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離開

137,離開

「將軍,敵軍已兵臨城下,皇上下旨,全體將士暫撤於陽關之後,等待援軍。」一個老兵拱手說道。

一位身披戰甲的將軍屹立於城牆之上,寶劍懸於他的左側,他身後,就是這幽州城的子民,儘管皇帝的旨意已下,但是這城中的子民與士兵沒有一人離開,家在人在,家破人亡。他們堅信,這城牆之上的男人,將會守護他們,守護這方土地。

「叫夫人帶着小飛上來。」

「是。」

稍許,一位風韻的婦人在士兵的攙扶之下,走上了城牆。

「夫君。」這婦人稍稍行禮。

將軍點頭,伸手接過他的兒子,說道:「夫人可曾記得,我當年站在這城池之外,對你說過什麼?」

那婦人臉色微紅,儘管此時敵方大軍已到,作為一個婦人,她竟然沒有一絲慌亂,說道:「那時我只是夫君身邊的一個侍女,兩軍交戰之際,夫君曾說,你若能取得城池,必娶我為妻。」

「哈哈哈,那時你回答,我若戰敗,你必長居高牆之外,生死守候我的亡魂。」

將軍說完這句話,把手中的孩兒遞給他的母親,說道:「如當日所言,夫人,今日,我若戰敗,請替我保留杜氏這一絲血脈。」

那婦人接過孩子,寵溺的抱在懷裏,再抬頭,眼中充滿了淚水,無言。

將軍沒有留戀,相反,拔出寶劍,高聲大喊:「大軍,出擊。」隨即一躍,從高牆之上飛出,立於千軍之前,寶劍一揮,斬天滅地,身後的將士們緊緊跟隨。

苦戰三天三夜,血流成河,昏天黑地,交戰的雙方都沒有放棄,苦苦堅持,第四天正午時分,在成倍的敵人摧殘之下,高高飄揚的杜字大旗轟然倒塌。

「下令吧,讓子民離開。」婦人站在城牆之上,對着身邊的老兵說道,話語中沒有一絲情感,她的一切,彷彿都隨着大旗而去。

「夫人。」那老兵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哽咽的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婦人不舍的看了看懷中的孩兒,將孩子交於老兵,說道:「請替我照看他,告訴他,他的父親是頂天立地的大將軍,作為杜家的血脈,日後,無論是將軍也好,平民也罷,萬萬不可毀了這氣節。」她沉重的說完這番話,輕輕撫摸了孩童的頭,這孩子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哇哇大哭起來。

「我答應過我的夫君,今日,他身死,我必追隨而去,守護他的英魂。」說完,在這高牆之上,縱身一躍。

數年之後,江山疊替,改朝換代,遙遠北方的徐州城之內,有這樣一個小鎮,名為柴桑,村民好客友愛,十分親切。

「給我打,打死他。」一個夥計樣的人指著一個年輕人喊道,他身後跑出來十多個壯漢,對着地上的那個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一點也不留情,周圍圍滿了村民百姓,對着地上的這個小子指指點點。

打了好一陣子,大家都累了,那個夥計推開眾人,蹲下摸了摸那個小子的鼻息,還有氣,便說道:「行了,給他扔到街上去。」說完,頭也沒回就走進了賭場。

大街之上,那個被打的年輕人感覺到人都離開了,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哦,痛,痛。」杜凌飛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也不在意別人看他的目光,自己一個人沿着大街,徑直走向鎮外。

「大娘,大娘,我回來了。」杜凌飛小心翼翼的推開木柵欄,大聲喊道。

屋裏走出來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婦人,手中拿着一根拐杖,臉上掛着慈祥的笑容,回應道:「回來了飛飛,大娘做好了饅頭,你先吃點。」

「哎。」杜凌飛答應道,扶著大娘坐在門口的木椅上,從鐵鍋之中掏出一個饅頭,想了想,把雙手在衣上蹭了蹭,又拿了一個。

「大娘,你吃一個。」杜凌飛把饅頭放在老婦人的面前,那老婦人滿臉笑容,摸索著接過饅頭,杜凌飛蹲在老婦人身邊,把髒兮兮的饅頭掰成兩半,張口就吃。

老婦人手裏拿着饅頭,沒有吃,就是笑着,眼睛看着前方。

「大娘,真好吃,哪裏來的白面呀。」

「阿旭送過來的,他上午來找過你,我告訴他,你有事出去了。」說着,老婦人摸了摸杜凌飛的身上,略有沉重的說道:「飛飛,你又去打架了?」

杜凌飛點點頭,說道:「大娘,謝大叔的腿被他們打傷,說好了給錢的,到現在了,還是沒有動靜。」

「唉,那你也不能去跟人家打架呀,他們是什麼人,你能打得過嗎,你還小,打壞了怎麼辦,你這不是叫大娘着急嗎?」老婦人說話都帶有了一絲哭腔,說完就一陣咳嗽。

杜凌飛趕緊輕輕拍打老婦人的後背,安慰道:「大娘,你放心吧,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老婦人咳嗽減緩,她說道:「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縫縫。」

「不用了大娘,晚上我自己弄就行。」

「你笨手笨腳的,能縫好嗎,脫下來,我給你補上,對了,阿旭來說找你有事,你去看看吧。」

「行,大娘,那我先去了。」杜凌飛把衣服脫下來,光着膀子就出門了,他們這片,稍微年輕一點的都是光着膀子,不是什麼風俗習慣,是真的沒錢買布,杜凌飛走在他們的村子裏,跟來往的村民打着招呼。

杜凌飛本不是他們村子裏的人,是十多年前,老婦人從一位難民手裏接過來的,那位難民就告知了他的名字是杜凌飛,別的也沒說,長大之後,杜凌飛身強力壯,喜歡幫助人,村子裏有什麼事,他都是第一個幫忙,在村子裏頗受好評,村民喜歡他,知道老婦人家裏沒什麼錢,大家經常給他家送些吃的喝的,前幾日,他聽說謝大叔在鎮上被人騙去賭錢,叫人家把幾個月的工錢都騙走了,還把人給打傷,今日抽了個空就去找人理論,但是比較尷尬的是,剛說明來意,就讓人家打出來了。

「你今天找我來?」杜凌飛從外邊就看見滿頭大汗的阿旭沖着一堆木柴使勁。

阿旭擦了擦汗,把手裏的斧子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

杜凌飛走過去,把斧子拿起來,立好一根木柴,問道:「什麼事?」

「我爹昨天去我叔叔家送豬肉,聽說南國大舉入侵,現在天水城徵兵十萬,王五他們那幫人已經去了,你去不?」

「不去。」杜凌飛劈著柴,頭也沒抬的回答道。

阿旭一愣,問道:「為什麼?憑藉咱們兩個的力量,在軍隊肯定大有作為,而且朝廷每月都發餉銀,去參軍,一戶給五十斤大米白面。」

「咱們去了,村裏的老人怎麼辦?這個混亂的世道,指不定哪天就打進來了。」杜凌飛說道。

阿旭不屑的看了杜凌飛一眼,說道:「天天杞人憂天,就咱們這樣的,人家真的打進來,你能怎麼辦?你拿這破斧頭跟人家拚命去?要我說,就是去參軍,保家衛國。」

「我不跟你說,你願意去就去。」杜凌飛把斧頭往地上一扔,說道。

阿旭點點頭:「那行,我先去,要是條件好,我給你寫信,你再來,這樣行吧。」

「我都說了不去。」杜凌飛有些生氣,不知道為什麼,他打心裏就不願意去當兵,去殺人。

「你看你,說說話還生氣了。」阿旭看杜凌飛已經走到外邊了,趕緊喊住他:「你等會,把油拿回去,我看你家都沒有油了,你也不說。」

「自己留着吃吧。」杜凌飛擺了擺手,光着膀子就離開了。

此時,魔界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冥劍發狂了,它化作黑龍,呼嘯魔界,吞噬魔靈。

冥劍是魔界尊始留下的至寶,擁有無窮的力量,但是有一個前提,每一百年,必須吞噬掉一百個魔靈作為祭品,但是這才五十多年,冥劍突然就從劍潭飛出,沒有一點徵兆,黑龍在魔界瘋狂的吞噬,充沛自己的力量。

黑山之上。

「月皇,我們必須想辦法,不然我們魔界必然絕種了。」一個年邁的樹妖說道。

月皇點點頭,手中擺出一個印記,念動咒語,黑龍周身出現了很多的黑線,好像要把他禁錮住,但奈何這黑龍的力量過於強大,黑線之出現了幾秒,瞬間就被掙斷消散了。

「連御龍咒都無法奈何他,唉,請先知。」月皇無奈的搖搖頭,散去了咒語。

年邁的樹妖輕輕擺動樹枝,之間在其身後密密麻麻的樹葉中出來一本黝黑髮亮的書籍。

月皇眼中一絲迷茫閃過,他猛地一閉眼,額頭上月亮的標記突然發光,緩緩地飄出來一點鮮血,融入書內。

「先知,請問為何冥劍如此?」

書緩緩地打開,上面無字,只有一個蒼老的聲音:「猝。」

僅僅這樣的一個字,旁邊的樹妖竟被震得猛吐一口鮮血,這血竟然是綠色的。

聲音發出之後,那天上的黑龍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身體劇烈的顫抖,最終化為一把利劍,飛回了劍潭。

書頁合上,月皇的那滴鮮血從書中飄出,本來就不多的血液,竟然縮小了一半之多,這滴鮮血是每一任月皇必須要用修為澆灌之物,每使用一次,就要幾千萬年來修養,所以不到危難之際,絕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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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火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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