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媽媽的幸福

番外 媽媽的幸福

最近的每個周末,湛藍都能看到母親的嘴角噙含着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微笑,自從父親過世后,母親就沒有這麼幸福的笑過。

臨睡前,湛然放下電話準備關燈,就聽到了敲門聲。湛然打開房門,女兒穿着維尼熊睡衣,抱着枕頭,光着腳丫子站在門口。

「藍藍,怎麼還不睡?」她奇怪地看着女兒。

「媽媽,想跟你一起睡。」湛藍色的眼睛看着母親。

「都多大了,還跟媽媽睡。」湛然用手指點了點女兒的鼻頭,讓開路讓女兒進門。

湛藍把枕頭丟到床上,趴在母親身上:「媽媽,女兒再大,還不也是你的閨女嗎?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傻瓜,你是爸爸媽媽心頭上的寶貝,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女兒長大了,自丈夫去世后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個樣子沖自己撒嬌。

靠在床頭,湛藍將頭埋進了母親的肩窩,昏黃的燈光下,母親依舊美麗,歲月的痕迹並沒有體現在臉上,只是在烏黑的頭髮中偶爾會冒出幾跟調皮的銀絲:「媽媽,爸爸也走了六年了。」

「嗯。」湛然摸了摸女兒的黑髮,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原來牙牙學語的小女孩成長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媽媽,你覺得幸福嗎?」

「呃?」湛然有些奇怪地看着女兒,她今天是怎麼了。但是奇怪歸奇怪,她依舊回答了女兒的問題:「幸福,因為媽媽有藍藍。」

「可是,媽媽,只有藍藍的家並不完整,我們家裏還少了爸爸。」湛藍抬起頭,一本正經看着母親。這是六年來她母女倆第一次談論父親的問題。

湛然一驚,這小丫頭今天究竟是怎麼了,有些反常,盡說一些不搭邊的話。

「媽媽。」湛藍坐了起來,盤起腿,「媽媽,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愛你的人,走過餘下的人生。」

「藍藍,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媽媽說這些話?」莫非女兒發燒燒糊塗了,在說胡話?

湛藍輕輕拍了拍母親放在她額頭上的手:「媽媽!我是說真的。自從爸爸去世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笑得這麼開心的,從來沒有見過你像這段時間這麼幸福地笑過。媽媽,你告訴我,是不是我要有個新爸爸了。」

湛然怔住了,原本她打算時機成熟了再找個機會跟女兒攤牌,可沒想到被細心的小丫頭察覺出一些苗頭,真的是女兒長大了嗎?她微紅著臉說道:「如果,媽媽說如果,我給藍藍找了個新爸爸,藍藍會接受嗎?」

「真的?媽媽你所說的是真的嗎?他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從事什麼行業?長得帥嗎?」如果有同學看到了肯定不會相信眼前咋咋呼呼的小八卦女會是B**學院的新上任院花。

「小丫頭,你就知道帥,帥能當飯吃?難道你選擇小景是因為他帥嗎?」湛然看着女兒的表情,提到嗓子眼的心陡然落回了原位,看來她的女兒支持她再婚。

「切,媽媽,帥哥誰不喜歡啦,你不要扯到我身上來嘛。媽媽,你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快告訴我咯。」湛藍不依不饒地扯了扯母親的衣角。去年暑假水仙花到上海來見家長,丈母娘似乎對這個醜女婿很是滿意,誇得跡部大爺樂滋滋地向湛藍炫耀。

看着女兒一副「我要聽」的三八女模樣,湛然禁不住笑了起來:「他是媽媽的一個客戶,家住在北京,最近幾年在上海發展,有個兒子也是在B大讀書。」湛然慢慢地道出了他們的認識過程,一場美麗的邂逅。

湛藍聽完后,興奮地問道:「那,他對媽媽好嗎?媽媽見過他的兒子嗎?」

「他對媽媽很好,雖然說他不懂得表達心意,但是媽媽看得出來,他愛媽媽。他的兒子媽媽還沒有見過,我們約好在告訴你們之後再一起約個時間見面。」

「好啊,好啊,那就下個星期吧。媽媽打電話給那個叔叔,我們就約到下個星期六見面。」湛藍更加地興奮。

「好了好了,小丫頭,這麼興奮,你不睡覺啊,媽媽還要睡覺呢,要跟媽媽睡,就乖乖地閉上眼睛。」看着女兒興奮的面孔,湛然笑了笑,關了壁燈,鑽進被窩裏。

「不要,不要,媽媽,我還要聽。」湛藍也跟隨着母親鑽進被窩,埋進母親懷裏,笑嘻嘻地說道。

「那就明天再說,乖,睡覺。」湛然轉過身,不理會女兒的糾纏,當她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淚水從眼眶裏流了出來,這是她自丈夫去世后第一次流下高興的、欣慰的、幸福的淚水,不為別的,為的是女兒的理解。她知道女兒之所以拒絕了去東大的機會,就是害怕她一個人呆在家裏寂寞,寧肯自己與小景聚少離多,也不肯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湛藍從後面緊緊地摟住母親,熟睡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夢中她似乎回到了孩童時代,看見帥氣的父親和溫柔的母親,一家三口如往常般嬉笑打鬧。

坐落在黃浦江邊的一家西餐廳,父子兩人在討論着什麼,沒有發現從門口進來的母女兩個。直到腳步聲停下來后,父子二人同時抬頭,兒子和女兒頓時愣住了。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認識?」兩大人也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嗯。」又是同時點頭回答。

「哦,小風是B**學院的。」父親說道。

「藍藍也是法學院的呢。」母親回答道。

「小風,這是湛阿姨。」父親為兒子介紹著。

「藍藍,這是黃叔叔。」湛然笑眯眯地摸著女兒的頭。

「黃風,湛阿姨好。」

「湛藍,黃叔叔好。」

少男少女沒有再多說什麼,各自坐在父母旁邊,黃風咬着吸管,湛藍挖著雪糕。

「藍藍的眼睛好漂亮呢。」黃石第一次看見如此漂亮的眼睛,就如湛藍的天空一般。

「嗯,她的眼睛跟她爸爸的一樣。」湛然笑了笑,以前每個人見到女兒,都會稱讚她湛藍色的雙眸宛如藍天,都稱讚她將來是個絕世大美人。上高中后她就買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遮住眼睛,直到去年被小景強迫性地配了一副隱形眼鏡戴,現在聽曉馨說女兒被推選為院花。

「那位叔叔是外國人嗎?」黃風好奇的問道,其實這個問題他已經隱藏在心裏有一年多了,自從上次看到湛藍與東大的學生用日語流利的交流好,他就一直有這個懷疑。

「我是中日混血。」湛藍嘴裏含着雪糕。

「小丫頭,雪糕吃多了發胖的。」黃風嘲笑道,與湛藍、曉馨接觸久了,就發現其實這兩個小丫頭很好交流的。

「小風,藍藍是女孩子,不能這麼說她。」黃石拍了拍兒子的頭。

「切。」黃風撇過頭。

湛藍微微一笑,這人自從知道自己有男朋友后,依舊是一天一朵紅玫瑰,兩年來沒有中斷過,對於曉馨的冷嘲熱諷總是沉着應對,雖然每次都輸給曉馨。

「黃風同學,我再胖也不會有人嫌棄,反到是你啊,不保持好身材,發福的話,恐怕沒有女孩子會喜歡的呢。」湛藍笑眯眯地說道。

「你……」黃風被激得說不出話來。

「藍藍,小風是哥哥,不許這麼沒禮貌。」看着女兒原形畢露,湛然拍了拍女兒的頭。

「是,瘋哥哥!」湛藍嘟了嘟嘴,沖着正喝着果汁的黃風叫了一聲。

「咳、咳……」黃風被果汁嗆了,不住地咳嗽。

「藍藍?」湛然第一次看到女兒這麼沒有禮貌,他們間有什麼過節嗎?

「沒關係。從小很少人這麼跟小風說話,藍藍不用道歉,反而是小風應該道歉。」黃石笑了笑,他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可愛的小姑娘。

「是啊,是我不對,難妹妹。」黃風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

湛藍挖了一勺雪糕塞進嘴裏,她可沒有料到母親為她找到新父親居然是這大黃蜂的爸爸,不過看起來這新爸爸也不錯,溫文爾雅,知書達禮,會讓媽媽得到幸福的。又挖了一勺塞進嘴裏,微微一笑。

晚飯後,少男少女將空間留給了戀愛中的老爸老媽,漫步在黃浦江邊的外灘上,趴在石欄桿上,享受着從江中吹來的風,看着江對岸燈火輝煌的東方明珠塔,就算看了幾百次她都不會膩。黃風看着湛藍被微風吹起的長發,開口說道:「沒有想到,我爸爸跟我提起的阿姨居然是你媽媽。」

「我也沒有想到。」湛藍頭也沒回地說道。

「或許這就是緣分,上天不讓你做我的女朋友,卻讓你做我妹妹。你願意做我妹妹嗎?」黃風說的很坦白。

「如果你願意做我哥哥的話。」湛藍轉過頭看着黃風,這時候,她才仔細地看清了眼前這男生的長相,與他同學了將近兩年,還從來沒發覺他在學校也算的上是一個美男子。

「有你這麼一個神秘的妹妹,是我的榮幸。」完全釋然後的黃風摸了摸湛藍的長發,一米七的湛藍站在一米八五的他面前依舊像個小丫頭。

「神秘?」湛藍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有着神秘的一面。

「你不知道嗎?你可是我們B大建校以來最為神秘的院花。在學生檔案中表明你是中國人,但是你會日語,你眼瞳的顏色與我們一點都不一樣,這是你的神秘身世;你認識東大學生會的成員,而且與他們的相識度一點都不低於高曉馨,並且其中一人還是你的男朋友,這是你的神秘外交;從檔案中還發現你在高中階段是個文武全才的人,跆拳道黑段,精通二胡,可是卻沒有見你加入學校的任何一個協會,這是你的神秘特長。就這些你就可以進入我校五大神秘人物之列了。」黃風望着被風吹拂起了圓暈的黃浦江,向湛藍解釋道。

「現在你了解了嗎?」湛藍轉過身,望着熙熙攘攘地大街,街的對面是一幢幢帶着西方建築特色的樓房,夜晚的上海與白天的上海有着不一樣的迷人之處,如果說白天的上海如同大家閨秀一般矜持,而夜晚的上海則有着另外的風情,散發着紙醉金迷的氣息,吸引著來自不同地方的人,都沉醉在她的別樣風情中。

「嗯,了解了一些,只是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參加學校的社團?」黃風點點頭,對於湛藍的身世,自從他得知她是中日混血時,就已經知道了一大半,至於怎麼認識那些人的,既然她父親是日本人,那認識他們又有什麼奇怪的呢。雖然說黃風猜得不是完全正確,可也是**不離十了。

「麻煩。」從湛藍嘴裏吐出了兩個字。

「麻煩?」黃風不是很理解。

「本來我是打算加入跆拳道社的,但是自從那次交流團來后,我好象就變成了一個公共人物一樣,走到哪都有人上來搭訕。如果我再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那肯定會被大肆宣傳,那樣更加麻煩,所以就什麼社團都不參加了咯。」湛藍慢慢地解釋道,黃風第一次聽湛藍說這麼多話。

「原來如此。我怎麼覺得你跟以往有點不一樣了。」黃風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有嗎?我想喝奶茶。巧克力味的。」哥哥是用來支使和買單的,她堅決擁護這一觀點。

半個月後,跡部在郵箱裏發現了一些相片,看着署名他的嘴角微微地上揚。點開了下載,翻開了頁面,每張相片都被她用特殊的方法處理過,相片的主角是兩個中年男女,女主角正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娘,當一個國際長途打過去,她正在與周公約會,聽着惺忪朦朧的聲音,跡部的心情不由的大好。可是當他翻到了一張相片時,臉色立刻變的不好。為什麼那個男人如此肆無忌憚地摟着他的女朋友笑的如此得意,為什麼她會讓那個可惡的男人摟着,實在是不可以原諒。

似乎感覺到電話那頭跡部的不爽,湛藍一個激靈就想起自己不小心將一張照片夾雜在那堆相片里發了過去。

「啊,小吾啊……」

湛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跡部打斷了:「你跟我說,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嗯?」跡部大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這件事情我正要跟你說呢。你一定想不到他現在的身份。」

「那你說。」

「他的爸爸現在是我的爸爸,明白嗎?」

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他現在成了自己的大舅子?似乎湛藍從電話那頭感覺出了跡部的疑問:「他現在是我的哥哥,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聽了湛藍的話,跡部沉寂了下來。湛藍笑了起來:「小吾吃醋了嗎?」

「切,本大爺才不會吃醋呢。」跡部大爺紅著臉說道。

「小吾,這個世界很小。」

「嗯。」

「小吾,你說如果我們沒有在日本相遇,我們還有這個機會成為情侶嗎?」

「就算你在撒哈拉我也會找到你。」少年少女通過一根細細的電話線維繫着他們堅固的愛情。

聽到跡部的話,湛藍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坐起身來,望着窗外緩緩升起的太陽:「小吾,我們這天氣很好呢,看來今天是陽光普照啊。」

「嗯,日本也是。」

「小吾,媽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會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少女堅定地說道。

「那,就一起守侯。」跡部看着帶在左手的黑瑪瑙手鏈,笑的如沐春風,眼角妖媚的淚痣給他原本俊俏的臉更加增添了幾分無以倫比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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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湛藍(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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