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梨園

第七章:梨園

「浣郁,帶莫尋走!有兇案!」見到屍體,浣青急忙叫浣郁帶莫尋離開。頂點

現在這世道跟五十多年前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技術不發達,想找到殺人兇手只能靠警察的經驗和基本線索。現在有基因庫和各種高科技,他們作為動物修鍊,大不了換一副皮囊就好了。而莫尋不一樣,她出現在現場是會惹出官司的。

莫尋見了這個場景,自然也是不放心浣青他們四個在這。

「沒事,我有辦法脫身。」要說被封印了獵魂術,莫尋是沒有能力抵禦那個活死人老太太的。不過莫尋還是想試試,如果按照小希說的,老太太要的是壽命,那她將會是一個很大的誘惑。

時間緊急,浣青沒有時間退走莫尋,只好叫黃戈和浣郁保護好莫尋。小希在最後觀察情況,四個人把莫尋圍在最中間。

「你們還真是屬狗的!這麼快就追來了!」見到浣青他們來了,老太太穿著戲服從屋裡出來。

「你還真是狠啊!那可是你的親孫女!」黃戈平生最看不慣無情無義的人。

「誰說那四個小丫頭片子是我的孫女啊!我告訴你,這一家子,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老太太從寬大的袖子里伸出手,那雙手竟然白白嫩嫩如少女的手。她沖著門口屍體的位置一點,屋裡走出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目光無神得走到屍體前。

「你想做什麼沖我來吧!放了他們!」莫尋推來擋在前面的浣青。

「你?你是什麼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老太太踱著步走到莫尋的身前。

「我是你想成為的那種人。」莫尋說:「老太太,你聽過長生嘛?」

「姑娘進屋一敘。」聽到莫尋說長生,活死人老太太眼睛都亮了。

「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陪先生聊聊。」莫尋回過頭給了小希一個眼神,小希立即領會。

「姑娘請!」

「先生請!」莫尋說的先生和現在的先生不一樣,只有梨園裡角兒才能叫先生。

屋子不大,裡頭有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上頭的鎖特別老,莫尋認得那個鎖還是清朝時候用的。

「先生可是前清人?」莫尋問。

「民國人。」老太太笑著拍了拍箱子:「這裡頭都是我當年唱戲時候的寶貝啊!」

老太太名叫月兒,沒有姓。從兩歲半就被賣到戲班子了。因為後背上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班子里都叫她月兒。月兒那嗓子是真好,但是班子老闆就是不讓她上場。

那個時候社會混亂,哪有女孩子唱戲的?唱戲的女子那叫啥!那叫妓!老闆心腸軟,爹娘不疼的孩子就夠可憐了。還能把孩子逼到絕路上咋的?戲班子老闆盤算著讓她女扮男裝,給客人端茶倒水干點啥,等歲數合適了就給嫁個人家,也算是善待人家孩子了。

但是月兒不理解啊,她從小在戲班子待著,人家練功她也跟著練,人家學唱她也偷摸學著,《桑園會》中羅敷女那段她唱的尤為有韻味。就連教唱的大師傅都讚歎有加。她啥都不差,怎麼就不能上場了?

月兒十四那年,戲班子接了一個去大帥府唱戲的活,這可是

個大活,唱好了,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唱差了,整個班子都得折在大帥府里。

「班主那天忙得不可開交,沒有人管我,我偷了一件羅敷女的戲服扮上了。上台我肯定是不敢的,於是我就找了個沒有人的庫房偷偷演了起來。趕巧不巧,被張大帥的兒子張學良撞見了。」老太太渾濁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絲溫暖。

「他喜歡你?我在老家的時候就聽說張大帥有個敗家兒子了。」莫尋確實在別人嘴裡聽過張學良,但是並不是很好的評價。

「他說喜歡我唱戲。」老太太說。

「然後呢?」

撞見以後,月兒逃走了。她那時候才十四,自然沒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想法。她只想著自己闖禍了,班主會打她。

果然,回去以後就被班主發現了。班主把她的衣服扒了,用繩子拴住她的腳,吊起來就是一頓抽。月兒疼得哇哇大哭。

「我到現在還記得他怎麼說我,他說你怎麼這麼不要臉,你要是我閨女我一定打死你。有好道不走非得當娼妓,你要不要臉?」老太太說。

正當月兒哭著的時候,張學良帶著小廝進了戲班子的棚子。點名找著那個唱《桑園會》的羅敷女,班主當時就想到了是月兒,傳說張學良極淫,班主自然不捨得把月兒送過去。

「我師傅把我師兄賀二推出去了,說是他在練曲。後來我師兄火了,他被張大帥賜名為鶴東方。」莫尋突然想起百歲跟她說的鶴東方,原來是這回事。

「所以你恨他,才殺了他的後人?」莫尋問。

「那個時候我其實沒那麼恨他,人家成角兒了是人家命好,我師傅不讓我唱,不讓我成角兒,是想讓我嫁個好人家。但是他賀二欺人太甚,他借著大帥的勢力殺了師傅,建立了一個自己的院子,還強娶了我當小妾,那時候我才十四啊!」老太太悲憤道。

「正妻呢?」莫尋猜測這一家子應該是正妻的孩子。

「是張大帥一個下屬的女兒。人家是大家閨秀,自然看不上我這個戲子,況且她又比我大,比我會討賀二歡喜。很快我就失寵了。張大帥倒台那年,我跑了,跟著一個南方來的道士,我吸壽的本事就是他教我的。」老太太說。

「那那個道士還活著嗎?」莫尋問。

「死了,早就死了,你說我學會了這個,第一個會吸誰?」老太太陰惻惻的笑。一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摸到了莫尋的腰間。

「不對!你早就死了!你騙我!你死了兩千年了!」老太太驚恐的叫喊聲引得浣青他們跑了進來。

「我死了嗎?咱倆到底誰死了?」莫尋在老太太的耳邊說。

老太太感覺到一陣灼痛,浣郁把一盆黑色的液體從老太太的頭頂倒了下去,老太太的身體就像是漏氣的氣球一樣瞬間癟了下去,半刻鐘的功夫,老太太的戲服里只剩一張人皮了。

「莫尋快走。」浣青見莫尋盯著那人皮看了好久,叫了半天不搭理,就讓浣郁把莫尋扛在肩膀上帶了回去。

「放開我!她說我死了!她肯定知道什麼!你們讓我問她!」莫尋激動地叫。

再不走警察就來了!」

小雲山家,莫尋愣愣地坐在書房,書房裡都是些小雲山常用的管理方面的書,莫尋也看不懂,也不愛看,她就想看醫書,跟佘百歲一起看。

「佘百歲啊!我曾經那麼接近真相,可是為了你,我放棄了,這次我想知道的東西再次出現在我面前,你說我該不該去尋找?」莫尋在和百歲的微信對話里打下了這樣一段字,然後又全部刪除了。

她多希望百歲能記得她,能像以前一樣給她一個答案。

「尋媽?你心情不好?」小雲山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莫尋的對面。

「你用書房啊?我馬上出去。」莫尋回過神來。

「尋媽,你坐。我跟你說說話。」小雲山按住莫尋的肩膀。

「他們跟你說啦?」莫尋歪著頭看著小雲山,佘百歲走那年,小雲山才五歲。

「你是不是想佘百歲了?」要說還是兒子懂媽的心思。

「沒有,想他幹嘛!我就是想,我到底在哪裡來。」莫尋對小雲山這麼說。

「我不知道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嗎?為啥非得知道呢?」小雲山問。

「我心裡難受,我吃了這麼多的苦,你說我圖什麼啊?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莫尋抹了抹眼淚,雖說小雲山看起來是自己的父輩了,但是在她心裡,小雲山還是自己的孩子。

「現在還苦嗎?」小雲山遞了一張紙巾給莫尋。

「不苦,你能陪我。那以後呢?以後你不能陪我時候呢?」莫尋問。

「還有小姨,還有青青,他們都在啊!」小雲山安慰道。

「他們也會走的,你們都是有壽命的。可是我沒有,你說,能躲得過生離,躲得過死別嗎?」莫尋的聲音有些顫抖。

「尋媽,你去找吧。大風大浪有兒子呢!」小雲山伸出手,攥住了莫尋的手。

深夜,莫尋從紙紮店買了一打黃紙,在附近山上一棵槐樹下燒了。和以前一樣,長袍人如約而至。

「好久不見了。」長袍人的聲音依舊還是那麼難聽。

「是啊,好久不見。」莫尋心情複雜,不知怎麼開口。

「你是想追回那個活死人老太太的鬼魂問些事情吧!」長袍人說。

「對,代價你開。」莫尋說。

「代價就是你不能再找老神婆的轉世,這樣對她轉世不利,會影響她。」長袍人提出條件以後又解釋了一下。

「所以,這兩次轉世她應該順風順水,結果被我改變了?」莫尋不可置信地問。

「如果不是你,她應該還活在第一次轉世。」

「我答應。」即使這不是條件,莫尋也會答應。莫尋一直希望能帶給老神婆更好的轉世,卻不想自己是害了她。

「明天凌晨,我帶著她回來。天亮之前帶走,你們有話快說。」

話聲未落,長袍人就消失了。山下警笛聲突然響起,莫尋起身看去,竟然是自家別墅區來了十多輛警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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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獵魂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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