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人間真佛

一劍入江！

沒有任何猶豫，這一劍直取陵江水神而去，殺意滔天。

「殺！」

隨著白玉京的出手，林雨晴，柳長卿，人屠等人，也盡皆殺入江中，便是那些天魔教眾，此刻也摒棄往日的恩怨，與大禪寺，玄道觀的弟子聯手在江邊儘力阻擋蔓延到岸邊的水浪。

白玉京的意志，便是他們的意志！

彷彿隨著白玉京的這一劍，所有人頓時真正團結了起來。

死灰之力湧出，充滿了侵蝕性。

之前那一戰，白玉京與陵江水神都在做局不錯，可戰鬥卻是真實的，真要作假，也不可能瞞過神主。

所以，對於陵江水神來說，死灰之力的確是最大的威脅。

白玉京出手之後，陵江水神便頓時分出了大部分的精力來扼殺白玉京。

沒有埋怨與指責，有的只是凌厲的殺機。

只是如今，無論是佛主還是道主，對於白玉京都心存忌憚，再也沒有人出手幫白玉京抵擋攻擊，如此一來，白玉京便支撐的分外艱難了起來。

林雨晴與柳長卿他們雖然有意幫忙，可在這種局勢之下，能夠起到的作用終究有限。

人力終有時窮，可的陵江水神的力量，卻連綿不絕，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

背靠陵江，藉助地利之便，想要殺死陵江水神真的太難了。

白玉京他們幾人還能支撐，可陵江沿岸的修行者，抵擋起來就太艱難了。

大水終於蔓延開來，咆哮著向著周邊的城鎮涌去。

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

更可怕的是，陵江水神似乎能夠吞噬這些生命的力量，白玉京好不容易以死灰之力磨滅的生命力，隨著越來越多人的死去，也都漸漸恢復了過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若是放任水患這麼蔓延下去……怕是陵江沿岸的人死絕了，我們也還殺不死他。」

眉頭微挑，感受到陵江水神再次磨滅了一股死灰之力，白玉京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阿彌陀佛！」

事實上，以在場這些人的眼力，不需要白玉京解釋，也能清晰的察覺到這一點。

輕宣了一聲佛號，痴和尚目光落向白玉京道：「白教主可還記得答應老僧的事情？」

眼皮微微一跳，白玉京認真的答道：「痴大師放心，我答應的事情，絕不會反悔！神主已死，白玉京必竭盡全力斬殺水神。」

當初痴和尚幫白玉京療傷的時候，白玉京便曾有過承諾。

除了斬殺陵江水神，解決水患之外，還有不與大禪寺為敵。

這些白玉京都記得，也並沒有反悔的打算。

如今這個時候，痴和尚再次問起，白玉京便隱約已經猜到了對方的用意，沒有半點玩笑之意，正色作答。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願白教主真能信守承諾！」

雙手合十，痴和尚緩緩開口道。

也幾乎是說話的同時，痴和尚身上驟然透出萬道霞光。

一身的修為，在這一刻盡數化為純凈的佛光，普度眾生。

以身化佛！

轉眼之間，痴和尚便真的化為了一尊大佛，就這麼橫在江上，憑藉一己之力，硬生生壓住了無邊的浪潮。

「阿彌陀佛！」

一時間，包括佛主在內，整個陵江周圍所有大禪寺的弟子，看到江上透出的佛光，都忍不住雙手合十，致以最高的敬意。

痴和尚的境界很高，可卻也終究無法打破合道的極限，面對已經半步神道的陵江水神，根本不可能壓制對方。

可如今，他卻是以自己一身的修為，已經性命為代價，以身化佛，打破了合道桎梏，強行鎮壓水患。

沒人知道他究竟能夠堅持多久，可在他耗盡最後一點生命之前，整個陵江的水患，都會被佛光壓制，再別想有半點水浪涌到岸上。

此刻的痴和尚，便是人間真佛。

心中湧起一絲感動與悲傷，卻來不及去感慨，白玉京緊緊握住手中劍，再次向著陵江水神殺去。

這是痴大師用命換來的機會，一絲一毫都不能浪費。

他必須需在痴和尚徹底隕落之前擊殺陵江水神，否則，痴和尚所做的犧牲便沒有任何意義。

劍光再起，此刻的白玉京，要比之前戰的更瘋。

便是林雨晴他們，也能清晰的感受到白玉京身上那滔天的殺意。

「白玉京，三大聖地的力量已經削弱到了極致！只要你罷手，再無人能阻止我！我不會強行突破，到時候，你我聯手，便能一統天下，共同尋求神道之路！」

突然之間，陵江水神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與白玉京，陵江水神從來不談什麼感情，兩人之間也從來沒有什麼情誼可言，所以，直說利益。

神主隕落，如今痴和尚也犧牲了自己，必死無疑！

只要拖到痴和尚徹底隕落，世間頂尖的強者，便只剩下道主，佛主，陵江水神與白玉京四人。

彼此牽制之下，足以達成另外一種平衡。

倘若白玉京此刻罷手，真的與陵江水神聯手，無論是大禪寺還是玄道觀，的確都無法再壓制他們。

天魔教的勢力，可以飛快暴漲，吞噬掉極道神庭的一切，成為世間最大的勢力。

這樣的利益，足以令任何人心動。

這一刻，縱然是林雨晴與柳長卿他們，心中也不禁微微一跳。

這也讓人再次想起了痴和尚的話！

從痴和尚準備犧牲自己的時候，其實便已經預測到了這個局面，所以才會慎之又慎的追問白玉京，是否還記得昔日的承諾。

而如今，又輪到白玉京做選擇了。

面對這樣的誘惑，無論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不足為奇。

說什麼信諾，談什麼人品，都是假的。

何況，白玉京從來都是魔，與魔，有什麼信義可講？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白玉京的身上。

可此刻的白玉京，神色卻沒有分毫的變化，彷彿那巨大的誘惑，對於他來說，都只不過是過眼雲煙。

回答陵江水神的，只有那一抹絢麗的劍光。

「為什麼？」

察覺到白玉京的堅定，陵江水神有些難以置信的追問道。

在他眼中，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像他之前，與白玉京默契的一起襲殺神主一樣！

可偏偏，白玉京這一次拒絕了。

他沒有人的感情，所以也根本無法理解白玉京的選擇。

眉頭輕輕上挑，白玉京輕聲說道：「我這一生，從不相信什麼承諾，也不在乎誓言！可我卻依然是人，人心兩個字，你不懂！但我，舍不掉。」

「我為魔，可要的，卻並非絕情絕義，唯我獨尊！」

「我殘忍，冷酷，狠辣，俯視蒼生……是你們所有人眼中的魔頭，反派！可反派與魔頭，也依然是人！」

「我這一生行事，不問錯對，只問本心！」

「快意恩仇，殺伐由心……這才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