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陳阿姨住院
這次的合同雙方之前已經談好,今天的這場見面不過是確認合同無誤后簽字,祁傅突然不簽,這讓許梓塵疑惑是祁傅的意思還是他父親的意思。
許梓塵身後的秘書站出來:「這次的合同是許總與祁總的父親,也就是如今祁市集團董事長祁再昌先生經過協商達成一致,祁總如今對這份合同遲疑,難道是對這分合約上的某些地方不太滿意?」
秘書就是老闆心裏有疑惑但又不方便講時第一個站出來的人。
祁傅似笑非笑的看向女秘書:「你在用我父親威脅我。」
女秘書臉色一變,雖然她是這個意思,可被祁傅明點出來,加之他的神色,讓女秘書心裏一顫。
女秘書強顏歡笑:「祁總說笑了,我只是個小秘書,怎麼敢威脅您呢。」
許梓塵手指一擺,秘書禁聲退後了一步:「是我教導屬下無方,讓祁總見笑了。」
「許總客氣了。」
官場上的話這些人從不缺少,即使彼此知道對方一個無心道歉一個無心應答。
許梓塵:「許氏集團很重視與祁市集團這一次的合作,我們會儘可能滿足祁氏的要求,只是不知道是合同中哪一條讓祁總不滿意呢。」
生活在G市,大家不過都在黑吃黑各取所需,又怎麼會如許梓塵所說儘可能滿足祁氏呢,他之所以會這樣說不過在試探祁傅的低,看看這到底是誰的意思。
祁傅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面含彬彬有禮的微笑:「許總誤會了,合同沒有問題,而是我想冒昧的問您要一個人。」
許梓塵遲疑:「哦?我們許氏還有人這麼榮幸,能使得祁總親自問我要。」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高層,應該是一名小員工而已。」
「那她當真是榮幸之際呢。」許氏上下員工幾千號人,祁傅要走一個普通員工根本不足以讓許梓塵上心;換句話說一個員工換一副幾千萬的合約,值得。
「那祁某就不客氣了,她的名字叫——沈若涵。」
許梓塵手指一頓,抬眼對上祁傅的視線,祁傅絲毫不躲閃迎上許梓塵的目光。
秘書在許梓塵耳邊低語:「沈若涵是人事部的老員工,今天早上剛上班不久,由於家裏出事請假了。」
在醫院跑了一上午,沈若涵交完住院費醫療費才有時間喘口氣,走到重症監護室外,窗內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安靜躺在裏面,身上插滿各種儀器的管子。
沈若涵嘆了口氣,疲憊的坐在走廊的長條椅上,還好這個月剛發了工資,加上之前攢了些錢,才足夠交這次的住院費,只是她不知道她手裏的幾萬塊錢還夠不夠陳阿姨之後的住院費。
在陳若涵還沒出車禍,她的父母也沒有自殺前,陳阿姨一直是她家的保姆,照顧她的起居,自從出了一系列的變故,陳阿姨就一直陪在病床前照顧她,供她上大學的費用,所以這些年沈若涵為了報答她,每月都給陳阿姨寄過一筆錢,補貼她的生活費,即使她知道,陳阿姨這些年的存款比她的要多許多。
「若涵。」
沈若涵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再一次沉下來,她不用抬頭就知道來人是誰,語氣里有些不耐:「怎麼了。」
陳強坐在沈若涵旁邊,沈若涵不動聲色的向旁邊移動,拉開兩人的距離。
「有什麼事,快說。」
陳強撓撓頭嘿嘿一笑:「若涵,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看看……」
沈若涵直接打斷他的話:「多少。」
陳強縮頭伸出五根粗糙滿是泥土的手指,這手指根本看不出是三十左右歲男人的手。
沈若涵不舍的從錢包里拿出五千,這可是她將近一個月的工資,現在又要給人了。
陳強見狀搖搖頭:「不夠,五萬。」
「什麼?!五萬!」沈若涵激動的站起身,:「陳強,陳阿姨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里沒脫離危險,你是她唯一的兒子不伴在左右就算了,現在還在缺錢的時候向我要五萬塊錢,你以為我的錢是大風刮的還是地上撿來的!」
陳強被數落的不愛聽,嘴裏開始嘀咕:「你都嫁了那麼有錢的人,還差我這五萬嘛,不想給就說不給,在我這哭什麼窮,全當我媽這些年白養個白眼狼算了。」
陳強的話真的很氣人,陳阿姨在沈家二十幾年,沈家對她不薄,給她的錢遠超於那兩年她花在沈若涵身上的錢,論人情沈若涵根本不用還,況且沈若涵這些年給陳阿姨的錢已經不知道多少了,她一直照顧她不過念在與陳阿姨之間的感情。
可真正讓沈若涵沒想到的是,陳強竟然知道了她結婚這件事,當初她連陳阿姨都沒告訴,只是說她在外面租了個房子而已:「你剛剛說什麼。」
「有什麼好裝的,那天去找你你進了一棟大別墅,不是被包養了還是什麼。」雖然陳強的聲音小,卻足夠讓沈若涵聽到。
沈若涵心裏提了口氣:「你還看到了什麼。」
陳強搖頭:「沒了。」
沈若涵鬆了口氣,還好沒看到許梓塵,不知道為什麼,她寧可讓別人認為她是被包養,也不希望讓別人知道她嫁給了許梓塵。
或許是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愛是多麼廉價。
沈若涵拿出張卡:「裏面正好有五萬,密碼是卡號后六位,你省著點……」
陳強一把從沈若涵手裏抽出銀行卡,態度立刻換了一副模樣:「謝謝你若涵,放心,你被包養的事兒我一定不會告訴我媽的,我先走了啊,醫院這邊需要人照顧,你先替我照顧著,辛苦了。」
不等沈若涵再說話,陳強轉身跑出醫院,沈若涵的耳根總算清凈了,可是另一個麻煩事又來了,給了陳強五萬,那接下來的住院費該怎麼辦。
「你缺錢了?」
沈若涵猛然抬頭,許梓塵一身西裝站在面前。
沈若涵愣了片刻站起身:「你,你怎麼來了。」
許梓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繼續說道:「缺錢怎麼不跟我說。」
他的語氣里有一絲責怪。
沈若涵不知道怎麼回答,用微笑掩飾內心的緊張:「你這麼忙我不太好意思打擾你。」
許梓塵向前一步,拉進與沈若涵的距離:「我們是夫妻。」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從許梓塵嘴裏說出夫妻二字,她都覺得那樣諷刺可笑,卻又帶着一絲僥倖,在僥倖什麼,只有在夜深人靜時沈若涵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