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級十六班

?浩然書院，有三個等級的班，為天地人。人級班最差，大多是剛來書院一兩年的學生。地級班都是比較出眾的一類學生。至於天級班，都是被稱作天才。

林讓那個便宜妹妹，就是在天級班學習，一個微不足道的鄉下丫頭，在一次集市上被遊歷在外的浩然書院導師看上，所以就帶走了。

這是命中注定的運氣，至於是不是天才，林讓則是持反對意見，以他的目光來看，浩然書院沒有天才。

天才和出眾應該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大黎王朝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其中的浩然書院又算得了什麼呢？

林讓自然而然是在人級班，還是第十六班，屬於最尾的，這個班，一共有三十二名學生，都是屬於浩然書院最差勁的一類。

坐在最末的几案，林讓昏昏欲睡，上面那個頭髮掉的只剩下幾根毛的導師，正在教大家朗誦詩歌。用以激發體內的浩然正氣。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是浩然書院的每日課程。在這裏，不會有人教你打熬力氣，錘鍊筋骨。不會教你進行氣血境的修行。

這裏，在培養學生的一種「勢」，凝聚於胸口，這被稱作浩然正氣。

這裏的學生，都可以修行浩然書院最高的法訣浩然正氣訣。人級班，則是先打基礎，到了地級班，就可以得到浩然正氣訣的心法修行。

林讓對這裏的一切都沒什麼興趣，他只是借用學生的身份，在帝都內立足。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他沒那個雅興。也不想今後修鍊什麼浩然正氣訣。他本身有更為強大的法門。

禿頭導師看上去年紀不大，也不過人到中年，但精氣神跟個老人差不多，姓周，叫做周大才。平日裏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向來都看林讓不順眼。

教一個最差的班本來就夠鬧心的了，教最差的班最差的學生，自然是更鬧心。

最差的學生，是在一次測驗，林讓一拳頭只打出了二十斤力道，所得到的稱號。這看上去的確是最差的學生。

人級十六班，大部分都是靠走後門進來的，他們本身的天分，並不足以進入浩然書院。這個班的學生看上去都是混吃等死，每日裏打打鬧鬧，沒有誰在認真學習。不過都還是在裝作一副奮發向上的模樣。除了林讓而外，他是連裝都不想裝。

周大才正很有興緻的教導大家朗誦詩歌，中氣十足，充滿了激情和感情。他眼角的餘光在掃視着一個個學生，發現都比較配合，暗自得意，看來自己平日裏的嚴厲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可是，當餘光掃到角落裏的林讓時，周大才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停止了朗誦。

在先前的某一刻，林讓已經完全閉上了眼睛，肆無忌憚地打着瞌睡。

課堂里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林讓身上，有嘲諷，有輕蔑，更多的人，是抱着一種看好戲的態度。

耳邊一下子沒有了喧囂，林讓不由地醒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大成，撇了撇嘴，絲毫不在意：「你盡興，我隨意，我可沒打擾你。」

話音落下，周大成胸口劇烈地起伏了起來，太猖狂了，實在是太猖狂了。居然在課堂上說出這樣的話，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你這個雜碎，你的父母沒教過你什麼叫做禮數嗎？鄉下來的人，果然是不可教化，不想上我的課就給我滾。」周大成嘴巴非常惡毒，口水飛濺。

「我沒有父母。」林讓擺了擺手，也不生氣。

「沒有父母，你是畜牲生出來的，還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周大成冷笑了一聲，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居然說自己沒有父母。

林讓無語了一陣，他說的是事實好不好，自己就是一根頭髮絲化的，哪裏來的父母啊！

「我不是畜牲生出來的，不過你倒挺像的。」林讓咧嘴笑了起來。

「你說什麼？」周大成難以置信地看着林讓。

所有的人驚呆了，這是要幹什麼？這是要造反嗎？要公然挑戰導師的權威，不想在浩然書院待了？

「你身上啊！有兩個女人的氣味，昨天晚上，你要麼就是去了花街柳巷，要麼就是威逼利誘了兩個女學生，所以說，你有可能是畜牲生出來的，大家認為是不是啊！」林讓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看向自己的同學。發現沒有人贊同。

開什麼玩笑，誰敢贊同，就不要在這個班待了。

「放肆，居然敢污衊導師。」周大成神色明顯一慌，色厲內茬地喝道，目光有些躲閃。

「你看看你啊！年紀也不是特別大，頭上毛都快掉光了，明顯是縱慾過度，腎虛，估計再過個幾年，你就掛掉了。」林讓一臉微笑。

「給我滾出去。」周大成氣急敗壞了起來，要把林讓攆出去，擔心對方再說出些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話。

林讓非常乾脆，直接起身就走。他從來就沒有心情在課堂里上課，一點勁都沒有。

「好了，大家不要相信這個雜碎的話，我們繼續。」周大成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一些學生翻白眼，不要相信？不是說的很有道理嗎？

出了課堂，林讓打算直接回住處。在長廊上前行。這些長廊修建的非常典雅，以檀香木造，雕刻有山水圖紋。此時此刻，浩然書院內沒有什麼閑人，大家都在上課。

遠處的轉角，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二十多歲的樣子，容顏很秀麗，穿着白裙，身材修長。

林讓暗道自己運氣衰，怎麼遇見了這個女人，耳朵還不得被磨出繭來，於是趕緊閃。

「林讓，你站住。」那女人見到林讓向一邊閃，當即喝止。

「清雅導師，你有什麼事嗎？」林讓有些無奈地轉過了身來。

「你怎麼不去上課，又被攆出來了。」方清雅走了過來，神色嚴厲。

「我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林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我看你不是不舒服，而是想逃避。」方清雅額頭瑩白，目醞秋水。是人級十六班的帶班導師。曾經多次找林讓談心。

在她看來，沒有差的學生，只有不好好學的學生，而林讓，就是其中一種。

「逃避，或許吧！」林讓皺了一下眉頭，他確實在逃避，低調，似乎就有逃避的嫌疑。

「雖然你從鄉下來，但不要自卑，要有自信，要相信自己能行，距離下一次測驗已經不到一個月了，我希望你能有進步。」方清雅從未看低過林讓。事實上，她放棄了教導地級班的資格，跑來教導人級十六班，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我是朽木不可雕也，爛泥扶不上牆，不要為我浪費時間了。」林讓並不自卑，他那樣的身世來歷，怎麼可能會自卑呢？

千古歲月前無上強者的三千分身之一，本來就註定強大，遠遠出眾，一切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你心中有什麼苦悶可以跟導師說，千萬不要自暴自棄。我是一直都相信你的。」方清雅語重心長地說道。她覺得像林讓這樣的窮苦學生，來到繁華的帝都，自然會不合群。產生自卑的情緒難免，所以，需要好好開導，一旦徹底地自暴自棄，就真的沒有前途了。

「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弱，你身邊的爛蒼蠅來了，你還是想着怎麼把他趕走吧！」林讓看了看遠處，一個臉上帶着笑意的青年正快步走來，是方清雅導師的眾多追求者之一。

一個容貌氣質能力都有的女導師，身邊的蒼蠅總是會源源不斷，尤其是在這充滿罪惡與交易的浩然書院內。

林讓走了，他可不想待在這裏，被爛蒼蠅針對，用以襯托自身的優越。

青年容貌還算俊朗，他走到了方清雅導師的面前，看着林讓遠去的背影，目光中帶着一些嘲諷：「清雅，這種差生沒必要浪費口舌，這樣的人，沒有任何前途。一輩子都只能苟延殘喘。」

「哼！若風導師，注意你的言辭，我們當導師的，要公平對待每一個學生，難道差生就不是人嗎？就不能受到尊重嗎？」方清雅有些不滿。

若風訕笑了一下，心裏面卻是不屑一顧了起來。一個鄉巴佬，要背景沒有背景，要資源沒有資源，這樣的人，哪怕拼了命，都不可能成功。

浩然書院，是講究天資與背景的，以前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如此。

「我還有課。」方清雅並不想多理這隻蒼蠅，邁步向前走去。她今天並沒有課，這只是個借口。

若風沒有絲毫覺悟，趕緊上前，與方清雅並肩而行，這樣一個容貌氣質俱佳的女人，他早已經在心裏佔有過無數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