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年前
許梓塵看向老夫人：「奶奶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和若涵都沒來得急迎接您，還讓您久等了。」
比起沈若涵的拘謹緊張，許梓塵倒是更加輕鬆些。
「老徐，」老夫人一聲招呼，徐管家便命人將車裡的補品拿了進來。
老徐是老管家，在許梓塵記事起便是許家的管家了，老徐年輕時為人穩重，溫文爾雅，剛好適合待在雷厲風行的老夫人身邊。
老了之後便變得和藹可親，對誰都是那種慈祥的眼神：「這些都是上等的補品，是老夫人專程送過來給少夫人的。」
沈若涵一直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態，根本沒聽清徐管家的話。
許梓塵環著沈若涵腰肢的手輕輕用力，提醒沈若涵：「還不快謝謝奶奶。」
語氣看似責怪，實則卻帶著寵溺。
沈若涵回過神來，連忙道謝：「謝謝奶奶。」
其實這不能怪沈若涵，畢竟她對少夫人這個稱呼本就不熟。
老婦人看向二人，臉色稍有緩和：「你們結婚已經三年有餘，是時候該要個孩子了。」
老夫人的話讓對面的二人齊齊一愣。
許梓塵：「奶奶專程跑一趟，是為了這件事？」
許梓塵略帶驚訝的語氣讓老夫人剛緩和的態度再次冷下：「難道這不是大事！」
「是，是。。。」
許是老夫人坐在這裡時間久了，又或者是老夫人對許梓塵的回答很不滿意，老夫人站起身：「時間不早了。老徐，我們走。」
聽到老夫人要走，沈若涵可算是鬆了口氣，起身便要送老夫人。
老夫人擺手，示意她坐下：「大寒剛過，你身體不好，夜裡還是少些出行，梓塵送我就行了。」
不知道老夫人是真的關心沈若涵，還是他有什麼話要對許梓塵單獨說，又或是兩者都有。
「奶奶說的對，如果你病了，要孩子的日常又要推遲了。」許梓塵在沈若涵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便出了門送老夫人。
沈若涵木然站在原地，垂落的手輕輕抬起，撫摸他剛剛親吻過得地方：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許梓塵扶老夫人來到車旁，老夫人停下腳步，並沒有著急上去，許梓塵知道老夫人是有話對他說。
「梓塵，我們許家的男子頂天立地，虧欠什麼從不虧欠自己的女人，當初你違背我的意願執意要娶沈若涵，如今我只希望你不要壞了許家在G市的名聲。」
老夫人的話意有所指，許梓塵的眼神閃爍，或許是最近他太過招搖，又或者是他那兩個兄弟又在老夫人耳邊吹了什麼風。
許梓塵點頭：「梓塵明白了。」
老夫人滿意的點頭：「你的位置一直有人虎視眈眈，我不希望有朝一日，許家是你那倆個不爭氣的兄弟當家，你可懂得。」
「懂得。」
老夫人的意思暗指許梓塵，即使她看好他，可一旦他做出有損許家名聲的事，這許家家主的地位隨時可以換人。
老夫人上了車離開，沈若涵坐在客廳里等待許梓塵。
不久許梓塵回來，他並沒有挨著沈若涵坐下，而是坐到了對面。
老夫人不在，許梓塵也恢復了平時的模樣，她熟悉的模樣，陌生。
沈若涵先開口：「奶奶走了？」
許梓塵點頭：「嗯。」
陌生，真的陌生，如同對陌生人一樣。
沈若涵繼續問：「你怎麼知道奶奶來了這裡。」
「李阿姨給我打了電話。」
沈若涵意會點頭，李阿姨並沒有給她打，可能李阿姨知道我一定會回『家』，而許梓塵就未必了。
許梓塵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人又看了眼沈若涵，最後並沒有接通而是按了靜音。
沈若涵好像知道電話那一邊的人是誰了，畢竟他匆匆敢來時身上還帶著香水味，衣服也有些褶皺。
不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許梓塵看了眼手機依舊沒有接，將它放進衣服里，對沈若涵說道：「奶奶今天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以後再有這類事情，儘管往我身上推好了。」
沈若涵點頭：「好。」
許梓塵的手機一聲簡訊提示音，沈若涵知道他又不會在家過夜了。
而他不接電話，沒有一走了之的原因，可能是對她的尊重。
沈若涵是個有眼力見的人，也看出許梓塵想要走的心思，既然他不好意思先離開，那她先說好了：「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上樓休息了。」
「好。」
沒有挽留，沒有晚安，這樣的生活她也已經習慣了。
沈若涵站起身上了二樓，許梓塵一直盯著她的背影。
眼神中有懷念，有回憶，也有怨恨。
有的時候，他總是將她的背影與一個人弄混，或許這也是當初他執意要娶她的原因之一吧。
沈若涵走進房間，樓下一聲沉悶的關門聲提醒著她，她的丈夫離開了，她的丈夫將會陪一位美麗的姑娘共度良宵。
沈若涵赤腳走到窗前，拉開李阿姨為她拉上的窗帘，外面的夜景真美，可惜外面忙碌的人總來不及停下腳步欣賞。
是呀，今天老夫人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原來他們已經結婚三年，不知不覺三年竟然這麼過去了。
高中那會兒，曾有人個失戀的小丫頭問過她：「如果有一天你不能找到相互喜歡的人，那麼你會選擇愛你的人，還是你愛的人。」
沈若涵的回答總是與人不同，她的回答：「如果不能找到相互喜歡的人，那我會找一個相互都不喜歡對方的人，這樣，不累。」
她的話被剛好經過的許梓塵聽到，這也變成了五年後，他來找她結婚的原因。
她至今都還記得，那次他來尋她不是風和日麗的上午，不是秋高氣爽的下午，而是在下著鵝毛大雪的晚上，他在咖啡店裡找到的她。
許梓塵坐到沈若涵的對面，肩膀上飄落的雪花已經化成了水珠，他沒有拐彎抹角，直奔主題：「跟我結婚，我會滿足你所有條件。」
沈若涵的一口咖啡差點兒噴出來，但還是憋了回去，她一眼便認出了許梓塵，不僅僅因為他是她的老闆，還因為他們曾經在一所高中讀過書，他還是那時學校的風雲人物，但不管出於哪個身份，許梓塵的話都足夠讓沈若涵大吃一驚。
沈若涵擦了擦嘴角的咖啡漬：「許總，你是不是喝多了，又或者是高燒了？」
別怪她不相信，這事兒遇誰身上誰都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