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胡來
五月初五,端陽佳節。
微風徐徐,陽光正好,庭院中的鳳凰木鬱鬱蔥蔥,花開半夏,引得蝴蝶翩翩而來,蜜蜂縈繞而飛,勃勃生機伴隨著淡淡的清香襲來,令人心曠神怡。
姜千嬌晨妝已罷,穿著一件芙蓉色堆枝折花的挑金線衣裙,鬢邊帶花,腰垂瓔珞,嬌艷艷立在台階上,美的粉膩生光,如珠似玉。
春杏帶著小丫鬟們在院子里各處遍插艾草,繫上五彩絲線,分發香包,以作節下祈福之用。
本來,還應該在牆根下遍灑雄黃酒水,驅蛇避蟲,只不過今年,倒是用不著了。
「小姐,王家小姐送您的這香料,還真是管用啊!」
春杏指著手裡的小匣子高興的說道:「只需在窗紗下灑一點兒,什麼蚊蟲飛蟻都沒影兒了,比雄黃酒可厲害的多呢!味道也怪好聞的,待會兒我再用這個給您裝兩個香包,系在床頭,晚上就連帳子都不用放了,省的悶熱不透風,讓您睡不好。」
「嗯。」
姜千嬌含笑點了點頭,又像想起什麼似得吩咐道:「改天給王小姐下個帖子,請她來坐坐,我好請教請教她這香料的方子,也學著配一些出來,送回去給娘用。」
春杏忙記下了,又笑道:「可惜將軍今兒有緊要公務在身,一早兒便走了,要不然讓他陪您出去逛逛去,聽說今兒外頭有大集市,東城河那邊還有龍舟賽和戲檯子,定是熱鬧好玩的很呢!」
姜千嬌聽的心中一動,抬眸看了看這大好的天氣,笑道:「何必非要人陪,我們自己一樣可以出去逛嘛。」
春杏素來是個愛熱鬧愛玩的,見姜千嬌也願意出去,真是巴不得一聲,歡歡喜喜轉身朝外走。
「我這就叫人給您準備馬車去。」
誰知她還沒出院門,便跟另一個匆匆進來的丫鬟險些撞了個滿懷。
「慌慌張張的幹嘛?真是沒規矩,夫人的院子也是你能隨便闖的?」春杏不滿的斥道。
「是,是·····」
丫鬟是秦府裡頭的,並不是姜家陪嫁來的,見識過春杏罵錢氏的威風,很是有些怕她,哪裡敢頂嘴,忙福身行了禮,恭敬說道:「請姐姐快去通傳一聲,宮中來人,說是來送皇後娘娘賞賜的端陽節禮,請夫人前去謝恩。」
皇後娘娘?
姜千嬌有些意外。
上次在齊王選妃的宮宴上,這位高皇后可對自己沒什麼好臉色啊,就連秦蕭成親這樣的大喜事,她都沒有特意賞賜過什麼東西,怎麼一個小小的端陽節,倒想起給她送東西來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前頭的大廳里,面白無須的宮中宦官端著架子念了皇后的口諭,送上了禮單,姜千嬌命人接過來,又淡淡遞了個眼色,春杏立即上前,將一個沉甸甸的金線荷包塞進了他的手中,笑意盈盈的。
「公公辛苦,過節還勞累跑這一趟,些許敬意,還請收下喝杯茶吧。」
宦官暗暗的掂了下荷包的分量,臉上這才有了幾分笑模樣,手持拂塵朝著姜千嬌躬身道謝。
「多謝夫人美意。」
「公公不必多禮。」
姜千嬌微微笑著抬手,似是不在意的掃了眼他身後站著的幾個穿紅著綠的女孩子,問道:「這幾位姑娘也是在禮單上面的嗎?」
「夫人猜的不錯。」
宦官眯著眼笑了起來。
「皇後娘娘體諒夫人持家辛苦,怕底下的人伺候不周,便專門讓宮裡的姑姑挑了這麼幾個老實能幹的丫頭賞給夫人,也好幫襯幫襯您。」
老實能幹?
這一個個水蛇腰,柳葉眉,櫻桃小口,盈盈秋波的水嫩少女,看起來跟「老實能幹」四個字一點兒關係也搭不上啊。
「皇後娘娘真是慈愛。」
姜千嬌臉上的笑意絲毫不變,依舊是軟軟嬌嬌的。
「那就請您回宮代為轉達我的感激之情吧。」
宦官滿口答應,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后,滿意的告辭離開。
那幾個女孩子則留在大廳里,垂眉斂目的等著姜千嬌發話。
她們倒不擔心姜千嬌會故意刁難給臉色瞧。
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後娘娘親賜的人,身份可比尋常的奴婢要高的多,若是怠慢了,豈不是在打皇後娘娘的臉?
所以,她們至少是一個內院大丫鬟的起步,待遇絕對差不了。
至於誰最後能有福氣能被秦將軍看上收了房,那可就各憑本事了。
姜千嬌高坐上首,慢悠悠的擱下了手中的粉瓷茶盞,款款起身站了起來。
「春杏,馬車可準備好了?」
「回夫人,都準備好了。」
姜千嬌軟軟的「嗯」了聲。
「那咱們就走吧,省的耽誤了功夫,錯過龍舟賽了。」
「是。」
那幾個女孩子聞言都抬起頭來,見姜千嬌竟是對她們不聞不問的樣子,頓時有些著急了起來。
這是怎麼說?
難道要她們干站這兒喝風,等著她回來再安置嗎?
「夫人。」
領頭的一個姿色不俗的女孩子大著膽子開口喚道:「既是您要出門,不如帶上奴婢們伺候吧,或者,讓人把奴婢們帶到您的院子里去,也好熟悉熟悉環境,有什麼差事您也可以先吩咐讓我們去做的。」
「哦?」
姜千嬌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那你們都會做些什麼呢?」
女孩子聲音清脆,笑容可人,上前一步道:「奴婢們什麼差事都能做的,但憑夫人吩咐就是。」
「是嗎?」
姜千嬌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似是滿意的勾了勾唇。
「果真是皇後娘娘挑來的人,就是機靈能幹討人喜歡呢。」
那女孩子臉上的笑容更為熱切,剛要再趁機說上幾句奉承話,卻聽的姜千嬌慢條斯理的又開了口。
「正好,府里二門上缺幾個守夜上燈的丫鬟,就派了你們去吧。」
什麼?
幾個女孩子的臉色俱是一變,幾乎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守夜上燈?
這種苦差事一般都是那些粗使婆子的活兒,哪裡能讓她們去做?
再說,出了二門,想要見秦將軍一面都難的很,又如何能去接近勾引他呢?
「夫人,奴婢們是皇後娘娘派來伺候您的,哪能去二門外頭離得主子們這麼遠呢?」
那領頭的女孩子暗暗咬了牙,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
姜千嬌笑了笑。
「對啊,你們是來伺候我的,去二門上當差自然也是在伺候我啊。」
女孩子姣好的一張臉蛋都漲的有些通紅,忍不住道:「可我們是皇後娘娘賜的,哪能去做這些粗活,您就不擔心惹人非議,讓將軍不喜嗎?」
「大膽!」
春杏立刻豎起眉頭斥道:「你一個奴婢,敢這樣對夫人說話,是想被掌嘴嗎?」
女孩子是抱著攀高枝,飛黃騰達的念頭來的,又有皇后撐腰,哪裡受的了這個窩囊氣?
當下便挺直了幾分腰桿,拿出她宮裡的氣勢來,對著春杏不軟不硬的說道:「奴婢們不敢對夫人不敬,只是我們在宮中,可是從沒受過一句重話,沒想到到了夫人這兒,卻是連打都要挨了,夫人這般的荒唐行事,豈不是對皇後娘娘大不敬?」
「好個伶牙利嘴的丫頭。」
姜千嬌笑吟吟的看向她,明眸善睞,眼波流轉,雲淡風輕的開了口。
「既然你上杆子的來求挨打,看在皇後娘娘的面子上,我自然是要成全的,春杏。」
「是,夫人。」
春杏會意,拍了下手,守在廳外的幾個丫鬟立刻一擁而上,把那領頭的女孩子壓著脖子按在地上跪下,不顧她驚慌失措的喊叫,照著臉就左右開弓,結結實實的打了數個響亮的耳光。
其他的女孩子見此情景,聽著耳邊的慘叫,俱是嚇的花容失色,瑟瑟發抖。
萬萬沒想到,這看似柔柔弱弱,甚好對付的姜千嬌居然真的敢讓人打她們啊!
她就壓根不怕皇後娘娘嗎?
姜千嬌掃了眼她們驚恐慌張的神色,無所謂的挑了下眉。
她為什麼要怕高皇后?
一個註定是站在秦府對立面上的人,一個絕對不會對她懷有善意的人,她幹嘛要去委屈自己伏低做小的去奉承討好?
她成親才幾天哪,就這樣迫不及待的塞人進來,還美其名曰是賞賜來伺候她為她分憂的。
這種別有用心的「賞賜」,她可是消受不起。
跪在地上的那女孩子已是被打的雙頰紅腫,嘴角滲血,哭泣求饒不絕。
「罷了,停手吧。」姜千嬌淡淡道。
丫鬟們答應一聲,像扔塊破布一樣把那人扔在地上,又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邊。
「你們又是怎麼個想法?」
姜千嬌抬眸,微笑著對那幾個縮在一邊的女孩子說道:「可還願意聽我的吩咐,去二門外當差?」
這些人都嚇的膽顫心驚的,哪裡還敢說個不字,都害怕的勾著頭,小聲道:「奴婢們願意聽從夫人的差遣,絕無怨言。」
「很好。」
姜千嬌轉身,裙角翩飛,腳步輕盈。
「春杏,我們走吧。」
「是。」
天氣晴好,又是過節,大街上人多又熱鬧。
熙熙攘攘的談笑聲不絕於耳,攤販臨街叫賣,雜貨琳琅滿目,叫人應接不暇,除卻平民百姓們拖家帶口出來湊熱鬧,亦是有許多世家子弟並貴女千金們三三兩兩的結伴,或騎馬或坐轎,奴圍婢繞的在街上閑逛遊玩。
入眼望去,處處繁榮向上,平安喜樂,好一處太平盛世之景啊。
姜百言手裡拿著剛剛買的一支惟妙惟肖的糖人兒,興緻勃勃的沿街逛著。
看到新奇好玩的事物便駐足下來瞧上兩眼,有噴香撲鼻的點心零嘴兒就買些來嘗一口,分外的怡然自得。
他對現在這種悠閑自在,隨心所欲的日子,很是滿意。
雖說有個長史的差事在身,但他白天去齊王府點個卯就能走,也不用做什麼,若是趕上齊王有閑暇,便留下來喝喝茶,聽聽戲,聊聊曲藝歌賦什麼的風雅事。
齊王殿下相貌生的好,性子又風趣隨和,還動不動就送些名家字畫,古董擺件給他,同齊王相處,倒沒他想象中的那麼難受,還挺放鬆舒服的。
至於家裡,姜如盛閉門不出,自然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盯著他念叨,吳氏忙著給他相看合適的女家結親,也顧不上管他,他倒是真正落了個一身輕鬆,出入自由,過上了他從前夢寐以求的「富貴閑人」生活。
啊,但願這種好時光,能一直延續下去,可別再起什麼波折了。
「大哥哥,幫我們把球踢過來吧。」
隨著不遠處幾個小孩子稚嫩的喊聲,一個藤草編的圓球咕嚕嚕滾到了他的腳下。
姜百言沖著他們笑了笑,提起長衫,抬腳一踢,那球便飛了起來,準確無誤的落到了孩子們那裡。
小孩子們跳著拍手。
「大哥哥好厲害!」
姜百言也很開心,朝著他們揮了揮手,轉頭繼續朝前走去,卻冷不妨,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攔住了去路。
那姑娘青布衣裳,梳著雙髻,看起來倒像是個大戶人家裡的丫鬟打扮。
「姜大公子,我家小姐想請您過去見一面。」她左右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
什麼?
姜百言有些吃驚,下意識的問道:「你家小姐是誰?為何要見我?」
那丫鬟有幾分顧慮的樣子,聲音壓的越發的低。
「我家小姐說,只要您聽見錦鯉兩個字,就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錦鯉?
姜百言怔了下,馬上反應了過來。
哦,是那個跳進錦鯉池哭的很傷心的姑娘。
她來找我做什麼,莫非是要心急她父親的事情,想來問問我有什麼進展嗎?
姜百言雖然向蘇謹提了這事兒,可還沒迴音呢,自然也沒什麼可告訴孫鶴芳的。
但他心地善良,想著那天孫鶴芳絕望奔潰的樣子,還是覺得應該過去說一聲,讓她安個心好了,省的這姑娘擔憂著急,又做出什麼傻事來。
「好,你帶路吧。」
街邊拐角處一個較為偏僻的巷子口,帶著面紗遮住臉上紅腫傷痕的孫鶴芳正忐忑不安的站在那兒,一看到溫潤如玉的姜百言走過來,眼圈兒立馬就紅了。
「姑娘,你······」
姜百言停下剛剛開了個口,孫鶴芳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翻湧複雜的情緒,一把朝他懷裡撲了過來,手指緊緊揪著他胸前的衣襟,放聲哭了起來。
我的天!
這是怎麼回事!
京城的女孩子們,都變的這麼生猛了嗎?
從來沒見過這般陣仗的姜百言頓時嚇的動也不敢動,更別提伸手去觸碰孫鶴芳的肩膀,把她推開,呆站在那兒,渾身僵硬的像個木頭人似的。
「姑,姑娘,你別這樣。」
姜百言艱難的開口道:「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咱們這個樣子若是被人瞧見,你的閨譽可就全毀了······」
「毀了便毀了!」
孫鶴芳不管不顧的抱著他不放,好容易才止住了哭聲,抬起滿是淚水的一張臉,又是委屈又是期待,殷殷切切的看著姜百言的眼睛。
「姜公子,你娶了我好不好?」
「啊?」
姜百言驚愕的睜大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怎麼又······我上次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有克妻的惡名,你若是嫁我,可能會······」
「我不怕!」
孫鶴芳堅定的打斷了他。
「我不怕什麼克妻不克妻的,若是不能嫁你,我情願死了!」
「這,這······」
姜百言完全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努力鎮定了一下,溫和的開口,試圖進行勸說。
「姑娘你先冷靜一下,你是不是為了你父親的事才這樣說的,你別擔心,我會替你去······」
話沒說完,再次被孫鶴芳打斷。
「不是,我絕不是因為別的人,我是為了我自己。」
她抓緊了姜百言的手臂,眼神懇切熱烈,十分的認真。
「我是真的想嫁給你,給你做妻子的,你若是覺得我有什麼地方不好,我一定都會改的,我真的會改的!求求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姜百言微張著嘴唇,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不合適。
這該讓他怎麼回答啊?
答應吧,自己對她並沒有那個心思啊。
拒絕吧,看她這幅執著認真的樣子,又覺得於心不忍。
進退兩難哪。
要是有個人來替我解了這個圍就好了······
他剛這樣想著,耳邊就聽到守在巷口望風的孫家丫鬟驚慌的喊叫。
「哎,你們幹什麼!快停下來,不能闖過去!」
隨著喊叫聲一起的,是嘈亂不堪的馬蹄聲,還沒等姜百言反應過來,狹窄的巷子口已經被七八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少年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為首的那個,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系著一件白色披風,眉目俊秀,英氣勃勃,望之不俗。
他冷冷的打量著尚來不及鬆開的姜百言和孫鶴芳兩人,眼底的輕蔑之色盡顯。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躲在這兒廝混幽會,可真是寡廉鮮恥啊,怎麼,連個客棧錢都捨不得花嗎?」
姜百言醒過神來,慌忙尷尬的把孫鶴芳推開,紅著臉解釋道:「幾位誤會了,我和這位姑娘並無苟且之事,其實我們······」
「我管你們做什麼!」
少年不耐煩的打斷他。
「姜百言,你們姜家人都是這麼不要臉的嗎?妹妹勾搭男人,哥哥玩弄女人,一家子都是藏污納垢,輕浮放蕩之徒,真是叫我噁心透了。」
這帶著滿滿惡意的嘲諷讓姜百言是似曾相識,好像不久前才剛剛聽過這個聲音。
他看著少年張揚銳利的眼神,終於想了起來。
「你是高湛鑫的妹妹,那個穿男裝的高家小姐?」
妹妹,小姐。
這樣突出她女子身份的字眼是高雪膚極為痛恨的,當下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前兩天高夫人和她的三嫂從宮裡回來,一看見她就唉聲嘆氣的掉眼淚,哭個不住。
她還只當是發生了什麼變故,打算安慰她們兩句,結果一聽原因之後,氣的肺都快炸掉了。
皇帝要給她和姜家大公子賜婚?
就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小白臉?
我呸!
跟個軟腳蝦似的,連罵人都不會,還不如蘇謹呢!
讓我嫁給他?
他配嗎!
她當即就想進宮去找皇帝拒絕掉這門荒唐的親事,可卻被母親和嫂嫂攔了下來。
連皇後娘娘都勸說不了陛下改變主意,你去又能如何呢?
眼下陛下正瞧我們高家不順眼,你還不管不顧的去忤逆頂撞他,不是給家裡惹禍嗎?
高雪芙見母親哭的傷心,也只好咬牙打消了見皇帝的念頭。
但是,讓她乖乖的接受這麼親事,卻沒那麼容易!
我不能退婚,那就逼那個姓姜的小白臉去退好了!
於是今天,她就帶著人到街上堵姜百言來了。
「姜百言,她是你的相好?」高雪芙拿鞭子指著孫鶴芳道。
姜百言對她剛才的出言不遜很是生氣,並不想搭理她,亦是板著臉道:「我同高小姐沒什麼話好說,告辭。」
說著,就欲同孫鶴芳一起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卻不料還沒走出兩步,騎在馬上的高雪芙卻是長鞭一卷,直接把孫鶴芳纖細的腰身捲起來,猛的抱到了身前。
「啊!」
孫鶴芳嚇的花容失色,驚聲尖叫起來。
高雪芙皺了皺眉頭,直接一個手刀,劈在了她的脖子上,把她給打暈了。
「你做什麼?」姜百言嚇了一大跳,忙說道:「快放了她!」
「嘖,你倒是還挺憐香惜玉的。」
高雪芙冷笑道:「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到城北的疾風校場來,若是敢不來或者晚到搬救兵的話,這細皮嫩肉的小娘們可就活不成了。」
「什麼?」
姜百言大驚。
「你想幹什麼?這位姑娘是無辜的,你不能這樣胡來!」
高雪芙壓根就不理會他,直接調轉馬頭,同那幾個同來的少年一起,帶著昏迷的孫鶴芳駕著馬,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