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邊境奇遇

第十章 邊境奇遇

?走了大概三天左右,蘇辰和曦月終於走出了祁天山脈。

「在這山裡呆了快半個月了!終於走出來了!」曦月忍不住歡呼。

「誒誒誒,別亂動,我站不穩了!」蘇辰則大呼小叫的。

「騙人!你怎麼可能站不穩!」曦月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因為你太重了!」蘇辰回瞪了一眼。

「胡說!」

……

原來是走了半天,曦月非得說自己腳疼走不動,要蘇辰背著走;蘇辰不樂意,一個金丹期修士連這點路都走不了,真是奇了怪了!結果曦月就跟他翻舊賬,說的蘇辰心服口服,最後只得背著她趕路了。

於是,三天後,他們終於來到了山腳下。

山裡雖然有不少兇險,但到了山外,也等於進入了九州境內,這裡就不是山中生物可以來作祟的地方了。

否則,九州哪裡還能有凡人生存。

再翻過一座低矮丘陵,兩人看到了一條大河,由西向東奔騰而去,那不同於冰海海水的水汽迎面撲來,曦月一陣心曠神怡,歡呼一聲,從蘇辰背上跳下來,歡快地跑向那條大河。蘇辰差點一個趔趄,不明所以地看著曦月,搞不明白她為何這麼興奮。

河邊鋪滿了大大小小的石子兒,水流也很舒緩,曦月蹲在水邊,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覺得一陣沁人心脾的舒爽襲遍全身,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開心地像個五六歲的孩子。

快樂的情緒確實會傳染,蘇辰慢慢地跟了過來,看著曦月這幅樣子,也感到一陣歡愉。

「你快嘗嘗,這裡的水都是甜的。」曦月對蘇辰招呼道。

「這有什麼好嘗的。」蘇辰嘟囔道,還是以手掬水,痛飲了一番。

「過了這條河,我們就進入九州地界了吧?」曦月問道。

「應該沒錯了。」蘇辰說道,「我要是猜得沒錯,這條河應該是冀州邊境處的九曲河,源頭就在祁天山脈位於雍州邊境的那部分山體中,只要過了這條河,就進入了冀州。」

雍州和冀州雖然同處九州北部,不過北部邊境處的景色還是有很大區別,雍州的北部邊界線附近,是一片高原,溝壑萬千,黃土遍地,雖然廣袤無邊,但卻十分的荒涼,很少見到綠色植被。而冀州的北部邊界線附近,則大多是丘陵,或高或矮,為各類植物所覆蓋,多叢林、草原。

蘇辰便是依周圍景色而判斷,認出了所在之地。

「還好是冀州邊境,要是雍州那邊,走個十天半個月的都見不到一棵樹。」蘇辰說道。

「真的?」曦月驚奇地問,「那邊真有這麼荒涼?」

蘇辰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那裡黃沙遍地,很難見到人煙,傳說那萬里黃沙之中,藏著一個奇異的所在,不過兇險萬分,是個絕地。還有……」曦月聽他講著有關九州的一些軼事,對那位於神州中心的神奇之地越發嚮往。

聊了一會兒,天色正在變暗,在夕陽籠罩下,大河的河面上鋪上了一層金輝,煞是好看,曦月看得出神,蘇辰也沒打擾她。

「我肚子餓了。」曦月忽然轉過臉,對蘇辰說道。

「啥?」蘇辰愕然,「別鬧。」

「我真的肚子餓了嘛!」曦月癟著嘴說道,「我想吃烤魚。」

「……」蘇辰無語地看著她,決定不理她。

「餓死了、餓死了、餓死了……」曦月往地上一趟,一邊手刨腳蹬的,一邊不斷囔囔著。

「服了你了!」蘇辰被吵得受不了了,沒好氣地說道,「你去後面小樹林里撿柴,我去抓魚……」

「嘿嘿。」曦月歡呼雀躍地跑去了小樹林,蘇辰翻了個白眼,長長地嘆了口氣,下河捉魚去了。

河邊燃起了篝火,火上架著幾條魚,都是從河中抓上來的,經刮鱗去內臟后,用樹枝串起,插在火堆旁的石塊間。烤了有一會兒后,一陣陣香氣飄了出來,曦月暗暗咽了口唾沫,說實話,這還是她第一次吃烤魚,以前在北冥城,天天都是以各種靈果為食,哪嘗過這些凡人的食物。在山裡的那段日子,也就開頭幾天蘇辰每天還弄些熟食,之後就再沒有吃到過了。

又過了一會兒,蘇辰將一條烤好的魚遞給曦月,說道:「沒有調料,將就吃點吧,等到了有人煙的地方,你再好好嘗嘗人間的美食。」

「謝謝。」曦月忙不迭地接過來,吹了吹,小心地撕下來一塊放進嘴裡,味道確實很淡,但沒有腥味,因為蘇辰在林子里找到了一種草,烤魚的時候將其放入了魚腹中,可以去除腥味兒,吃的時候不僅一點都不腥,反而有種淡淡的青草香氣。

曦月吃的很開心,蘇辰一邊吃一邊偷瞄她,心中暗嘆這大小姐還算好伺候,就是刁蠻任性了點。

「師兄,你看那邊有火光。」

一個俏麗女子指著前方,她身邊是個高大的男子,兩人身後還有幾個男女,都穿著同樣的服飾,其中一人的手上還拿著一個畫卷。

「去看看。」為首那個高大男子下了命令,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卻在看到火堆旁的藍發女子時,眼神一亮。

待這群人走近時,蘇辰和曦月也吃得差不多了,同時也看到了他們。

「兄台,姑娘,可見過畫上這人?」拿畫卷的人上前問道,展開了畫卷,上面正畫著蘇辰的像。

「沒見過。」曦月和蘇辰同時搖頭。

「我看你倒是和這畫上的人挺像啊。」一個男子盯著蘇辰。

「哦,是嗎?我看看。」蘇辰淡定地走上前,在畫卷上瞧了兩眼,「是挺像的,不過沒我這麼英俊。」

曦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哥,你怎麼這麼自戀啊。」

蘇辰挑了挑眉,說道:「咋啦?這畫上的人雖然長得還可以,但跟你哥我比起來差遠了。」說完,他走回火堆旁重新坐下,一副慵懶的樣子。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曦月一邊點頭一邊翻白眼。

「各位,這裡沒你們要找的人,請便吧。」蘇辰抱了抱拳,對眾人說道。

這兩人一唱一和,別人都還沒機會插嘴,除了領頭的男子,其他人都疑惑地看了下畫卷,又看了下蘇辰,竟然一時拿不定主意。

「在下九曲門符劍,敢問兄台尊姓大名。」高大的男子上前,客氣地問道。

「遊方修士一個,賤名不足掛齒。」蘇辰淡淡一笑,並不回答。

「那可否請兄台與令妹到我門中做客,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符劍仍然是不溫不火的樣子。

「不去。」曦月果斷拒絕,蘇辰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拿這個妹妹沒辦法。

「那,敢問二位來自何方,要去哪裡?」

「你這人煩不煩啊?我們從哪兒來,到哪兒去你管得著么?」曦月不耐煩地說道,「你們要找人到別地兒找去,別杵在這兒礙眼。」

那女子眉眼一立,斥道:「大膽,竟敢如此和我師兄說話。」

曦月哼了一聲,說道:「那是你師兄,又不是我師兄,管得著么?」

女子大怒,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找死!」話音落,手中出現一把利劍,提劍劈來,曦月一動不動,一粒石子兒忽然飛來,擊在劍身上,「咔嚓」一聲,劍身頓時斷成兩截,一股余勁自劍上傳到女子身上,將她震退了幾步。

「誰?」女子驚怒,手臂仍感酥麻,提不上勁來。

符劍卻笑道:「兄台好手段。」

蘇辰淡淡一笑,回應道:「好說,阿月過來。」

曦月起身,來到蘇辰邊上,對那個女子做了個鬼臉,那女子更加氣急敗壞,忍不住要出手教訓她。

「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因一時之氣而爭鬥,我既不是你們找的人,也未見過你們要找的人,何必再多糾纏。」蘇辰說道。

「也是,多有得罪,告辭。」符劍笑了笑,帶著眾人離開了。

見他們走遠了,曦月鬆了口氣,小聲道:「三個金丹期,其他都是馭靈期,真要動起手來,我們還不見得能佔到便宜。」

蘇辰伸了個懶腰,不置可否地說道:「我是不想節外生枝,否則他們在我手上討不了好。」

曦月驚異道:「你有這麼厲害?」

蘇辰笑了下,說道:「有機會讓你見識見識。」

曦月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那我們現在離開?」

蘇辰搖了搖頭:「就在這歇著吧,現在走的話,顯得我們心虛。」

「好吧,反正我也走不動道了。」曦月說著,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塊方布,鋪在地上,然後愜意地躺了上去。

蘇辰看了她一眼,問道:「晚間最適合你修鍊了,你就這麼浪費了?」

曦月不滿地說:「一天不修鍊又不會死,你就別管我了。」

蘇辰又問:「你這塊布從哪拿出來的?」

曦月不耐煩地說:「我六歲那年,族長送了我一個香囊,那是個儲物法器,我一直隨身帶著。行了,本姑娘要睡覺了,你別再問了。」

蘇辰不說話了,原地盤坐,默默地開始了修鍊。

「難道真的不是他?」黃英皺著眉,看著遠處的兩個人。

「我不相信有那麼巧的事。」符劍眼神冰冷,說道,「先觀察一晚,明天再去試探一下那個男的。」

黃英不解地問:「看那個女人的模樣,像是北冥一族,怎麼會在這裡?」

符劍搖了搖頭,道:「不要得罪北冥凰族,到時候想辦法把她引開,只抓那個男的。」而後,他吩咐門人原地休息,安排了兩人繼續監視蘇辰和曦月。

黃英信心滿滿地說:「只要抓到蘇辰,不論死活,都可以去道武宮換取仙藥,到時候獻給師尊,他的修為定可以再上一層樓。」

符劍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

第二天清晨,曦月打著呵欠起身,而蘇辰已經采來了新鮮的野果,堆在曦月跟前。曦月呵呵一笑,拿起果子就吃,邊吃還邊說:「跟著你真是太對了,都不用愁沒東西吃。」

蘇辰白了她一眼,無語得很,一隻金丹期的冰鳳凰天天都想著吃,真不知道她辟穀期是怎麼度過來的。但蘇辰也知道,世間有些種族自出生便受天地眷顧,不用修鍊都能直接擁有馭靈期的修為,北冥冰凰既然是古老皇族,且至今都是神州四大聖族之一,想來曦月就是這種,蘇辰真是羨慕不來。

其實曦月一直都覺得蘇辰很不凡,畢竟他沒出那個意外的話,現在多半不止金丹六重天,要知道曦月可是從出生開始就在修鍊,而蘇辰七歲才開始修行,如今才十載左右,就有了金丹六重天的修為,這天賦著實有點可怕。

「吃夠了就啟程吧,要去冀州還有段路要走呢。」蘇辰說道。

「嗯嗯。」曦月連連點頭。兩人也沒啥好收拾的,曦月只把沒吃的果子收了起來,便可以上路了。

還沒走出兩步,九曲門的那群弟子便出現了,蘇辰嘆了口氣,對曦月道:「我昨天不是說能對付他們么?想不想看看?」

曦月點了點頭,微笑道:「我倒想看看你的手段。」

「兄台,又見面了。」符劍拱手笑道。

「看來你不相信我。」蘇辰道。

「那倒不是,只是昨天見了兄台的身手,頗感興趣,想討教一二。」符劍淡然一笑,「我這人啊,就這毛病,還請兄台不吝賜教。」

「不敢當,想怎麼討教?」蘇辰皮笑肉不笑的,也不見慌張。

「當然是你我單獨過過招,請這位姑娘迴避一下。」符劍道。

蘇辰對曦月點了點頭,曦月走開了一段距離,好奇地看著場內。九曲門的其他弟子也退開了,一個個不懷好意地笑著。

「請!」

互道了一個請字,符劍身前浮現一件法寶,像是梭子,烏光爍爍,蕩漾著危險的氣息。蘇辰卻不見有什麼動作,神色平靜,看著符劍。

符劍手一動,那梭子竟是憑空消失,符劍同時腳踩奇非同步法,其身形忽隱忽現,令人捉摸不定他的去路;蘇辰微微一皺眉,腳一踏,使出移形換位之法,自原地消失,那梭子自他身後出現,一閃而過,若是晚上一步,只怕就會被透體而過。而後,蘇辰向前拍出一掌,符劍正好也打出一掌,對擊在了一起,一股強勁的氣浪爆開,將地上的石頭都吹了起來。

一掌之後,兩人同時身形變換,你來我往不斷交手,或拳掌相交,或腿腳互擊,掀起一陣又一陣氣浪。

符劍的法寶梭子不時顯現,帶給蘇辰莫大的威脅;蘇辰倒也不懼,他身法頗為玄妙,總能避開梭子的襲擊。

「金丹六重天!」一陣交手之後,符劍心驚,對方的修為有點超出他的預料,比之他要高了一重天。

「光陰如梭!」

符劍低喝,他的法寶出現,忽然漾出一圈烏光,蘇辰被這道烏光掃中,頓時感覺身形一滯,行動忽然變慢了起來。這是符劍入金丹期后顯現的神通,配合其法寶「定光梭」,甚至有影響時間的能力。

見蘇辰的身法受到影響,符劍冷笑一聲,快掌連出,全部打在了蘇辰身上,將他打飛了出去;符劍繼續跟進,蘇辰想要反擊,奈何「光陰如梭」這一神通確實不凡,他的動作已經跟不上符劍的攻勢,竟是被壓著打了。

但讓符劍心驚的是,蘇辰挨了他一輪攻擊,雖然眉頭始終皺起,卻神色不亂,也不見受傷的樣子。漸漸地,他發現了端倪,他的拳掌打在蘇辰身上時,總能見到一圈白色光暈一閃而沒,而正是這白色光暈將他的力道化消。

過了一陣,蘇辰眼中白芒忽閃,右手劍指並起,忽然一道劍氣自其指間激射而出,那烏光沒限制住這道劍氣,被其衝破,打在了懸在半空的定光梭上。定光梭上,烏光一陣動蕩,「光陰如梭」這一神通收到了干擾,蘇辰腳下一動,瞬間自符劍眼前消失,再現時,已經到了定光梭旁邊,伸手去抓定光梭。

符劍冷哼,手勢一動,定光梭自蘇辰手下逃脫,烏光再閃,蘇辰卻瞬息消失,沒有被掃中,反倒出現在符劍身前,劍指點出,符劍連忙出掌格擋,卻被打得倒退幾步,掌心處留下了一道傷口,正在滴血。

「道武宮的星隱無蹤步,你果然是蘇辰!」符劍斷然喝道,「一起上,拿下他,不論死活。」

「一起上啊!」九曲門弟子在黃英的帶領下一起攻來,曦月正要出手,卻見蘇辰對她擺了擺手,讓她躲遠點看著。

「有那麼容易么?」蘇辰冷然一笑,在「光陰如梭」神通的力量籠罩而來時以星隱無蹤步閃躲開來,將金丹六重天的修為全面爆發開來,除了符劍、黃英和另一位名叫劉泉的金丹期修士,其餘五名馭靈期弟子均感到身子一震,動作遲緩了一些。

而這一遲緩,要了他們的命。

星隱無蹤為道武宮的無上步法,面對數人圍攻的蘇辰毫不慌亂,以此步法在人群中閃現,避開了三個金丹期的攻擊,先來到了一名馭靈期弟子面前,指間劍氣含而不發,在劃過他的脖子時,忽然射出,直接將這名弟子斬首,還未曾打出一招半式,他就殞命當場。

「該死!」劉泉大怒,祭出了自己的法寶「八卦寶鏡」,轟出一道金光,打向蘇辰後背,而蘇辰並不硬接,仍然以星隱無蹤步躲避開,在眾人未及反應時來到了另一名馭靈期弟子的面前,這名男弟子驚恐失色,揮動手中長劍砍向蘇辰,蘇辰伸手在劍身上一彈,長劍竟斷成數截,劍身被他捏了一塊在手中,一揮,割喉,敵人殞命。

這次符劍率先攻來,定光梭打來,帶著嗚嗚的破空聲,擊中了蘇辰後背,然而那奇異的白色光暈浮現,如水波般蕩漾開,符劍又感覺到一股反彈之力,定光梭立時被彈飛,蘇辰也再度無蹤。

「啊……」

下一刻,有一名馭靈期弟子身死,劉泉、黃英和符劍恨欲狂,奈何跟不上蘇辰的星隱無蹤步,相救亦是徒勞。

最後一聲慘叫落下,蘇辰閃過三人的攻擊,傲立場中,不屑地笑道:「知道了我的身份,還想活著離開么?現在,就你們三個了。」

一股寒意,自三人心底升起,場中那人,宛如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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