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夢滄桑

第一章、一夢滄桑

「天下順治,海內之氣,清和咸理,生為明帝,沒為明神,名譽之美,垂於無窮。」台上,只見一個虯髯老人鬚髮雪白,手持一把長長的銅戒尺,神色威壓的講述道。

老人叫翁天齊,早已鬚髮斑白,是墨城最為年長的老師,所以很多人都叫他「白頭翁」。

「呵……呼……」角落裏,傳來一陣鼾聲,震耳欲聾,引得眾人禁不住側目望去。

「最後一天上課竟然還敢睡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氣煞我也!」只見,虯髯老人氣的雙眼冒火,銅戒尺高高揚起,三步並作兩步向前走去。

「這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他啊,第一次來上課吧?」

「這不是風家的風麟嗎?他怎麼跑這裏來了?風家不是有私塾嗎?」

「你還不知道吧,他可是風家出了名的『廢物』,先天之氣有缺,註定不能修鍊,風家又怎麼能讓他進私塾呢?今天肯定是偷偷跑過來的。」

「第一次來上課,就在『白頭翁』的課上睡著了,這下有好戲看嘍!」

「是啊,是啊,誰不知道『白頭翁』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啊,這小子慘嘍!」

……

一時間,喧嘩聲不斷。

「啪……」銅戒尺打下,風麟立刻醒轉過來,急忙站起身來,輕揉着發青的手臂,嘟囔著小嘴,委屈道,「好痛啊,怎麼這節是國文課嗎?」

「你小子是不是傻了,『國文課?』,你小子到現在還在說胡話!」『白頭翁』怒道。

朦朧的睡眼猛地睜開,風麟抬眼一看,立刻大吃一驚。

「媽呀,我不是在做夢吧!」急忙又把眼閉上,揉了兩下,這才慢慢睜開。

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怪異了,人們穿着長衫,盤著髮髻,手裏拿着一本蠟黃的長卷,身前漂浮着一塊石頭。

風麟驚得目瞪口呆,駭然道,「媽呀,這些人的裝束好像是古裝電影里的人物,我該不會穿越道古代了吧!」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視野開始向四周環視。

身後一個皓髮如雪的老人,手拿銅戒尺,正怒氣沖沖的望着他。

「大白天的,你做什麼春秋大夢呢?最後一天上課了,你還要挑戰老夫的威嚴,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說罷,戒尺就要落下。

風麟全身陡然一激靈,心道,「糟了,這把銅戒尺上雕滿鳥獸蟲魚,古樸自然,更要的是,打人可真疼啊!不行,我得想想辦法。」

「白頭翁」的嚴厲那是出了名的,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必然是重傷。周圍的人都悻悻地望着風麟,等著看這「廢物」的下場。

在景山中學求學時,風麟雖然成績優秀,但卻是出了名的刺頭,雖然現在不知置身何處,但是狡辯耍滑,免除懲罰的神技能,還是深得要領的。

風麟急忙低頭彎腰鞠躬道,「對不起老師,剛剛您講的實在太好了,言語之間,大道共鳴,引得學生心嚮往之,不覺神遊太虛,恍惚之間,看到河清海晏,四海昇平,八方和煦,盛世太平之景。正欲感嘆造化之功,驚醒方知竟是大夢一場。嗚呼哀哉,可惜可惜。弟子有錯,還望老師寬恕。」

虯髯老人轉怒為喜,戒尺收回,在手上輕輕拍了兩下,朗聲笑道,「你的悟性不錯,單是這等悟性,就遠飛他人能比的,這次就饒過你了,切記不能因為懶惰而荒廢人生啊!」

「弟子受教了。」風麟對着老人又鞠了一躬,微笑道。

周圍的人群怔住了,風麟片刻之間就將一場危機化解了。

「『白頭翁』是不是腦子壞了?這『廢物』三眼兩語就把他打發了?」

「對啊,我也奇怪呢?這『白頭翁』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還有,還有,風家這小子,不是出了名的『廢物』嗎?這腦子怎麼這麼靈光啊?」

……

一時間這裏嘩然一片。

虯髯老人面色微怒,戒尺往身後一背,輕哼一聲。風麟立於老人身側,見老人右腳微抬,隨意往前一踢。

「哎呦……」一聲慘叫,只見第一個說話的學生,被老人踹出足有百米遠。風麟駭然,望着身邊這個滿頭白髮的老人,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哼!」老人輕喝一聲,「我最討厭別人叫我『白頭翁』,沒大沒小的,一點都不知道尊師重道。哼。」

一時間鴉雀無聲,這劇情變幻的太快,短時間眾人難以接受,風麟有錯而不罰,別人只是多嘴而被重罰,看來這個「白頭翁」還真是喜怒無常,隨心所欲啊。

風麟也不多說,向遠處望去。窗外的楓葉灑滿石階,遍地鋪上紅妝。遠處的幾處朱漆樓宇,也被風雨腐蝕的略顯斑駁。

風麟從記憶里得知,這裏是墨城的私塾,凡墨城子弟皆可進入其中學習。

這一世的風麟,是風家外院四長老風行之子。然而,風行並非風家嫡系子弟而是風良平的義子。風行生性灑脫,不受拘束,長年在外漂泊。直到八年前,方才回歸風家,風麟正是那時被風行帶到風家的,那時風麟尚在襁褓之中。

據說風麟的母親因難產而死,先天胎氣受損,所以造成風麟先天之氣不足,身體孱弱,疾病纏身。為此,多年間,風行曾遍訪名醫,可惜還是沒能醫好風麟。風麟自幼便與父親相依為命,風行生性淡泊,雖為外院四長老,實則並沒有什麼實權,所以父子倆在風家的地位並不高。

風家同輩之中,風麟年齡最小,而且天賦最差,所以自幼就飽受族人欺凌。

先天之氣不足,不能修鍊,經常被人罵做「廢物」。

母親難產而死,只有疾病纏身,經常被人罵做「災星」。

每次,風麟都是一個人默默的躲在角落裏哭。怕父親傷心,他不肯向父親哭訴委屈。

雖然弱小,風麟心中卻又一個強者之夢,從小最愛聽父親講述大路上一個個強者的傳說。

小小的心裏裝着一個大大的夢想,不停地在吶喊著,「終有一天,我會變強。」

由於體質太差,沒能通過家族選拔,沒能進入家族的私塾學習初級靈氣之術,所以風麟就一個人偷偷地跑到城中的私塾來了。在這裏,也能學到一些修鍊的基礎之法,雖比不上風家族內的私塾,但是能入修鍊之法門,風麟就心滿意足了。

融合了兩世的記憶,風麟心頭感傷萬分。自幼便失去母愛,風麟早已沒有了奢望。悲慘的童年,錘鍊著心頭的夢想。

風麟緊緊地握起了拳頭,咬牙道,「這一世,我要變強!」

不一會兒,被踹出去的弟子一瘸一拐的回來了,望着「白頭翁」一句話也不敢多說,只是惡狠狠地瞪了風麟兩眼,便重新回到座位上了。

「這一節,我給你們來講講天下大勢。」「白頭翁」輕喝一聲,便繼續開講了。

「風麟,你怎麼理解天下大勢呢?」「白頭翁」轉過頭來,長長的戒尺有朝着風麟指了指。

看着戒尺過來,風麟全身顫了顫,低聲道,「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紛紛擾擾,永不休止。」

一語之下,滿堂皆驚,眾人都沒能想到一個「廢物」,能有此見識。

「白頭翁」點了點頭,笑道,「你說的不無道理,放眼一域,則是至理名言,放眼五界,卻略有缺憾。合為治,分為亂,治亂之間,所講究的是一個『衡』字。五界也是一樣,紛紛擾擾,終究離不開一個『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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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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