他懷裡摟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

「你們喝什麼？啤酒，洋酒，葡萄酒？」

聲音來自顏汐的左邊，那是一個相貌俊朗的男子，他的花紋襯衫解開了兩個紐扣靠著沙發一副瀟洒不羈的模樣。

「我們都行，」江漓指了指姚遙，「給她一杯飲料。」

「嗯…」顏汐點了點頭。

「那深水*如何。」

花襯衫擺出一排洛克杯全部倒上八分滿啤酒，再擺上一排烈酒杯倒滿伏特加，投入洛克杯中，一瞬間泡沫湧起，靜止后杯中有杯，頗有意境。

這款深水*，威力強大，喝起來比啤酒稍微辣一點，但後勁是極強的。

「來，幹了。」花襯衫眉毛一挑，嘴角勾起的淡笑有些邪氣，他率先端起一杯，大家陸續伸手端起酒杯。

「幹了，幹了。」

深水*，顏汐只聽說過，並沒有這樣喝過，她輕輕抿了一口，除了比啤酒辣了一些些似乎也沒別的區別了，便也微微仰頭一飲而盡。

江漓壓抑著內心怪異的感覺，側頭看了眼旁邊的鄭輝，時隔兩年，再遇舊人，江漓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般，五味雜陳瞬間瀰漫心頭，無法言喻，畢竟她曾想著跟這個男人過一輩子的，這也是唯一一個令她想到要過一輩子的人。

花襯衫第二輪深水*又送了過來。

江漓舉起酒杯碰了碰鄭輝的酒杯，仰頭杯空酒盡，愉快悲傷統統如酒一般，酒盡杯空，往事隨風。

酒過三巡，酒勁上頭，什麼情啊愛啊通通見鬼去吧，什麼煩惱憂愁通通拋諸腦後。

何以解憂，唯有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