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中夜(3)

晝中夜(3)

歌唱或是嬉笑間,丁毅的眼神,總在眼前晃啊晃的,帶着無窮上升的溫度,莫名的,錢多多就有些憂傷。

他們說,心有情愫的女子,是容易感傷的。

後來,她就不肯點歌了,低着頭,擺弄MP4,幽靜在角落裏,與現場的氣氛,多少有點格格不入。

唱歌挺好,可她有點怕,音樂是能牽情的,怕是唱多了,神態有失,露了心,在一群聰明卻又嘴下不留德的同僚面前,那該多是尷尬。

凌晨時,大家在暮色蒼茫的街上作鳥獸散,錢多多望着丁毅,希望他開口說送她回家,卻被蘇格搶了先,她的車斜刺里衝出,滑到腳邊,歪著頭,笑意真誠:錢小姐,我們順路。她看了一眼丁毅,他正從車窗探出頭向這邊擺手,錢多多知道不能再推託,臉上端了笑,心下卻是怏怏的,上了蘇格的車,一路上,蘇格不時拿眼瞥過來,她忍了滿心的失意重重,做輕鬆狀:幹嘛這樣看我?

沒男友?

錢多多用鼻子笑了一下,算是回答,望着窗外,回味丁毅唱歌的樣子,像一隻滄桑的手,在撫摸開滿了傷口的心靈。這麼想着,她的情緒愈發低落,為那些隔岸的傷口,是不是一些刻骨銘心的愛情?又是和誰門呢?

她默默地想了一會,覺得自己可笑,不過相處一日而已,一見鍾情的小把戲,早就不適宜她的年齡了。

我猜就是。半晌,蘇格嘆息說:我很羨慕你。

沒男友也值得羨慕?我倒想有人用鑽戒將我套了去,可惜,一直未遇。錢多多突然記起,那個人曾在一次酒會上坐到身邊,沉默良久,突然說:愛情就像一株曇花,總在你沉睡的午夜綻放,等你醒來,它已過了花期,唯剩蹉嘆與傷感。

他暗示過多次了,壓根不去想錢多多從未期待過他的花期,深情這東西,得有人心領才有價值,不被接受的深情,是騷擾。

她望着蘇格:看上去,我不解風情么?

所有不解風情都是心的無動於衷。說完,蘇格很認真地看着她:其實,女人在婚前對男人的鑒賞往往是錯誤的,大多不是因為多愛他而嫁,而是,覺得他符合自己對男人的虛榮要求,就歡天喜地地嫁了,結果卻被婚姻告知,當初對男人的鑒賞標準是錯誤的。

你當初的鑒賞是對的還是錯的?錢多多笑嘻嘻地看着蘇格。

問到**了吧?蘇格打了一下方向,錢多多的家,就到了,仍契而不舍:怎樣的男人符合你的鑒賞?

溫暖。說着,蘇格擺了擺手。

失意的婚姻會讓女人越來越透徹,像醫術高明的外科醫生,在冷冷的失意里,一刀刀剖析著感情肌理。

蘇格冷靜而透徹,所以,錢多多斷定她離幸福很遠。

4

丁毅十指光潔,沒有戒痕,從未見他有任何戀愛跡象,影象部美女雲集,其他部門的男子,常搭了種種羸弱借口與前來試鏡的美女們搭訕,近水樓台的丁毅卻不,面對笑魘如花的美女時,全然是木匠打量一塊木頭的眼神,沒有絲毫的輕薄與垂涎。

一次午餐時,錢多多取笑他看美女時的木頭眼神,他正色說:我不想授人要挾把柄也不想在良心上砸釘。

錢多多的心,就跌了一交,匍匐在地,保持了溫暖仰望的姿勢。

夜裏,臆想與他的種種可能,也會想到自己的肩負,冷的汗,就濕了背,若是事發,不知他怎樣鄙薄自己呢。

在視線傳媒,錢多多混得順風順水,要不是偶爾會接到一個約吃晚飯的電話,都要情不自禁地融身心入視線傳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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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間里的優雅殺戮:長袖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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